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婶,援军来了!”
人群里有人惊叫出声,阮铃星顺着声音寻去,一个小青年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撑着膝盖。
“情况如何?”其他人扶着他问。
“大吉!山匪已经……已经开始崩溃了。”他激动的语无伦次,手里胡乱的比划着。
终于算是守住了。
阮铃星闻言悬着的心落下,轻轻舒了口气。
“快去帮忙!”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乘胜追击,打的山匪不敢再上门。
所有人团结一心,听从村长和阮铃星的吩咐,很快山匪溃退,开始往山脚退去。
李成罗搬的救兵早已等候多时,就等山匪落入圈套。
此时的他们万不会想到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抢劫了。
李成罗带着人从下偷袭山匪,阮铃星他们从上攻击,山匪腹背受敌,在形成的包围圈里被全部抓获。
李成罗担忧母亲和妻女,看到阮铃星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跟前时,缓缓吐了口气。
“娘,你们没事吧?”
“没事。”阮铃星点点头,看向司徒衍。
没想到这司徒公子还是个武将。
这般装束她还真没反应过来。
只见平日一身黄金闪闪的司徒衍褪去了桀骜不驯的骚包样,身穿盔甲,眼神坚毅,真有几分军人的风范。
他看到阮铃星,嘴角咧笑,带上她熟悉的不着调样走了过来。
“阮大娘,许久不见了。”
阮铃星颔首,“是许久不见了,司徒公子可还好?”
两人像老朋友见面一样寒暄两句,阮铃星指着山匪头目问:“司徒公子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司徒衍收起嬉笑,严肃道:“这些人都是有目的的抢掠村民,应上面要求,全部抓起来听从发落。”
阮铃星闻言,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该多问,便点点头。
“今日多亏了公子,不然我们临下村七八百人口就遭难了,老身在这谢过公子了。”
说着她对着司徒衍福福身子,司徒衍忙拦着她,“大娘说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都看紧点,山匪要是逃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他声音洪亮有力,震的所有人心服口服。
“大娘,若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带着人回去交差了。”
司徒衍拱手,阮铃星点点头。
随着山匪的事落下帷幕,阮铃星首先想到的就是去看看伤员,还要清点死的人数,忙的不可开交。
所有人一起帮忙,花了一个时辰才清点完毕。
死了八十多人,伤了一百五十多人,阮铃星也不想见到这个局面,但是自己也无可奈何。
死了的她出点钱,死者本家出点钱,村民一起合力将人埋了。
伤员肯定是没钱请大夫的。阮铃星决定自己出点力,再请村上的老村医一起帮忙,能省钱的地方尽量省。
经此一事,大家对她都是尊敬有加,说话也客气不少,甚至有什么事都要先请教她的建议。
若是她觉得他们的做法行,那他们就实施,若不行,便作罢,阮铃星刚开始还觉着没什么,但事情一旦多了便开始有些烦躁了。
因为一些村民就连家里的老母猪刚生的小猪仔该如何养都要来问她,受伤的村民能不能喝水,能不能走动,能不能吃饭这种弱智问题都要问。
她叫他们去问村医,结果告诉她村医医术没她厉害,他们信不过。
阮铃星二话不说,直接叫李成罗将人轰走了,要处理的事还太多,要是在这些小事上耽搁,那她一家还要不要生活了?
等受伤村民都安置妥当,阮铃星叫上陌氏兄弟两还有李成罗去了自家地里,看到种下的番薯安然无恙几人才全然放心下来做后事。
还得给李承器修书一封,万一回来路上遇上山匪可了不得,还有方姝,也不知在南州城如何了。
阮铃星满怀忧虑的回了家,看到周兰和几个小的在收拾凌乱的院子。
看到他们回来了,周兰停下手里的活,“娘,庄稼都怎么样了?”
那可是他们农人这一年的希望了,若是被山匪全毁了,那他们这一年就要白忙活了。
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阮铃星看她也是忧心忡忡,忙安慰她,“没事,都好着呢,快去做饭吧。”
一整天都处于大脑紧绷中,人又滴水未进,早就饿的不行了。
周兰应下,简单的做了三菜一汤,一家人吃饱后就洗洗睡下了。
他们一家日子尚还过得去,但其他村民就惨的多,家里被山匪破坏的严重,水更是一滴没有,做饭都没法做。
在村里那条半干的河里简单的打水清洗干净,便凑合着家里有的干饼子吃了。
世间一晃三日过去,这日正在地里忙的阮铃星老远就听到李莹在喊她。
她忙问发生了啥事,李莹只说有人来找她,说是急事,她只得停下活,急匆匆的跟着自家闺女回去了。
一进屋就看到了司徒鉴站在院子里,周兰给他添上茶水。
普通人家是没有的,但阮铃星觉得生活无味,自己平日也爱喝茶,便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
见她回来了,司徒鉴站起身,精神气比之前阮铃星见他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司徒老爷此来何事?”
人未进院,阮铃星便问道。
司徒鉴十分礼貌的起身,叹口气道:“适问我儿与你签了番薯销售协议,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老夫现在急需用粮,这番薯耐饿,又产量高,所以想请你借点番薯可否?”
他丝毫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阮铃星没有立马拒绝,思虑片刻,回他,“老爷与我交情不浅,若是能尽一份力,老身定然不会拒绝。”
说到这她明显脸色凝重。
司徒鉴还以为她不是十分乐意,甩甩衣袖,保证道:“你放心,今日借了定会如数奉还,我司徒鉴说到做到。”
阮铃星倒不担心这个,她怕这旱灾不停,若是把番薯全部借了出去,她怕后面缺粮。
村里糟了山匪洗劫,本就难过了,如今更是要借粮出去,只会更难过。
“老身愿意借粮,但老爷可否告诉老身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今山匪横行,我们这些老百姓整日提心吊胆,生活都没有了盼头。”
司徒鉴定在原地,长满胡须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
“郑王作乱,圣上已经发话,死守南州城。”
阮铃星后退两步,虽然结果她早就知道,但还是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