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梦

剑意在杨开的脑海中仍有余威，他只要回想被剑意碾压的模样，甚至灵魂都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杨开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何时才能凝练出自己的剑意，走上自己的剑道呢？

两人又在第五十步死磕了十日，但无一人可以突破第五十步走到后面去。

就连叶凡都不免有些泄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凝聚刀意的实力。

“啊啊啊！”叶凡烦躁极了，一刀插入土地中，然后直接躺倒在地上：“杨开，要不我们走吧，这竹屋我们不去也罢。”

杨开却是在识海中不断磨练自己的剑术，听到叶凡的话，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演练完后才淡淡地开口：“可若是你破了此关，于你于我，都是一场莫大的造化。”

杨开言语中隐藏着令人不察的野心：“或许我们就此参悟我们的道。”

叶凡沉默了半天，他才哑声道：“可是，道又是什么呢？”

叶凡叹了口气：“道是什么呢？为什么人人都要追求它呢？”

然后叶凡主动交出了身体的掌控权：“我累了，你继续吧。”

不得不说，这无法突破的沮丧感确实容易让人崩溃。

杨开在掌握身体后，重新把剑握在手中，继续往石子路上走去。

一股风吹散了他说出来的话：“因为我们都想成为自己。”

待叶凡在识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杨开竟然已经到达了第六十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识海中涌进了一股极强的剑意，足以将他骇得说不出话，只能躲在识海的一角瑟瑟发抖。

杨开明显也承受着不少的痛苦，但是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举剑，斩下，将气势汹汹的气痕尽数抵消。

而这道剑意在杨开的识海里肆意翻搅，杨开也并没有阻止，而是顶着那股剑意，迈出了下一步。

叶凡见状不由地想要呐喊一句：杨开你疯了！

杨开才踏上第六十一步，比第六十步更凶残更让人窒息的剑意便压了过来。

杨开额角都在不断地滴落着汗水，把脚下的石子路尽数染湿了。

但是他握着手的剑却没有颤抖过，甚至是无比精准地将迅猛袭来的气劲尽数抵消，没有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与之相反的便是，杨开的识海，里面仿佛一片剑林炼狱，无上的威压在杨开的识海里来回碾压，若不是叶凡及时地中断退了出来，恐怕他还会感受到更加恐怖的存在。

虽然没有共享识海了，但是叶凡还是能通过身体的反应知晓杨开此时所面临的一切。

可以说，杨开是采取了将剑意给无视的策略，只要抵消了剑痕后便迅速往前一步走，然后直接面临更重一层的剑意。

叶凡在识海里看了许久，不由地感慨了一句：杨开此人，属实鬼才。

但是杨开还是在第七十关落败了，因为剑意带来的压制已经超过他能够承受的阈值了。

杨开的脚才踏上第七十步，整个人就受不住地直接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吐出来后，整个人直接被弹飞到了原点。

杨开好半天没缓过来，他神识在如此强大的压力下承受了太久，此时一松懈便涣散了。

叶凡这才重新和杨开连上线：“杨开，你怎么样？”

杨开听到叶凡的问话，一时半会还无法给到回应。

“杨开？杨开！你别笑我！”叶凡见杨开还没有回应，整个人都慌了，连忙呼唤着杨开。

耳边传来如此聒噪的声音，饶是杨开也有些承受不住，本来神识就已经高压太久了，如今处于一个放松恢复的情况。

“我没事。”杨开忍下自己心头微微涌起的怒气，轻声地说了一句，为防止叶凡继续唠叨，又道：“我现在要休息，你先让我缓一缓。”

叶凡连连点头：“好，我不打扰你。”

杨开微微合上了眼，本想休憩一下的，没想到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杨开睁眼时，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雾中。

随即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开儿。”

杨开浑身一震，竟是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那处，嚅动着唇，不可置信道：“父亲？”

那个人影没有靠近，而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杨开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鼻尖不由地涌上一股酸涩，喉口也是堵塞非常，他哑声道：“抱歉，父亲，杨家毁在了我的手中。”

人影顿了顿，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何错之有？”

“相反，我觉得你做得非常好。”人影站起身来，背对着杨开：“我族中人，自当是杀伐果断，任何对你不利的存在，杀了便是，切莫因儿女情长、一时之间的妇人之仁阻了你的修行。”

杨开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那个人影，随后又像是失礼了那般连忙地低下头去：“是，孩儿知晓。”

“不，你不知道。”人影冷声呵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你优柔寡断，心肠软弱。”

杨开抿唇，下意识便单膝跪在地上：“孩儿知错。”

“弱者无需怜悯，而你要做的是不断地强大自身，成为世间第一强者。”那人冷声道：“而不是怀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去兼济天下。”

杨开垂着头，不发一言，不予辩驳。

“我们是混沌族，万物始于我们，也将终于我们。”人影微微一挥手，几道黑色的链子便捆在了杨开的身上：“我们可以创造生命，也拥有毁灭一切的能力。”

杨开感觉身上的链条越来越紧，仿佛要将他卷到无法呼吸那般，那人依旧在说：“我们拥有这个能力，是为了高高在上，是为了视万物为蝼蚁，是为了成为世界的主宰。”

人影微微抬手，杨开便被捆着定在了半空中：“你的道，便是毁灭之道，你没有选择，也没法逃避。”

那黑色的链条逐步漫出黑气，逐渐将杨开包裹了起来。

就在杨开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声极大的呼喊声一下子冲破了迷雾，准确无误地传到了杨开的耳朵中。

“杨开！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