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韦玲双怎么也不会想到,死的人竟然是买阴缘棺那家伙!
他仰面倒在地上,脸色乌青,神情惊恐,眼珠子瞪得很大,眼球外凸,一看就是被吓死的!
他应该是来付钱,把钱放在门槛下,离开时出的事。
一番下来,周围没人认识死者。
我和韦玲双回到铺子,韦玲双打电话给送货司机,取消了这次送货。
她拿着装有钱的信封掂量着,一阵若有所思,神情无比的凝重。
不清楚她有什么凝重的,我问:“你为这钱发愁?”
“不是。”
她摇头,定了定神,说道:“别人不知道,但我看了出来,那人脖子处有浓浓的阴气,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掐死的!”
这!!!
吓死和掐死可是有一定区别的。
吓死的话,顶多就是运气不好撞到不干净的东西,惊吓过度。
掐死的话,那就是不干净的东西主动攻击,有意要他死。
我有些担心地问:“为什么会掐死他?”
“不知道!”韦玲双摇头。
我尝试问:“你觉得会不会与他买阴缘棺有关?”
韦玲双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什么事都往那口红棺材上扯呢?”
我……
“他就是不买,也会死。昨天我在他身上感应到浓浓的死气,当时还以为他不是人,其实是他阳寿所剩不多,已经快没命了,他注定是要死的,可能他自己也有所察觉,想为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韦玲双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虽然她说得合情合理,但我不同意,问道:“如果是女生,我想你说的没问题,但他是个男生,你觉得男生会喜欢红色的棺材吗?”
韦玲双再次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老是跟我抬扛?”
我不是抬扛。
但她问我:“你怎么就知道男生不喜欢红棺材呢?”
我再次无语。
然后她就把我一阵数落:“人家是个年青人,又不是老头,喜欢红棺材怎么了?再说,有的老人死的时候年龄非常高,家人把丧事当喜事办,同样会用红棺材。”
我……
经她这么一说,或许真是我自己想多了。
虽然那人已死,等于是死无对证,但韦玲双并没有吞了两万八的棺材费,警察赶来,确认了死者身份之后通知家属来领尸,韦玲双趁机把钱退给死者的家属。
死者叫张强,他的家属虽然伤心流泪,但并没有哭得稀里哗啦,总之,不是特别伤心那种。
张强父亲抹了抹眼泪,告诉韦玲双,钱他们不要,既然张强喜欢这口红棺材,那就按照他的遗愿办,他们会用这口棺材将张强埋在青龙山蝴蝶坳,让韦玲双将棺材送到他家去。
听起来,张强的家属应该也知道张强活不了多久。
韦玲双也比较乐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回到棺材铺,韦玲双联系之前的师傅。
师傅接到别的货,要下午才能赶回来,便只好等到下午。
吃过午饭。
一直没什么生意。
下午三点多,货车师傅朱兵终于赶来,是个魁梧的大汉,三十多岁,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阳刚之气十足,一看就是胆子特别大那种人,难怪愿意拖棺材。
朱兵经常给凤祥棺材铺送货,与韦玲双相熟,到来之后便帮忙抬红棺材上车。
一口棺材可是有好几百斤,得先拆开,搬到车上再组装,毕竟人手有限。
然而,在拆棺材的时候,特别的不顺利,除了棺盖容易掀开,另外的棺身一直拆不下来。
而我终于看到,在棺材内一侧的内壁有一处浅浅的小凹槽,记得不错的话,那里就是当时韦玲双弄破的地方,似乎已经处理过,不知道原来那里有什么东西。
不过,这红棺已经卖了,我也不再去管那里有什么。
一番下来,朱兵这大汉子也是被弄得满头大汗。
“我说玲双妹子,这有点邪门啊,平时拆一口棺材就几分钟的事,这都半个小时了,还弄不开。”
朱兵坐下来休息,叼起支香烟。
韦玲双也有些凝重,说道:“莫非棺不葬人?”
朱兵似乎也有不少的经验,说道:“这棺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我听你爷爷说过,是别人订做的,恐怕有一丝灵性,不葬别人。”
韦玲双想了想,却是道:“那也由不得它!”
说完,她在棺前点了三炷香,烧了些纸钱,然后在棺前作揖之后嘀咕了一阵。
弄完之后,又示意我们拆棺。
这一来,倒是稍微顺利了些,费了一番工夫,终于把红棺给拆开。
将拆开的棺材分批弄上车,然后在车内重新组装。
这一下,又不顺利了,无论我们怎么装都无法装还原,不是前面的卡槽合不上,就是下面的卡槽对不齐。
总之,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
一番下来,我们三人累成狗。
“玲双妹子,要不,退货吧。”朱兵打起了退堂鼓。
韦玲双想了想,则是道:“都已经弄上车了,怎么也得给人家送去,这样吧,我知道兵哥辛苦,这样,我多加一千运费。”
“嘿嘿,好勒!”
在金钱面前,朱兵妥协了。
休息好之后,又继续弄,足足弄了一个小时,这才把红棺材给装还原,可把我们累得不行。
此时已经快是傍晚,韦玲双请朱兵喝饮料,还买了包香烟犒劳,然后付了运费,告诉他地址,请他帮忙把棺材送到主人家中。
和韦玲双也是老交情了,朱兵让韦玲双放一百二十个心。
随后,朱兵开车离开。
看着货车驶出街口,我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心想大概是累坏了,精神不佳。
休息得差不多,和韦玲双到后院把石棺下的长明灯添满油,让我看着铺子,她去炒几个小菜准备吃晚饭。
韦玲双出门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柜台前,心里竟然有些空空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要疑神疑鬼,这样容易精神疲劳。
少许。
韦玲双回来,卖出一口棺材能赚不少,所以她弄了五菜一汤,加餐。
吃过晚饭,韦玲双给他爷爷打电话,告知已经把阴缘棺卖出去的事,顺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对于阴缘棺卖出去,韦凤祥没说什么,只是称今天七月十二,他七月十四能回来。
韦玲双问他在做些什么,他没说。
挂掉电话没多久,张强父亲就打来电话,问棺材什么时候能送到。
韦玲双挑眉,称一个多小时前送货师傅就已经从铺子离开,应该很快就到了,让他稍微等一会儿。
应付张强父亲之后,韦玲双嘀咕:“不应该啊,旧城区出城很快,不会堵车,最多四十分钟就能送到。”
听着她的嘀咕,我心头隐隐有些不安,想着白天装车时的各种不顺利,心想不会出什么事吧?
韦玲双立即打电话联系朱兵,但朱兵的电话无法接通!
韦玲双凝重起来,过了少许又继续打。
前前后后一共打了十几次,均是无法接通。
这让韦双非常不淡定。
而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朱兵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