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打两个BO3,一个,一个,第二天才打EHOME。
所以大概半小时后,我们对阵的比赛就要开了。
“诶,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别勉强了。去医院看看吧?”周海钖难得的,语气里带着关切。
“没事,打打看吧。”我笑了笑,鼻子里塞着的纸像两根大葱。
其实我一点也不好,耳鸣时有时无,基本没停过。有可能是什么后遗症吧,不过我还坚持得住。
弃权还不如打打看。
一小时后……
天辉胜利!
金色的德鲁伊携手熊宝宝将世界之树打成碎片,而我们五人只能顶着灰色头像在泉水作壁上观。
0:2。
两把都是我的BP接了大锅。
第一把,我的帕克养出了个怪物TA,而AME的死灵龙也不是特别熟练,无解肥TA前期无限抗局势,硬生生拖到Sylar的TB成型,连续几波将我们的强势推进打灭。最后一波五人团灭,导致回天乏术,只能敲出GG。
第二把,我再度给AME选到了水人,却疏忽让拿到了冰魂加毒狗的阵容。虽然中期有两波团战依靠AME的个人能力一度将劣势打回,但到了33分钟的肉山团,我的小小先手将毒狗丢入人群,孰料后者直接关住脸上的全敏水人,冰魂大招适时甩来,毒狗降下灵魂猎手,水人直接被秒。
由此我们一蹶不振,再度GG。
“兄弟们,我的。”我先手接锅。
虽然我们两局都与对面打的有来有回,但是BP如果能再好一点,局面肯定不是这样被动。
“没事,没事,下把干回来。”众人都这样说到,王宸毓脸上也没有不快之色,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自己的比赛录像,寻找问题。
另外一边的比赛陆陆续续结束。
1:2EHOME,第三局依靠Sccc的大娜迦一度有翻盘之势,但因为一波关键的肉山团决策,导致EHOME先杀光四人,再关门打狗,将大娜迦遛到死。
现在按照积分情况,几乎稳定淘汰,和同分。
我们想要稳稳出线,则必须拿下EHOME,如果输了,那么只能祈求申辰给点力,将带走了。同分则加赛,就算CDEC和VGJ都赢了,但按照胜负关系,还是我们出线。
有点难了……
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淌下,血止不住了。
“去医院看看吧。”徐森林见状说道,并站起身来,大有要陪我一起去的架势。
紧接着是王宸毓,周海钖,梁發明。
“走走走,反正今天没比赛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但还是摆手拒绝:“不用了,你们看看录像,顺带研究一下EHMOE的东西吧,明天还有场硬仗,可别掉链子了。”
顿了顿,我堵着鼻子,又笑说:“最后一句话是给我自己的。”
周海钖一脸狐疑:“你行不行啊?”
“多大点事,先走了啊。”
……
大城市的医院有些远,而且挂号排队的时间应该不短,我想着节约时间,就去了个小诊所。
看样子还算正规,所有相关证明都贴在门墙上,右墙边还有个横杠,上面挂着五六面锦旗。
看样子还是个颇得民心的医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揽客故意放的。
可等我真正走进来诊所门,才发觉刚刚的想法是多么荒唐。
那是个老头,头发花白,但却精神抖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一个约莫一米八的大个子,眉目明晰,颜色温和,此时正站在数位老人中间凝神听诊,一会儿又来回走动,看样子是在换药。
“医生你好。”我轻声开口。
他回头看了看,明显一呆,但又很快缓了过来。
“小伙子看病啊?”
“对。”
他笑了笑,显得有些意外:“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少见会来这种地方。”
实则三十岁的我当即开了个玩笑:“去大医院费时间,来老人家你这里应该不费命数吧?”
“呵,那可指不定。来,先量个体温。”
老医师直接将另一个老年患者的温度计从口中拿下,用力甩了甩就要往我嘴里塞。
我慌忙躲过:“不用了,医生,我没发烧。”
“哦,那行。”老头医师也不强求,收了温度计,拿了个听筒,听听心率,把把脉。
“张嘴。”
“啊。”
经过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后,老医生说道:“有可能是因为作息不稳,和不良的饮食习惯引起的内分泌失调,但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个慢性的过程,像你这种突然起症状的,我建议你先回去观察观察情况,建议你明天去大医院挂个号复查一下。”
“情况严重吗?”
“不清楚,不过死不了。”
我点点头:“那行,医生,你给我开点药,能缓解症状的就行,我明天有比赛。”
“年轻人,药可不是万能的。你这样的情况,不排除存在脑部损伤的风险,最近脑袋有没有被钝器或者什么桌角之类的碰过?”
