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姚雪这么一说,我也兀的想起来,老鼠虽然并不能算作严格的群居动物,但一般来说都是一窝一窝的,很少见单个独居的。
这黄金古城在地底下埋了这么多年,騩知道这些腐尸鼠繁衍出了多少数量,按照鼠类恐怖的繁殖能力来看,只怕规模不小。
我正想到此处,便又听嗖的一声从床底下蹿了出来,原是包子说的那具孩童尸骨,伏在地上好似一只爬行动物般,速度快到难以相信。
姚雪眼疾手快,砰砰连开两枪,却都没能命中,倒是巨大的枪响把尸骸中的老鼠吓破了胆,直接从骸骨胸腔之中蹿了出来。
不巧的是正撞上包子憋着一股子火气没处发,抄起一条黄金化的长条凳子,哐当一声便砸将过去,直把那大灰鼠砸的整个爆开,血汁四溅。
还没等我们松口气,接着便听一阵叽叽吱吱的声音,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众人一听,皆是立即变了脸色。
“坏了!恐怕刚才那几声动静,把附近的腐尸鼠全部都引过来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哪还顾得其他,只听这密集如潮的声音就觉一阵头皮发麻,当下赶紧甩了开步子,齐齐的就奔门外冲了去。
这一出来,借着手电一扫,便见数以万计的腐尸鼠从街道两边的居民屋奔涌出来,有些还带着尸骸,密密麻麻的沿着街道和墙面疯狂涌动下来,眨眼间便汇聚成了一股铺天盖地的鼠潮。
这情形直把我们吓得魂不附体,这要是让它们扑将上来,恐怕不到十秒钟我们五人就会被啃成五副光溜溜的骨架子。
心骇之下,俱是慌不择路的调头就沿着街道发足狂奔,这街道尽头就是那座巨兽般蛰伏着的宫殿,但愿那里头还没被腐尸鼠占领吧。
然而我们还没跑出去多远,便又骇然的发现,另一股鼠潮正从前面包围过来,合着后面的那一股,再加上左右墙面上涌动下来的,一时之间直接把我们四方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无路可逃,姚雪一咬牙便就举枪乱射,但是那些腐尸鼠的数量太多了,她的子弹很快就打空掉,根本起不到半分阻拦的作用。
包子也红着眼睛,把那些金化的小器件从金桶里拿出来,使着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那些大老鼠砸去,最后扔得没得扔了,干脆把整个金桶都抛了出去,咕咚一声便砸到一大片。
但这也只是片刻缓解之计,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眼看那铺天盖地的鼠潮汹涌而来,我们是能用的用了该砸的砸了,是彻底的束手无策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鼠潮疯狂逼近。
就在这时,那个叫做田川的小騩子大声惊叫道,“快!赶快跳进水里去!”
说着他是连奔带窜的直往沟渠边上冲去,也是这时我才发现,整条街道都被鼠潮淹没,唯独这条贯穿街道的沟渠当中,一只老鼠都没有。
看到这儿我也顾不上许多了,赶紧招呼了大家伙,也是发了足的没命狂奔,直朝街道中间那沟渠奔去。最后赶在被鼠潮吞没的瞬间,齐齐的一跃而下,噗通噗通几声全部跳进了渠中。
接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疯狂到失去理智的腐尸鼠追着我们追到沟渠边沿,密密麻麻的汇聚在上面却没有一个敢跳下来。
有些没刹住脚被挤下来的也都发了疯的尖叫着往岸上爬去,根本顾不上我们。感觉就仿佛是这沟渠里头,有着什么令它们无比恐惧的东西。
不过眼下我们却没时间多想,要么回到岸上被鼠潮瞬间啃食一空,要么就只能硬着头皮待在这沟渠里头。
我和姚雪合力托着陈教授往沟渠中间游过去,尽可能的远离岸边,岸上那叽吱狂叫的鼠潮实在让人胆寒。
这沟渠有三米宽,水底下不知有多深,反正我是踩不到底。沟渠直溜溜的贯穿街道,前面通向那座巨兽似的宫殿,后面则通出城门,一直通到我们先前经过的那深湖。
我们这厢一直在沟渠中浮着也不是办法,岸上的鼠潮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退去,当下便商量着继续前进,先沿着这沟渠游上一段再说。
如果运气不太差的话,经过这条人工沟渠,应该就可以通到暗河里头,只要找到了暗河,再找离开这地下古城的出口就更多了几分把握。
到这会儿我们都只想着快些脱离困境,也顾不上探究这古城究竟什么来头了,正如前面说的,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
就连包子这掉钱眼儿的守财奴,在刚才面临那鼠潮席卷之际,都舍得把好容易搜刮来的那些金器当做武器砸出去。
只不过这会儿性命暂时没受到威胁了,他又忍不住呜呼哀哉的心痛起来,一边泅水一边看着街道两边的金楼,真是恨不能把每一块砖都扣下来带回去。
陈教授也是心痛的不住叹气,他是惋惜这座古城才刚刚发现,还有那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这被鼠潮一闹,不得不暂且作罢了。如果有命能活着回去,后面说什么也要带着正式的考古队来,全面发掘这座黄金古城。
相比较之下,我却没那么多想法,除了好奇这古城中究竟存在着怎样一个“源头”,能把整个地下空间乃至上面的南月王墓都变成金子外,我现在想的全是如何活着离开这騩地方,要是顺着这沟渠游过去没有找到暗河又该怎么办?
我有心想问问姚雪,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回到地面上的路径,一扫眼却瞥见她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发现了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怎么了?”我问。
“你有没有闻到那个味道,好像就在这水中。”
姚雪这句话冷不丁令我想起来,先前我们正闻到一股形容不上来的奇怪味道,还没找到它的源头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包子给打断了。
这厢经姚雪一提醒,我也猛地察觉上来,那非香非臭的奇怪味道,就是从这水中散发出来的,准确的说是从水底下。
我没忍住心底的好奇,于是让姚雪撑托着点陈教授,我自己憋足了一口气,一个猛子便往水下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