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司徒鉴拿着扇子止不住的扇扇风,继续听她讲。
大概意思就是如今久旱不雨,她之前学过一点气象知识,知道这场旱灾持续时间还长,最好要早做准备了。
且平常百姓饱受旱灾之苦,到时一定会引起大乱,如果人都跑了,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就没有客源,生存就成了大问题。
所以为了他们都能赚大钱,阮铃星提议与他们合作。
司徒鉴听完不发一言,在思考她的话。
李汾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自己玩着玩着就困的睡着了。
像个小猫儿似的窝在阮铃星怀里。
阮铃星漆黑如墨的瞳孔忽然放大,想到了书里的另一个事情,她顿觉不妙,头皮发麻。
怎么把这事忘了!
书里提过这件事,那就是在这场旱灾的第二年,吴王叛乱。
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到这事,因为书中只说了这场叛乱是在南方,并没有详细阐述。
而男主就是在这场叛乱中立了功,后被地方县令推荐,又在科举中中了状元,可谓一朝功名傍身,风光得意无限。
阮铃星瞳孔一震,原因无他,而是因为男主背后的人,正是陈王!
陈王正是当今皇帝的第四子,从小野心勃勃,看似不争不抢,实则一直韬光养晦,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利用男主急于为父母报仇的野心,暗中透露杀他父母的人就是吴王,只要助他登位,他就帮男主报仇雪恨。
男主一心报仇,毫不犹豫就投入他的门下,而他第一个任务就是以书生的身份混入陈王为他安排好的某书院。
这个书院里有不少人也是陈王的人,他早就在暗中掌握全局,就等吴王叛乱。
即便吴王不会有叛乱之心,他也会让人暗中助推他叛乱。
心气高的吴王自以为自己在远离帝京千里之外搞小动作皇帝就不过发觉,殊不知他早就被算计了。
陈王埋下男主这颗棋子,为的就是吴王叛乱这天。
男主也就是箫御天混入书院后,因品行才华俱佳,吸引了吴王的目光,吴王急于扩张自己的势力,就将他纳为己用。
箫御天在吴王叛乱时可谓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离间吴王与他手下大将,导致最后兔死狗烹,吴王失去了大将相助,再加上箫御天与陈王的里应外合,被打的一路败退。
被逼退至一偏远小镇,吴王见大势已去,最后下了狠心,纠结山匪,烧杀抢掠,为逃跑抢劫钱财。
书中后面并未详细描写,只写了吴王叛乱被捉后压往帝京问罪。
那么问题来了,吴王退到的那个镇有没有可能就是她现在所处的镇?
阮铃星想到这一阵恶寒,心想:难不成我就剩一年安乐活头了?
可是原书里她小儿子也是反派啊,既然书里没事,那她也应该没什么大事。
再者,那吴王叛乱也不一定会是在这破地方。
但为了少受些罪,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借助司徒家的力量,单靠她自己现在还尚不能成事。
重中之重就是要解决粮食问题,她们一家她倒可以保证饿不死,渴不死。
但是其他人呢?
她不是圣人,要做到解救黎明百姓于水火。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吧?
还有她那群可爱的亲戚们,她说什么都不能不管啊。
无论是从私心上还是人道主义上她都不能见死不救。
这也是她求见司徒鉴的原因。。
司徒鉴愣神了一会儿,悠悠开口道:“这事我大概也知道,只是如今我也无能为力。”
他遗憾的摇摇头,拿扇子的手停了下来。
“不!老爷,你可以,只要你出人,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她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她是老太太的模样而气势减弱半分。
司徒鉴看着她,放下扇子道:“你想怎么做?”
见有了商量的余地,阮铃星乘胜追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趁现在旱情还没到达十分严重的地步,挖地窖,制冰!
最好修一个地下室,专门用来存放粮食。
其它方面也要尽快做好心理准备,不能只一味的等待。
等待不会有生路,只有靠自己搏一搏。
司徒鉴看向她的眼神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他没想到一介乡野妇人,竟有如此开阔的视野。
看来他小瞧了她。
他喝了口茶水,抿抿嘴上的水泽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阮铃星笑了笑,“老爷如此信得过我?”
“你所言非虚,我心中自有打算。”接着又道:“我家虽产业多,也不在乎这镇上的一点产业,但就冲你为他人着想的心我就不能拒绝你的请求,双赢的结局,我如何不同意?”
阮铃星点点头,默认了他的看法。
“我明白你是为了这些和你一样的人,同样的,我也是。”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天空,心中有些别样的酸楚。
阮铃星一愣,随即笑了,她的第六感没骗她,她赌对了。
两人又具体说了一些大概,阮铃星请求司徒鉴派人前往沿海闽南地区找一种名叫番薯的东西。
说这农作物耐旱的很,又高产易成活。
如若能成功在这里培育起来,那么可解这方圆几个相邻乡镇的旱情之急。
她又罗列了茄子、西红柿、秋葵、高粱这几种耐旱农作物,画了草图,便可轻易寻来。
司徒鉴听从了她的建议,准备在自家庄子里修建地窖,屯粮食。
只是这制冰之法易得,但制作所需材料不少,而且程序复杂,就怕不成功还白费了功夫。
阮铃星倒是不担心,满口向他保证没什么问题,她懂一点制冰方法,由她监工,多尝试尝试迟早会成功的。
司徒鉴只好同意。
双方商量好,阮铃星便领着李汾走了。
临走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又对司徒鉴道:“有一人,至关重要,还请老爷务必派人找到他。”
“什么人?”他也有些好奇。
一个贯穿全书的人。
当然,阮铃星不会这么回他,而是郑重道:“此人名叫箫御天,是一名书生,对我来说很重要,麻烦老爷了。”
她颔首,随后便离开了。
路上,阮铃星疲惫的望望天,现在想起这糟心事,真折磨人。
她一个知晓全书人物命运的人,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就是尽量改变小儿子,不让他走上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