此时她那属于农村老太太的嘴脸显露无遗,朱子匀也不回她,知只是一个劲的擦碗,明明碗都干净了,他还不停的来回搓。
阮铃星瞧了眼自家小儿子,摇摇头。
这什么仇什么怨呐,拿她的碗出气。
“小朱啊……”
“别叫我小朱!”朱子匀凌厉的眼神盯着她,直把她盯的心里发毛。
阮铃星改口道:“你舅舅可在家?”
朱子匀听到她提到他舅舅,心里预感不好,赶紧追问道:“你想干嘛?”
时不是不是要告他状?没门儿!
“也没啥事,就是想……”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想都不要想!”
这人啥毛病?
阮铃星像看傻13一样看着他,“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
“你说。”他继续擦碗,像是要把碗擦破一层皮
“我想……”
“我说了不许想!”他又打断道。
这次声音更大了一些。
阮铃星有些恼了,“说话就说话,别吼啊。”
放在朱子匀眼里,她就是怒了,要跟他舅舅告状。
不就是打破她几个碗吗?至于吗?
大不了从他工钱里扣。
这事是商量好的,他一天工钱七文,每天放课后就来帮忙。
这才几个碗啊,昨天的工钱怎么着都够了吧?
他迷之自信的想着。
“我说了你别想告状,几个破碗而已,你至于吗?”他翻了个白眼。
阮铃星失笑,这小破孩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别人还得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啊?
“你误会了,我单纯的就想见见你舅舅,没别的意思。”
朱子匀听她这么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脱口而出,“不行!不行!”
这事必须不行!
没得商量。
她解释了这娃反应反而更激励,阮铃星不解了,自己啥都没说啊。
他知道了啥?这么激动?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多吃点补脑核桃!
阮铃星真想砸开他小脑袋瓜看看装的啥。
“我能有什么事?”他佯装听不懂的道。
“没事瞎激动个啥?”阮铃星微胖的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我哪里激动了?”朱子匀反驳,他才没有!
就算他没舅母了,但也轮不到她。
就算她救了舅舅又如何,他不同意!
阮铃星压根不知道他已经脑补了一大堆戏,自己搁哪胡思乱想,还嫌弃她。
“你看看你,这还不是激动。”阮铃星抱胸,一副我啥都知道的表情。
朱子匀眼神闪躲,不屑的切了一声。
“你舅舅……”她顿了下,“我直接去拜见一下吧。”
问他也没用,一个劲的怼她。
“你不许去!”
“凭啥?”
“凭你……”
“凭你有儿有女,还有……还有孙女!”他指着墙角的李汾道。
啥啊这?
阮铃星不懂他的脑回路,嗑瓜子的手都停下了,踱步到李承器身边,轻声说了什么,然后就进了屋子。
什么意思?
朱子匀看她的动作,心想:这是知难而退了?被他说服了?
他不禁自信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阮铃星进屋换了身衣服,拉着李汾也换了衣服。
朱子匀洗碗的手一顿,手里的碗直接掉进了木盆里,砸碗的声音吸引了李承器的侧目。
朱子匀正好与他眼神交汇,两人霎时就是一阵电光火石,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阮铃星拍拍李汾的衣服,又让她转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这衣服不错,很合身。
李承器看到李汾也有新衣服,心里就开始冒酸水了,娘不是只给他做衣服了吗?
他的分心让他略占下风,朱子匀得意的笑了。
李承器别过脸,不跟他这个幼稚鬼较劲。
朱子匀目光回到阮铃星身上,“你干啥去?”
“出门啊。没看见吗?”阮铃星回他。
“不准!”
她肯定是找自己舅舅去,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呸!
花枝招展的阮铃星:一件天青色外袍加一件天蓝色里衣,头上就插了一支发钗,简单又典雅,放在老太太堆里再正常不过。
但这在朱子匀眼里就不一样了,这打扮不就是想去见自己喜欢的人吗?
难不成他舅舅是故意让他来这老太婆店里干活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他套近乎?
他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难怪他舅舅那么帮着老太婆说话,还逼着他来这干活,派专门小厮监督他。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就是这样!
他简直太佩服自己了。
“嘿!小伙子!”阮铃星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真傻了。
这嘿嘿嘿的笑啥啊?
朱子匀收住表情,冷着脸道:“你不准去。”
“为啥?”
“我舅舅不在。”
“真的?”
“真的。”他笃定道。
阮铃星摆摆手,牵着李汾头也不回的走了,才不理他。
小朱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哎!”朱子匀喊她,对方鸟都不鸟他,他有些落寞。
“死老太婆,臭老太婆,你给小爷等着!”他把洗碗布重重的扔水里。
李承器侧身瞟他一眼,他暴跳如雷道:“看啥看,没看过美男吗?”
李承器:“……”
无耻!
……
阮铃星在街上买了点水果,又给李汾买了两串糖葫芦,两人来到司徒府,林管家恭敬的将人迎了进去。
“你家老爷最近有锻炼身体吗?”她问。
林管家边走边耐心回答道:“老爷一切都是按照夫人你说的去做,没有丝毫的懈怠。”
阮铃星点点头,林管家将人带到了会客厅就去请司徒鉴了。
阮铃星看着清新雅致的客厅,处处彰显着主人的情调,每一次来都不一样,这司徒老爷还是个雅好之人。
阮铃星抱李汾坐好,放下手里的水果。
看着个头小巧的梨子,她有些嫌弃,但这小地方没其他东西,能买着已经不错了。
往这水果界发展似乎也不错,她这么想着,司徒鉴就在林管家的搀扶下来了。
一进门阮铃星就站了起来,向着他行了一礼。
“不用客气了,你坐吧。”司徒鉴微笑道。
“你这突然造访,不知是因何事?”他问。
阮铃星坐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