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今旱情已然有了大致的情况,是否要回京城?”
北冥澍闻言并没有回答,想了想,吩咐道:“给京城写信,说明这里的情况,本王暂且先不回去了,先去南州视察一下地方官员赈灾情况。”
他顿了一下,随即道:“让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最近忙着把这事忘了。
暗宇道:“已经查到了。”
“快说。”
北冥澍急不可耐的对帘外的暗宇道。
“王爷……这事的确和二王爷有关。”暗宇犹豫不决,眉心轻跳。
北冥澍闻言捏紧拳头,手心都捂出了一层汗。
他仿佛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感到一阵心寒。
“具体说说。”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爆发。
二哥啊二哥,我该拿什么拯救你。
要是被父皇知道,你可知是什么罪?
北冥澍内心一阵波涛汹涌,对北冥涧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情绪。
他似乎看不透自己的二哥了,他做这种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父皇对他不好吗?
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他一直把他当成同父同母的哥哥对待,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探子来报,说二王爷暗中与南州城官员有来往,而且这几年还贪了不少军饷,至于这些钱的去向,探子也还没查到。后面的事还需请示王爷再做决定。”
“你吩咐下去,继续查,务必要查个清清楚楚,但不要打草惊蛇。”他清冷的声音穿过帘子,显的十分的冷静。
暗宇回了声是。
…………
“娘,你快来看,这番薯长的真好。”方姝兴奋的朝她招手,手里还拨弄着番薯的叶子。
阮铃星走过来一瞧,还真是,这一处的似乎长的比别处好,叶子青嫩,又茂盛无比。
一眼瞧去,充满了生机。
阮铃星嘴角上扬,第一次感受到了丰收的快感。
“把草都拔干净点,我再去瞧瞧。”阮铃星推搡了她一下,抿着嘴又往别处走了。
路氏兄弟两还是第一次干农活,所以格外的卖力,一上午下来,两人都累的直喘气。
吃饭时都比平日多吃了一碗。
阮铃星也高兴,能吃也能干,她也不亏。
地窖也修整好了,暗门只有她和大儿子知道。
陆陆续续的也开始往里面放东西了。
自李大顺疯了后,整天神神叨叨的,想到他是被什么邪祟吓疯了,也没人敢再靠近李家地窖那一片。
这正合了阮铃星的意,他们晚上送东西去时也没人敢靠近,做事也方便了许多。
真正到了八月份,气温升了好几个度,地里干活的人都直说这天气不让人活了。
水也越来越少,村里的小河水位又下降了几厘米,河里的鱼都能看到了。
阮铃星叫上方姝提着桶到河边,看到胡老幺媳妇正在洗衣服。
看到他们,她热情的打招呼道:“阮大娘,你们这是干啥呢?”
阮铃星微笑着大声回道:“看河里有鱼,我来抓几条,看能不能抓到。”
“是有鱼,前几天我家隔壁的小子还抓了两条呢。”
吴氏擦擦汗水,继续搓着手里的衣服。
“你家的番薯长起来没有?”阮铃星想到当初死活不种的夫妻两人后来求她要种子的事,打趣的问道。
“怎么没有啊,今年难啊,水稻全翻黄了,昨儿个去瞧,手一捏全是空壳,就靠那番薯能不能收点了,能不上心嘛。”吴氏一脸的愁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阮铃星闻言也是焦虑的很。
天灾人也难为啊。
“哎呀,不说这些,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阮铃星摆摆手,看到方姝已经拿出网了。
“好嘞,大娘你小心点啊。”吴氏好心提醒道。
阮铃星点点头,就拿起竹竿跟着去了。
“娘,哪儿好像有鱼!”方姝惊喜的道。
她弯下身子往不远处瞧着,裤脚都被水打湿了。
“你小心点!”阮铃星瞧她这般激动,有些担忧的道。
这水位虽然降了不少,可难免有些地方水深,在河面又看不出来。
“放心吧,这河我熟悉着呢。”她嫁到李家快两年了,大半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河边度过的,知道河的深浅。
“娘,快来,网到一条大鱼了!”方姝惊呼,运气果然不错。
阮铃星招手,“慢点慢点!”
吴氏闻言也看向他们,脸上漾着微笑。
“大娘,你们真是好运气啊!”
阮铃星没时间回她,嘴里不停的叫方姝小心点。
方姝心也大,看到鱼太大,不住的挣扎,担心鱼跑了,直接朝网的地方奔去。
不料一脚踏空,整个人都被没进水里。
“救命!救命!”方姝大口大口的吐着河水,嘴里不停的叫着救命。
阮铃星一时惊慌,拿着竹竿的手一顿,就准备跳下去救人。
只听到噗通一声,一道欣长的身影就跳进了河里。
那人身形迅速,拉起方姝就往岸边游。
待他完全上岸,阮铃星才看清他的具体面容。
那人大概二十三四左右,身体结实,面容俊逸,小麦色的肌肤与他那张脸相结合,更显得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快拉住娘的手。”阮铃星来不及思考,朝方姝伸出胳膊。
吴氏也被吓的不轻,丢下棒子就跑过来了。
“没事吧?”她担忧的问。
男人将方姝平放在石板上,她猛的吐了几口污水。
人也清醒了许多。
“娘……”方姝脸上还沾着水珠,头发贴在脸上,显的狼狈至极。
她露出委屈的表情看着阮铃星,阮铃星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啊没事,娘在这呢。”
男人见没事了便想起身离开,阮铃星叫住他,“公子留步。”
“你今日救了我义女,老身想报答公子,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报答?”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没有夹杂任何的情绪。
王虞泽擦擦水渍回过身看着她,面色平静道:“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阮铃星瞧他气质不俗,想来不是本地人,又说道:“公子像是外乡人?”
王虞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道:“我是京城人,是来做生意的。”
面对他的撒谎阮铃星并没有拆穿,单看他那身肤色就知道他不是个商人,还搁这骗她呢。
不过真假与否与她也无关,她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想欠别人。
“公子的衣物都湿了,就随我走一趟吧,我家儿子与你身形差不多,给公子换洗一下。”
闻言王虞泽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又看向受惊的方姝道:“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