我想了想,倒是没有,唯一的那次是饭店逃亡,马黄并没有踢我的脑袋。
“没有。”
在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和消炎后,我告别了这位神秘的老军医。走过路边的小店,还进去顺手买了瓶凉茶,为了祛火。
成擎很快打来电话:“怎么样?没事吧?我听皮鞋说你疯狂流鼻血进医院了?”
我让他放心:“没事,小问题。”
希望是小问题,我喝了口凉茶压压惊,还不错,就是有点咸。
咸?不对啊,这凉茶怎么是红的?
咚!
……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方才的老医生,此时拿着一张片子,仔细瞧着。见我醒来,他笑了,并递给我一张单子:“肝火旺,小伙子你这不是有点上火,是满心飘红啊,一杯凉茶顶个屁用啊?”
“老人家你……”我被这个突然转变了画风的老医生给整蒙了。
“而且你的脑壳烧得都能煎蛋了,自己没感觉吗?”他随便拿了个电子温度计朝我脑门一点。
滴。39度。
这……我转头,屋子里全是各项现代医用的专业设施,我愣住了。
这是小诊所能用的玩意儿?说这里是首都医院我都信。
老医生见我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笑着解释道:“老军医了,以前在部队里服役,后来老了就退了,除了治病和打架,什么都不会,就想着开家诊所,凑合凑合过过活。”
“那您就一个人经营这里?”
他手里继续鼓捣着针筒,悠悠道:“本来有个徒弟还能帮点忙,前些日子被派去做点事,后来也不知道去哪了。”
出了事……不会是治死了病人吧?
我心里有些慌。
“哈哈,你别紧张,我要是治不好你的小病,那我早去京城大院里领养老金了。”他将针筒对准我的经脉,扎下。
“别看我老,像你这种体弱的小伙子,我两拳一个。”
缓缓收针,我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足矣见这个老头还是有些东西的。
“这里的器械都是您买的?”我环顾四周,人还是有些蒙。
“差不多吧,这块地也是我的。”
“什么?”
看着这个神秘的老军医,我脑海里闪过无数问号。
在上海地段单独有块地的,不是房地产商就是有红色背景,这老军医不会是……
“白若海。”他说道。
“你如果拉的下这辈分,叫我老海也成。”
白?
“请问,白崇天和你是……”吃过一次亏的我,这次选择直接问。
“没啥关系。”
“呼。”我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过他爸白彰天是我兄弟。”
我恨不得自己烧晕过去。
……
“哈哈,李靖那小子和你这么说的?白崇天和白彰天是兄弟?”白若海放身大笑,一点都没有个六十多岁的样子。
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呃,是我自己猜的,因为都是天字辈,我以为……”
他收起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白家的院子可大着呢。”
“白彰天是我弟弟,我弟弟有三,呃,两个儿子,一个天字辈,一个云字辈。”
“一个就是白崇天,另一个叫白解云。”
“那,您知道白瑜是……”我近乎是心怀忐忑地问出这个问题。
“白瑜那丫头你都认识?白解云的独生女,白家的掌上明珠。”
呼,我又深深呼出一口气,如果是白崇天开车差点撞到自己的女儿,我的世界观就要崩塌了。
白若海被我连着一问,登时起了好奇心:“小兄弟,你和白家颇有交集啊,哪家公子哥?不过看你这行头,也不像啊。”
我摇了摇头:“不过是个打游戏的。”
“哦,电子竞技啊。”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年龄层次,这个对话应该反过来说。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我思考了许久,悄声道:“您知道,白彰天死了吗?”
白若海即刻停下手里动作,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消失。
“你见过他?”
我点点头:“第一人民医院,化名庄淳。”
之后的半个小时,我将与庄淳认识的经过等等,悉数告诉了白若海。
他听罢,沉吟许久,悠悠问道:“白彰天临死前,最后一面见的人是你?”
“是。而且他临死前给了我……”
“什么都不要和我说,也不要问,我就当你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年轻人,你只要记住一句话。”
白若海盯着我的双眼:“以后不管你从事什么行业,名气越大越好,这很重要,对你来说大有裨益。”
“明天打完比赛来换药,过时不候。”
我就是这样近乎于以一种被驱赶的方式,走出了这间神秘的诊所。
嘀嘀嘀。
“喂?”
“怎么回事啊,上一通电话怎么突然挂了?没出啥意外吧?”
“没……”
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回头,愣愣地看着头上的那块木匾:
“曾经沧海。”
“喂?真的没事吗?没事回来继续搞啊,我们这了都等着你呢?”成擎催道。
“行,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