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亿嘉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他刚战战兢兢地送走了怒火中烧的龙鸣山庄夫妇与眼底藏有杀意的言德平。
随后他又见到了心情颇好的墨信安与沈青结伴出来,他们的身后跟着灰头土脸的言鸿景与乔康志,以及一本正经的洛昂然。
当然,其中最搞笑的,要数墨文年与向彭越这一对。
明明身为主子的墨文年紧跟在身为护卫的向彭越的身后,不断地追问着:“你以后做事儿能跟本王商量商量吗?你没看到全程本王都很懵吗?就跟个笑话一样。”
向彭越径直走在前面,真想回怼一句:你不一直是个笑话吗?
墨文年见向彭越没搭理自己,怒火中烧,决定立一下威严,吼道:“向彭越,本王跟你说话呢!”
向彭越明显被墨文年的声音惊到,脚步一停,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戒备:“殿下,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喊我名字的时候小声点。算了,你以后还是叫我秦越吧。”
“秦越?”墨文年的眉头微皱,道:“还是向彭越好听。话说,为何要刻意改名?难道你的名字不方便被人听到?”
……你觉得呢!不然谁会平白无故地改名!
向彭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淡道:“真想把殿下的脑袋卸下来,把里面的水倒倒光!不过,若是把水倒光了,怕是殿下的脑子就空空如也了。”
墨文年:“……”
噗呲。
沈亿嘉听着向彭越损人的话语,忍不住一笑。这主仆关系绝对是倒过来了。
沈亿嘉考虑到这次议事之人皆是位高显赫之人,为了不引人耳目,他刻意在后堂的院中另开了一个侧门,供他们出入。
该侧门与前堂的店铺仅有一墙之隔,隔音效果还算不错。
再加上前堂店铺中的人声嘈杂,一般情况下,除非你大吼大叫,除非偷听者的功力深厚,不然没人会听得到。
而恰巧,刚刚墨文年的那一吼,同时满足了这两个条件。
“啊,这位客人……”
沈亿嘉正目送着墨文年与向彭越离开之时,忽而见前堂内走出来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的身材高挑挺拔,一身白衣,看似风度翩翩。
他的模样生得标致,皮肤白皙,莫名有种刚性之美。
沈亿嘉连忙拦下了他,道:“客人,这里不能进来。”
“哦,是吗?”那男子倒也挺好说话,全程脸上挂着笑意,道:“不好意思,我迷路了,我现在就出去。”
“对不起。”沈亿嘉微微欠身。
男子踏步出去之时,余光瞄到了向彭越与墨文年的身上,带有笑意的脸上无端地生出了一抹杀意。
向彭越——刚刚他确确实实地听到了这个名字。
果然,背负着“预言”,差点“克死”当今皇上的人就是命硬,居然还活着。
只可惜,那个人的容颜变了。
虽然男子知道那个人会易容。不过,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还是需要找时间验证一下。
★
顾月朝与墨一辰是最后离开善字堂的。
顾月朝与沈亿嘉寒暄了几句之后,方才与墨一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天色渐晚,红色的灯笼被一盏盏点燃,渐渐蔓延到了整个菀城,别有一番风味。
墨一辰的神色一怔,发现顾月朝竟然玩起了他的头发,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问道:“做什么?”
顾月朝笑颜如花,声音颇有撒娇的意味,道:“王爷在善字堂的时候一直在玩我的头发,我要玩回来。”
顾月朝最后一个字落地,便见墨一辰勾起了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红唇。
墨一辰的眸光之中溢满了柔情,让人欲罢不能,道:“本王刚刚轻薄了你,本王允许你轻薄回来。”
“你……!”顾月朝的脸“刷”的一声红了,直接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
不得不说,最近的墨一辰真的很会,搞得顾月朝有些措手不及了。
“对了,”顾月朝依偎在墨一辰的怀中,将话题带回了正轨,问道:“言鸿景的话,你怎么看?”
虽然言鸿景自顾自地将所有的事儿都圆上了,但墨一辰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这次的计划,想来是太子指使的,不然箭之牡丹也不会如此配合无间。本王甚至怀疑,那送令牌的蒙面人,是箭之牡丹的成员。”
但是,只要言鸿景保持沉默,那么,他们便无法指正墨叶炜。
“不过,”顾月朝轻叹一声,道:“那块多出来的令牌,太子是如何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