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阮铃星和李汾都被晒的萎靡了,两人瘫坐在椅子上。
“奶奶,渴。”李汾叫她。
阮铃星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她喝完后总算又恢复了生机。
李承器坐在店里看书,或许是太过于认真,没看到两人回来了。
店里现在没什么客人,李成罗也不在,朱子匀直挺挺的躺在长凳上,脸上盖了他自己的衣服。
此时正呼呼大睡,时不时的发出呼噜声。
李汾起了调皮劲,踮脚走到他身边蹲下,然后在他头上拔了根头发,对着他耳朵就是一阵瘙痒。
朱子匀摸摸左耳,又摸摸右耳,痒的不行,李汾又轻轻掀开他脸上的衣服,在他脸上里挠了下。
朱子匀睡梦中还以为有蚊子,啪的一下拍在自己脸上。
李汾看他还没醒,恶趣味更浓了,将头发伸进他鼻孔里。
不得不说,朱子匀虽然平日作风很狗,但样子长的不赖,李汾第一次靠他那么近,脸上的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看着俊逸的少年,她忍不住流口水,但这也不能阻挡她继续自己的恶搞。
朱子匀感觉鼻子瘙痒,直接打了个打喷嚏。
李汾捂着小嘴哈哈直笑,由于憋笑脸都红了。
然鹅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朱子匀瞪着卡姿兰大眼,吓的李汾手里的头发都丢了。
她身子向后倒,朱子匀一个鲤鱼打挺拉住了她,这才免了她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她挣脱朱子匀的手,怕他责怪自己,急忙跑到阮铃星跟前奶声奶气的告状,“奶奶,朱哥哥在偷懒。”
阮铃星看了眼朱子匀,又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小孙女。
心想:完了完了,这小孙女啥时候变这么腹黑了?
要不是她刚刚亲眼所见,她都信了她的鬼话了。
捉弄人家不成,还倒打一耙。
不过还是要顾及一下小孙女幼小的心灵一下的。
阮铃星佯装生气的走到一脸懵逼的朱子匀跟前,“你,是不是欺负我孙女了?”
朱子匀急的打手语,都忘了自己会说话这回事。
“不说话?不说话就罚你不许吃饭!”阮铃星假装愠怒道。
李汾小眼神心虚的瞟了瞟自家奶奶,又偷偷瞧朱子匀,对方被说的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有些过意不去了,拉拉阮铃星的衣袖,“奶奶,朱哥哥没有欺负我……”
“没有?”阮铃星反问。
“不可能,一定是他欺负你了,不然你怎么会告状说他偷懒呢?”阮铃星指着朱子匀道。
李汾急了,想解释也不知道咋解释了,吞吞吐吐半天,也不肯说实话。
“不诚实的小孩子晚上是会被老巫婆抓走的哦!”阮铃星睨了她一眼,见她表情都变了。
李汾抱紧她的大腿,哭唧唧道:“奶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朱子匀木着脸坐在长凳上,刚睡醒,还没缓过来。
“知错就改,你还是好孩子。”阮铃星摸摸她的小脸蛋,撇了眼工具人朱子匀,满意的笑了。
……
周兰对遇上山匪的事一直心有余悸,缓过来后心态虽好了些,但晚上总是做噩梦。
梦到的内容无非都是她在那条路上遇上山匪,然后被绑,还被打的十分惨,虽然最后被人救了,但她的孩子还是没保住。
她回到家被丈夫打骂,婆婆也一脸尖酸刻薄,责怪她把她的孙子弄没了,说她就是个丧门星。
她受不了那样的日子,整日以泪洗面,丈夫还把沅儿卖了,她受不了打击,变的疯疯癫癫。
每次梦到这,她都被惊醒,发现身边躺着的丈夫,又摸摸尚平坦的小腹,她又平静的躺下。
好在那只是梦,但却真实的可怕,就像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
梦里孩子流掉时,她甚至都能切身感受到那股痛到晕厥的无力感。
她嘶吼,她向人求助,但没人理她。
噩梦连连,几日下来,她消瘦不少,看的李成罗都有些心疼。
阮铃星白天看店忙生意,晚上天黑才回来,自然不知道这回事。
直到周兰开始说胡话,精神萎靡不振李成罗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跑到店里告诉阮铃星这事,阮铃星当场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关了门就急着跑去找大夫。
床上,周兰满头大汗,双眼紧闭,嘴里不断的说着“不要”,可想而知她梦里是多么的绝望。
阮铃星握紧她的手,不断的安慰她,“娘在这呢,别怕。”
金大夫把完脉就知道大概病情了,“你们是怎么照看孕妇的?再晚点大人孩子都没命了!”
面对他的斥责,李成罗愧疚的低着头,不发一言。
阮铃星担忧的问:“大夫,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问我!你这个当婆婆的,不知道多看着点吗?你这儿媳妇不知何时受了惊吓,母体受损,胎儿一直受情绪影响,都快感受不到脉搏了。”金大夫拂袖,瞪了她一眼。
阮铃星不和他争论,这事也是她的过失,她有错。
“孕妇身体孱弱,本就不宜多思多虑,受了惊吓还整日忧心忡忡,你们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
“是是是,是我们的错,大夫你可别说了,快救人吧。”阮铃星祈求。
“我开个方子,一日三次,你们记得按时给她吃药,多给她炖点补品,这瘦了吧唧的,到时候咋生孩子?”金大撇嘴,胡子都要立起来了。
“记住,要时刻注意她的情绪,多开解她,不要有什么事就让她憋心里,会出事的。”
“好的,我们知道了。”阮铃星赔着不是。
……
大夫走后,阮铃星替周兰掖好被角,回头看着鹌鹑的大儿子。
“娘。”他低低的喊道。
“你知道我是你娘啊?”阮铃星吼道。
李成罗跪了下来,“娘,是我的错,是我没照料好阿兰。”
他眼眶泛红,听着周兰的呓语,心里痛恨自己的疏忽。
前几日她说总是做噩梦,他不以为然,只安慰她是寻常事,不要过多忧虑。
他没把这事放心上,没成想她今日突然就昏睡不醒,他心跳都跟着漏了半拍。
好在人没事,他负罪感轻了些,不然他死都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