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澍主仆三人吃饱喝足后就向阮铃星几人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客栈,撑着圆滚滚的肚子起身时北冥澍才发现自己第一次吃的这么多。
该死!
他暗骂,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这样子哪里还有一个王爷的样子,说出去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暗风给他牵来马,他翻了两次都没坐上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他甩甩袖子,佯装发怒道:“今日这马怎么吃这么多?长这么快我都翻不上去了!”
知道他好面子,暗风和暗宇附和道:“少爷,要不你走一会儿吧。反正路也不远。”
看着咀嚼的马,再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北冥澍第一次发现这个提议不错。
“走!”他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活像是地痞上街了。
皆是一身黑衣的暗风和暗宇走在他身后,更加衬的他地痞的气质多了三分。
三人来到阮铃星说的那家客栈,在付钱的时候旁边还有两个官吏打扮的人。
其中精瘦干瘪的那个小吏说道:“你说今年这旱情再这么下去,还怎么活啊?”
另一个长着些许胡渣的小吏道:“谁说不是呢,前些个日子衙门又裁员了,我那几个好哥们都回家另谋生路去了,要不是衙门还需要个跑腿的,我饭碗估计也不保了。”
他擦擦汗,身上的汗臭在几人之间弥漫开来,惹得隔得近的北冥澍有些嫌弃的站远了些。
“上面难道不管吗?”
“怎么不管啊,你是不知道……”长着胡渣的小吏神秘兮兮的,他看了眼北冥澍主仆三人,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上面已经拨了一百万两下来了。”
“什么!?”那精瘦小吏明显吃惊,一张嘴张成了o字形,愣了足足三秒。
“哎呀,你小点声!”胡渣小吏赶忙捂住他的嘴。
又看了看盯着他们的北冥澍主仆三人。
“那钱都去哪儿?”小吏问他。
胡渣小吏切了一声,随后凑近他,“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胡渣小吏眼睛瞪的圆圆的,满脸的故事,“我也是听县老爷身边的师爷的侄子说的,他那日和我们喝花酒,喝醉了才说出来的,你知道了可别乱说啊,我当你是兄弟才和你说的。”
“那哪儿能啊,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能为你两肋插刀那种!”精瘦小吏拍拍胸,一副你放心的模样。
北冥澍在一旁竖起耳朵将两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对普通人来说他们的音量完全听不到,但是谁让他学过武呢?
这音量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大好嘛?
当听到那精瘦小吏说可以为那胡渣小吏两肋插刀的时候,北冥澍嘴角抽了抽。
神特么两肋插刀,系兄弟就来砍我那种吗?
他鄙夷了一下这塑料兄弟情,又接着偷……正大光明的偷听。
听到精瘦小吏这般承诺,胡渣小吏继续道:“听说那钱到各个县的时候只有千多两,最后不知怎么的,没了!”
“没了?怎么可能!”精瘦小吏明显不信,一脸你糊弄鬼的表情。
“所以说关窍就在这啊。”胡渣小吏又凑近了些。
因为他刚刚抬头看到北冥澍好像注意到他们了。
他看向他时,他还心虚的眼神乱瞟。
“关窍是啥,你倒是说清楚啊?卖什么关子啊。”精瘦小吏不耐烦了,催促他。
“别急,等我慢慢说与你听。”然后他回头看向掌柜,“掌柜的,好了吗?”
客栈老板拿出钥匙,笑脸相迎道:“哎呦,客官不好意思,你们的房间在楼上左拐第三间,慢走。”
他接过钥匙,瞟了眼北冥澍,然后两人就上了楼。
北冥澍想着还没听明白就走了,真是扫兴。
“掌柜的,钥匙!”他声音有点大,把老掌柜吓了吓一跳。
哆嗦着将钥匙递给他,“客官,您的钥匙,在二楼右边第三间。”
他心不在焉的接过,眼神还盯着两个小吏的背影。
暗风和暗宇见他自己走了,两人挠头,互相对视一眼。
“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钥匙。”
“怎么只有一把?”暗风问。
暗宇皱眉,他可不想和暗风这个话唠待一起。
同样的,暗风也不想和他这个闷骚待一起。
“掌柜的,你们一个房间几张床?”暗风问。
掌柜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客官,一个房间自然就一张床。”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嫌弃了一番。
“那你们还有几间房?”暗宇问。
“就这一间了。”掌柜笑眯眯道。
暗风听到只有一间了,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钥匙就走,暗宇岂能让他得逞,连忙追了上去。
“走开,我的房间!”
“胡说八道,谁规定是你的?”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你自己没钱吗,再去开一间!”
“这么晚了,哪儿有客栈?”
“不关我的事!”
……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房间,暗风想到王爷睡前要人伺候洗漱,就想去看看,敲敲门,屋里一直没响动。
他顿时感到后背发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意识到王爷可能出了什么危险,他脚劺足力气,一脚朝门踢去,门正中被踢出了一个大窟窿。
隔壁房间的住客还以为地震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来了。
“王爷!”暗风点燃火折子,可屋里哪有什么人。
他焦急万分,将屋子的大大小小缝隙都查看了个干净,连北冥澍的鬼影子都没找到。
“发生什么事了?”暗宇正洗了把脸,就听到暗风的声音。
暗风回头道:“王爷不见了。”
“快找!”
两人不顾其他住客的抱怨就在客栈里搜了起来。
北冥澍没听到重点,心里直痒痒,他这次南下除了要视察旱情,还要暗中查探那笔拨款的下落。
所以他拿到钥匙就一路直奔那两人的房间。
好在不难找,那掌柜说的也很清楚,他敲了敲两个小吏隔壁的房间。
房间的住客是个略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看到北冥澍,心里十分不爽他打扰了自己的美梦,正欲破口大骂,对方直接拿出一锭金子,他热情的将人迎了进去。
北冥澍让他继续睡,自己待一会儿就走,瘦削男人连连说了几个是,然后抱着他的金子美美的躺下了。
不一会儿他就打起了呼噜,北冥澍正听的起劲,忍不住皱眉的看着睡的跟死猪一般的男人。
形式所迫,他忍!
隔壁房间。
两个小吏坐下喝了杯水,那胡渣小吏接着说那件事。
在房间里没人,他声音也大了许多。
“这件事还得从帝京那边说起。”
“哦!”精瘦小吏更来劲了,虽然自己都食不果腹了,一点也不影响他听这些官道上的事情。
“快说快说。”他催道。
“你听说过陈王没有?”胡渣小吏问他。
精瘦小吏摇头,他一个小乡镇的官吏,哪儿听说过啊,平日接触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县里面的师爷之类的了。
这陈王是什么官?他从来没听过。
胡渣小吏一脸嘚瑟,就知道他没听过,于是给他科普起来。
“这回知道了吧?”
精瘦小吏点点头。
“那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精瘦小吏不明白,这皇帝的儿子居然和地方官扯上了关系,这不扯蛋吗?
他要是当那么大的官,才不会理这些小人物呢。
胡渣小吏摇摇头,心想这兄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陈王他是皇帝儿子不?”
精瘦小吏僵硬的点点头。
“那他是不是想当皇帝呢?”
精瘦小吏再次点点头。
“那他是不是得笼络人心?”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精瘦小吏一脸惊讶的拍拍自己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