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杀一人,救千万人

“差点忘记将这个交给你了，实在抱歉。“莫离将一根纸制的吸管*了果茶中，对盔甲人做了个

请的手势。“桂圆口味的，你应该不排斥吧?

盔甲人嗅了嗅果茶溢出的香气，将吸管对入盔缝中，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

“看来你还记得我呢。“见着盔甲人如此从容不迫地喝起了自己给她的奶茶，完全没有因自己的

到来而感到丝毫的讶异，莫离笑了笑。

“琳华小姐，我是该称呼您为琳华小姐，还是秩序骑士先生呢?“莫离半开玩笑的道。

琳华是少数的，知晓他身份与那段环形时空情节的人，所以莫离找她谈话就不打算藏着掖着，

直接挑明身份，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盔甲人低头不语的喝着奶茶，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给予莫高某种暗示。

莫离读懂了这种暗示:随你喜欢就好。

“还是称呼你为秩序骑士阁下吧，毕竟这里是学院。“琳华大概也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的真实种

族与性别，所以才会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点肌肤都不露，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想得出来。

“秩序骑士阁下今天看上去很有空的样子，请原谅我自作主张地登门拜访。“

喝了口奶茶，盔甲人抬起脑袋，尽管看不到她的容颜，莫离仍能感觉到那双目光透过盔缝落到

了自己身上。

“你是想询问关于圣源的问题，是么?“盔甲人开言了,用稳固而厚重的声线缓慢道。

“你知道了么?“莫高的目光多了几分诧异，这让他琢磨起能如此轻松地在果茶店找到琳华是否

只是一一个巧合，又或者说，这算是自己找到她，还是她早料到自己会来这里找她，率先在这里等待

顺带白嫖一杯果茶。

“明明我这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想询问你什么事情了么?”

“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盔甲人吸了口果茶，由于看不到她的面容，莫离仅能感觉到那道

视线平静地投射在自己身上，帶着让他有些不能意会的含义。

“那你也知道我要询问你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具体，但按照时间推断，你问出这个问题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还有这么神的事情?都能预知未来了么?

五百年前，琳华的实力差不多就在炼源五阶左右，五百年过去了，连望月这个当年的愣头青都

晋升炼源五阶了，就算琳华的天资不如盟月也不可能原地踏步。

论天赋，望月是莫离所见过的凡种中最顶尖的，没有之一，在与生俱来的天资方面，可能连艾

米莉亚都比不过望月，五百年晋升至圣源前的最后一道大槛，虽说其中不乏有数次机缘，也是做气

+足的天才们都难望其背的速度。

像琳华这等存在，实力无限接近于圣源，甚至于已经抵达了圣源，对于所谓命运与天数这类

玄乎其玄的东西有着远超凡夫俗子的理解与透彻。

伴随着实力的提升，莫高也越加明白，血脉觉醒者与平凡人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本源与炼源

看到的世界也是不同的，那么远在炼源之上的圣源又是否就能窥探到世界的走向与轨迹呢?

“不过，我尚且不能确定，只有一个不清晰的轮廓，仅凭自己的判断，认定近期你大概会有事

找我。

“不清晰的轮廓?为什么”

“因为，你是命运编织网之外的存在。“盔甲人放下了手里的灌木杯，宁静而认真地注视着莫离。“不受命运眷顾之人，亦不会受到命运强加在他身上的束缚。”

“命中注定这个词对你而言只属于他人的自嘲。”

莫离轻声呢喃。“冒昧问一句，秩序骑士前辈你现在是否已经突破了圣源?

盔甲人沉默了，既没有肯定回答，也没有给予否定。

“在下没记错的话，五百年前的那次避追你就接近炼源五阶了，五百年过去了，你现在应该已

经触及圣源的门槛了吧?”

“此去苍弯之城，龙王谢尔顿阁下可否无恙?“沉默良久没有回应，盔甲人主动抛出了另一一个话

头。

“你如果指的是身体状况，并无大碍，不过因为晋升失败的缘故，谢尔顿被困在界王殿中失去

了自由。“提及这个话题，莫离语气也有些无奈.

失去自由，永远地被困在不见天日的宫殿，在他看来这与死掉了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座会

说话的坟冢罢了。

“晋升失败也是命运编织下的必然。“盔甲人抬眸。“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最缺的，同

样也是巧合。”

“这样也好，永远待在那*棺材中，也好过用自己的双

眼去圣源的真相。

莫离蹙眉，没有说话，等待着琳华的下文。

“这片大陆已经有千年没有出过圣源了。“这句话，琳华不知道是对莫高说的，还只是单纯地在

感慨。

“我没记错的话，学院内好像就有一个。”

“你指的是那个地”下室里鼓捣炼金术的血族么?“盔甲人将喝完见底的木杯推开。

“是的。“

“你忽略了一点，她并不是血族的王室，所以她的血脉足白银种。

“白银种，青铜种，甚至于黑铁种，他们都不具备触及这个世界真相的条件，他们所谓的圣源

与先古时期的圣源不是一个概念，不具备完整神之血脉的他们究其一生也只能达到所谓的圣源-阶

，他们晋升圣源的难易程度与黄金种晋升圣源的难度也不能相提并论。”

“具有神之血脉的，-定有他们各自能够追溯到关系的神衹，例如千白羽一族的白邃始祖龙，

奥瑞薇嘉的狐祖，阿蕾琳德一族的炽天使阿尔曦娜，拉萨姆博的初代女王等等。

“传承着神之血，才能见证真正的圣旦所谓真相，并不会有多温柔。“盔甲人的声音逐渐

多了一丝疲惫。“这个世界，还是不要出现圣源为好。

“那秩序骑士先生你?”

