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珊珊舀了一勺开水,用嘴唇沾了沾,确定不烫,才轻轻喂到孩子嘴边。
小家伙着实饿了,刚接触到一点水,马上停止哭泣,用力喝起来。
卫初萌弯腰看着,问:“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取名字了吗?”
“取了,叫可可。”
“可可,好听。可可爱喝水。”
“是啊,你姐姐每天都要给她喝水。”
“我姐姐不给她喂奶吗?”
“要,光喝奶口渴,所以每天都要喝白水补充水份。”
卫初萌又问:“可可多大了?”
“刚满四十天。”
卫初萌叫起来:“那我姐姐才生了啊?”
“是的。”
“她生孩子怎么还上班?”
“生孩子的时候不上班,今天满月了,她才去上班的。”
“那她晚上回来带孩子吗?”
凉珊珊不知道卫初心今天晚上能不能赶回来,甚至担心她像上一次那样失踪很久,所以不确定地说:“要看她的工作忙不忙,如果忙的话,只怕没办法回来喂。”
“那就给她喂白开水?不买奶粉吗?”
“要买,我让奇哥去帮忙买了。”
凉珊珊喂完了开水,孩子不哭了,眨巴着乌黑的眼睛,像在看她们,又像什么也看不见。
卫初萌好奇地问:“珊珊姐,可可是不是认识你?”
凉珊珊摇头:“她现在还不会认人,只能闻气味,现在她知道她妈妈的味道,如果你经常抱她,她也会熟悉你的味道。”
“那我能不能抱抱?”
“能啊,给你。”
凉珊珊把孩子递过来。
卫初萌很小心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就像一件易碎的宝贝一般。
过了片刻,她还给凉珊珊说:“珊珊姐,还是你抱吧,我怕掉了。”
凉珊珊笑起来。
南冬城和厉传奇回来了,厉传奇把奶粉和奶瓶递给凉珊珊,说:“南总刚才出去就不想回来了。”
凉珊珊以为南冬城是想去救卫初心,急忙给他们递眼色,示意别让卫初萌知道她姐姐有危险。
她嘴上打岔:“我抱着孩子,没办法兑奶粉,初初给我帮忙,我给你说怎么弄。”
卫初萌接过奶粉,按照凉珊珊教的兑好了奶粉,递给凉珊珊。
凉珊珊接过来,把奶嘴塞到孩子嘴里,孩子立刻香香地喝起来。
卫初心早就防着这一天,从孩子二十天的时候开始,她就试着让孩子喝奶粉,母乳和奶粉交替着喂了这么久,孩子已经习惯了。
这时候卫初萌开口问:“小川哥哥为什么出去就不想回来了?”
凉珊珊赶紧又递眼色。
厉传奇笑笑回答:“他想给孩子买小床、推车、尿不湿、衣服……我说孩子饿了,先把奶粉买回来再说,才把他拉回来。”
凉珊珊听见原来是这么回事,松了一口气,说:“这些东西确实需要买,尤其是尿不湿,今天晚上就要用。还有衣服明天要换。”
南冬城说:“那我们现在去买。”
凉珊珊又叮嘱要买多大的,什么质量的,说完了,两个男人又出去了。
*
玉水县城。
卫初心见夜深了,估计南冬城带着可可已经安全回到了南华园,她也准备撤退了。
但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她要藏身不容易,而且县城人多,她怕杀手伤及无辜,决定往城外跑。
只要到了城外的乡村地带,她藏身就容易了,那里没有路灯,到处黑乎乎的,既能躲过杀手,又能躲过萧左——她不知道何凤歌也在追她,以为他和南冬城一起带孩子回去了。
萧左看见卫初心往城外跑,顿时急了。
城外晚上车少人少,他们容易超过去拦截她,但那些杀手也同样容易对她下手。
到了城外,杀手一定会肆无忌惮地开枪,所以卫初心的处境非常危险。
他想通知她别往城外跑,但她没有手机,他一时又追不上,只能生气地骂:“丫头要气死我!”
同样忧虑的还有何凤歌,他想追上去把卫初心保护起来,可萧左和杀手的车都在他前面,他难以超越。
到了城外,车速都加快了,卫初心骑着摩托跑得风驰电掣,杀手和萧左手下的车并驾齐驱,互不相让。
卫初心跑的乡村道是双车道,后面追的两路人马把两道占完了,何凤歌在最后,根本没有机会超过去。
——前面说过,从训练场回来的教官都想不起报警求助这件事,何凤歌更是如此,从进入训练场后,他从来只帮别人,没有向人求助的习惯。
萧左和杀手更不愿意惊动警察,所以这三路人马从城里追到城外,竟都默契地没有报警。
杀手为了不惊动警察,没有在城里开枪,卫初心时不时钻小巷,导致这些车的车速快不起来,路人以为是一些过路车,没人多管闲事。
到了城外,杀手就无所顾忌了,距离县城稍微远一点后,他们开始向卫初心射击。
萧左的人紧紧盯着,一见有人举枪,他们的车马上撞过来,咣地一声,杀手的车被撞偏,差点栽到路边的排水沟里。
这时南冬城又打来电话,何凤歌刚一接通,他就听到那边又是枪声,又是撞击声,急促地问:“何大哥,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他深知,杀手一旦用枪,卫初心的情况必定非常危险,子弹不长眼睛,小小一粒都能要了她的命。
何凤歌明白他的担心,说:“萧左的人一边追她,一边又保护她,每当有人想开枪,他的人就会撞上去,让杀手的枪失了准头,你媳妇儿暂时没有危险。”
他把前面的车咬得很紧,一直想找机会超过去,但很难超过。
好在萧左的人为了保护卫初心,把杀手的车撞得很激烈,由于他们的干扰,卫初心没有被杀手击中,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她。
当然,卫初心本身也机敏,她从出了县城就防着杀手的枪击,骑的都是S型线路,每当车灯晃过来,她就蹿进阴影里,让杀手的枪没办法瞄准。
南冬城听了何凤歌的话,提着的心还是无法放松,问:“你们现在在哪里?还在玉水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