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圆摇头道:“我这人对于口腹之欲没太大要求,就喜欢一个东西吃到不想吃为止。这种将金枪鱼和蛋黄酱混合后制作的饭团,据说还是一名匠人看到儿子用米饭搅拌蛋黄酱时,灵光一现想出的主意,没想到居然风靡到现在。”
“多尝尝不同的美食,总是能令心情美好起来的,等我下次回东京,把给你说的这些美食都带回来,让你品尝。”
檀木圆好奇道:“长滨这边吃不到吗?”
陶舞虞摇头,“这些是东京宴三町那边的特色美食,别的地方吃不到的,算是东京都特产喔!”
“那你是东京人士?怎么会想到跑来长滨了,不想家吗?”
听到这话,陶舞虞神情有些黯淡下来,垂着头道:“长滨也是我第二个家,我的父亲,曾在这里工作过,所以我很怀念这里。走在长滨的街头,坐在治安署的办公楼里,仿佛处处都能感受到父亲曾存在过的气息,就好像他一直在默默看着我,鼓舞着我。”
“你的父亲,他……”
陶舞虞点了点头,语气低落道:“那时候,我妈妈刚怀孕,还没来得及告诉爸爸这个消息,长滨就传来了他因公殉职的消息……”
檀木圆有些同情道:“所以你来长滨,是想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做一名治安官,还是想为他报仇?当年的罪魁祸首抓到了吗?”
陶舞虞摇摇头,“当年的罪魁祸首早就被抓住了,没多久就执行了死刑,我来长滨做治安官,只是想搞清楚,爸爸的真正死因。”
檀木圆不解,“真凶不是已经枪决了吗?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不是的,当年发生这起命案时,歹徒挟持了许多人质,警方提出交换人质,于是我爸爸主动请缨做这件事,他主动走入歹徒的巢穴,将几名无辜的人质替换了出来,可最后……他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英勇殉职了。”
“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当年你父亲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件事,可以替换人质的警察有很多,偏偏他报名了。”
“是的。”陶舞虞望着酒吧窗外,有些迷惑,“当年以我爸爸的职位,完全没必要亲自犯险,但据几名老警察说,当时他就像抱了必死之志那样主动站出来,好像就是要进去寻死的。”
“那你调查清楚原因了吗?”檀木圆问道。
陶舞虞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其实很简单,与爸爸之前办过的一桩案子类似。当时也是一起绑架案,歹徒绑架了十几名人质,提出的条件是让警方释放一名刚刚缉捕的犯人,当时人质里面同样还有个警察,歹徒为了表明诚意,主动释放他,要求对方在规定时间内带着犯人回来,交换剩余人质。”
“然后呢?”
“但歹徒不知道的是,他要求释放的犯人,因为在缉捕过程中极度反抗,被戴上手铐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送往医院没多久就咽气了。所以警方没可能完成他的要求,所以只能准备强攻,解救人质。”
陶舞虞给自己倒了杯酒,抽抽鼻子道:“在歹徒规定的时间结束后,被释放的警察没有按时返回,而外围警方则同一时间执行强攻任务,很不幸的是,由于地形不熟,强攻险些失败,好在最终成功突入贼穴,但在此过程中,仍是有两名人质死亡,四名人质受伤,损失很大。
然后,不知是谁将这件事发布到了报纸上,说是被释放的警察贪生怕死,不敢回去,所以才导致歹徒恼羞成怒、枪杀人质。而强攻行动的失败也有很大部分责任归在我爸爸身上。就这样,那名被释放的警察,原本有希望去往警保寮任职的,被迫调往文职,再后来就转去了地方交番做了巡查。而我爸爸,被连降三级,还要承受舆论的唾骂。”
不远处的小舞台上,乐队已经开始表演,一副靓丽装扮的安室葵握着话筒静静演唱一首抒情音乐,将酒吧氛围瞬间渲染得悲伤起来。
而讲完这一切的陶舞虞已经难过得抹起眼泪来,小脸皱巴巴的,又丑又可怜。
檀木圆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遥望舞台上双手握住话筒的安室葵,她一身嘻哈打扮,眼影画得极度夸张,却演唱了一首宁静舒缓的风恋歌。
乐队吉他轻轻弹奏着,鼓手的鼓点阵阵敲动人心,大厅的灯光全部聚集在那个骄傲冷艳的女人身上,舞池里的酒客如痴如醉。
一曲唱罢,酒客们纷纷拍手叫好,呼喊着再来一首。
陶舞虞也从桌子上抬起头,揪了把纸巾胡乱擦擦脸,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有点想爸爸了,是不是哭起来很丑?”
檀木圆轻笑道:“没关系,谁没有个想家人的时候呢?这样吧,今天我上台给你唱首歌听吧,希望你的心情会好一点。”
陶舞虞的双眼放起光来,“真的?你会上台演唱嘛,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我感觉好荣幸!”
檀木圆站起来,摸摸她的小脑袋,随即朝着舞台上的安室葵走过去。
安室葵正在询问酒客们听什么,见檀木圆走来了,便迎过去,双方交头接耳一番后,安室葵回到了话筒跟前。
“咳咳,现在有位顾客想亲自演唱一首歌曲,作为礼物送给他最好的朋友,他衷心的希望,朋友能够早日迎来幸福,她的父亲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她的。下面我们有请这位朋友登台演唱!”
酒吧向来不缺少热闹,也不会少了看热闹的人,刚送走冰山美人安室葵,又迎来一个相貌硬朗的寸头年轻人,不少女酒客们激动得雀跃起来。
檀木圆接过话筒,低声道:“一首外文歌曲,拯救,希望大家能够拯救自己的所有遗憾,爱情、亲情、友情……”
说罢,他接过吉他,在得到乐队的允准后,调整了一下琴弦,试着拨弄几下音符后,冲安室葵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