“我是黄金种血脉没错。“盔甲人不假思索的道。“这也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不是么。“

莫离点了点头，注意到周围没人在看这边后，解开衣带，-只雪白的小狐狸从中优雅的跳了出

来，饶是本体形态，望月的步子依旧保有平日里的高贵气质，走路都是踮着自己的小软垫，仅仅是

看着狐狸形态就能联想到此刻人形的墨月露出的表情，让莫离不经荒尔。

“好久不见。“盔甲人朝望月打了个招呼。“近来可好，奥瑞薇嘉的圣女小姐。“

“嗯，托您的福了。“塑月低头颔首，毕恭毕敬的语气让莫高有些讶异。

能让翌月如此尊敬的人可不多见。

“在夫君离开以后，琳华小姐为我提供了很多帮助。“翌月解释道。

“这样么，谢谢你，骑士阁下。”

“分内的事情罢了，是我要谢谢你。“盔甲人的视线对上了莫离。

“堕落的同族惹出来的祸害，最后却要让你们来承受后果，我还没帮上什么忙。”

“毫无疑问，你是个心怀大义的战士，无愧于波尔贡之名。”

“那么骑士阁下，你现在并不是圣源阶?

“嗯。“盔甲人没有否认，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翠月。“我能感觉到，你的源级已经抵达临界点了,

沉睡在你血脉中的力量开始复苏。“

“你差不多，能听到那源自血脉的低语了吧。”

嗯。“墨月神色多了一分凝重。

“这么说，琳华小姐你有办法解决这扰乱心智的低语?“听琳华这么-说，莫离觉得此行算是找

到老前辈了，顿时眼前一亮。

“当然。“琳华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一-直以来就是靠着这个方法抵御它们的侵蚀。”

“现在，就将它教给你们。”

“哦?那到底是什么办法呢??“莫高与翠月两双眼睛好奇而欣喜的看向了琳华，满是希翼。

“方法其实也很简单，但就是比较难做到。“琳华卖了个关子，随机-本正经的说出两个字。“忍

着

”莫离与墨月沉默了。

“那个，骑士阁下你没在跟我们开玩笑?“莫离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着，这要怎么忍啊?“

“怎么忍?“琳华沉默片刻，露出了一个我不能理解的表情，思索了半天，然后放弃了思考……

忍着，就是忍着

没有任何方式方法吗?“莫离忍不住道。

“方式方法?要说的话也有。“琳华手抚胸口。“保持心平气和，心无杂念，那些嘈杂的声音自然

也就不怎么明显了。“

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莫离震撼不已的看着琳华。

神明的侵蚀到底有多恐怖他在清楚不过了，琳华竟然-直忍受着这些让人崩溃的低语，--忍就

是几百年??

“是的，很奇怪么。“注意到莫离与墨月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再变，琳华不解，似乎这对她而言

是一个十分寻常的事情。

“没，只是觉得，各种意义上你都好厉害。“莫离有些找不到词语形容了。

虽说这低语可能不比神明本人的侵蚀，但能坚守本心几百年不受其影响，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

了，但凡换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堕落了。

这位天使小姐的脑袋，构造是不是跟寻常天使不一样?材质是不是石块或是木头之类的?

莫离不经考虑起这

个问题。

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与众不同，她才会在同族尽皆堕落的情况下仍保持着原先的模样吧。

“所以，这道低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如我刚才所言，圣源是黄金种才具资格见证的，历朝历代，所有王国都在研习如何能让黄金

种晋升至圣源，可实际他们根本不需要研究这个毫无意义的议题，无法晋升圣源不过是因为

黄金种不具备完整的晋升条件，而当血脉完整的黄金种具备所有晋升圣源的条件并跨过炼源的最后

一阶时，他不去寻找圣源，圣源也会直接找上他。”

“索绕在你耳畔的低语，是你体内逐渐苏醒的神血的低语。

“或许是因为过得太久了，大陆上的人都忘却了与圣源挂钩的词，是神性。”

“凡性与神性本就是两种冲突的属性，人性，包括七情一欲，既有善意，愧疚，感激:情动这

类正面，也有欲望，贪婪，狠戾这类的负面，而神性就不一样了，若将凡性比作一张色彩缤纷的油

画，那么神性就是-尘不染的白纸，是以凡种的价值观绝对无法理解的观念。”

“没错，晋升圣源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还是一件对这个世界危害极大的坏事。

琳华目视着望月-字一顿的道。“那些低语成功崩溃你心神的时候，就是你晋升圣源的时候。”

“届时，你的意识将被神性占据，彻底变成一个连你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到时候，可能就是这个世界蒙难的时刻了。”

婴月的心收紧了，终究还是从琳华的口中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真相。

“千年来未出现圣源，晋升条件失传致使各个黄金种家族不再具备晋升圣源的条件是一一个缘由

这便是另一个缘由了。”

“一旦出现圣源，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那个即将危害大陆的威胁扼杀

在摇篮当中。”

“而且，我想他们现在已经注意到你了，翠月，连我都知道了，他们的消息可远比我灵通。”

他们是指谁?“莫离问道。

“你不知道么?“盔甲脑袋歪了歪。“我以为他们已经找人跟你接触过了，毕竟他们就盘踞在兰茵

学院。

“找人跟我接触过了??“莫离立马开始翻找记忆中那些尚且不知根不知底，神秘兮兮看不清的

人物。

那不就是.

“所以，骑士阁下，你的打算是什么。“莫离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已经是在明着试探琳华的立场

了。

“威胁到这块大陆的危险存在，我必须予以铲除，杀--人救百人这种事情我辩不了对错，但杀一人救千万人甚至于救全世界，无论对错，哪怕背负罪名我也要去做。“琳华回答没有丝亳的犹豫

“不过.

“就在莫离心头一紧的时候，琳华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