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心问:“你们是谁?”
老太太回答:“我是你婆母,这是你男人,他是个哑巴,但心肠很好。”
卫初心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说:“我爸妈呢?”
“你爸妈早就过世了,你是孤儿,我把你领回来带大的,你喜欢你哥哥,长大后就和他结婚了。”
“我哥哥?”卫初心的脑袋里突然划过一张英俊的脸。
在卫初心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萧左的影子是抹不去的,她以前爱戴他,后来怕他,都让她对他印象深刻。
所以在她短暂失忆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人是萧左。
只是这张俊脸来得快,消失得也快,转瞬即逝,她再也想不起来。
现在她的脑袋还是空白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想起萧左的名字了。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问:“我怎么了?”
老太太说:“你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被毒蛇咬了,昏迷了很久,你男人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你才醒过来,你男人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你男人的事。”
卫初心看见那男人憨憨的,总觉得他不可能是自己的丈夫,但她想不起别人,现在自己又动不了,只能沉默着。
老太太说:“你睡了这么久,每天只能喝汤,现在醒了可以吃东西了,我一会儿炖半只鸡,你多吃一点。”
卫初心点头:“谢谢!”
“我们是母女,客气什么?”
老太太吩咐哑巴杀了一只鸡,留一半炖一半,进厨房忙活起来。
卫初萌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谁,她觉得这个房间很陌生,这两个人也很陌生,但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想着刚才哥哥的那个画面,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有哥哥,但是一定不是这个男人。
哑巴进来的时候,卫初心看见老太太没过来,她低声问:“我真的是你妻子吗?”
哑巴红着脸摇头。
看见哑巴这么实诚,她忙问:“那我到底是谁?”
哑巴摇头。
卫初心失望了,过了会儿,她又满怀希望地问:“我是外地的人吧?”
哑巴点头。
“我是怎么到你家来的?”
哑巴比划了几下。
卫初心不懂哑巴自创的哑语,只能揣测,连说了好几个词才猜对:“我敲门,昏迷?”
哑巴点头。
“我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吗?没有别人?”
哑巴继续点头。
“那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哑巴又点头。
卫初心惊喜地瞪大眼睛:“那我还是有家人的,他们来找我多久了?”
哑巴把双手摊开,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收,十个指头收完了,又打开,收了四个指头。
卫初心吃惊地说:“十四天前?那我已经昏迷半个月了?”
哑巴点头。
卫初心说:“我家里人来找我,你们为什么没有把我交给他们?”
哑巴指指厨房,再指指他自己,又指指卫初心,做了个鞠躬的动作。
卫初心看明白了,说:“你妈妈想让你跟我结婚?”
哑巴点头。
卫初心摇头:”不行,我不能嫁给你……”
这时老太太过来了,问:“你们在聊什么?”
卫初心没有做声,哑巴给她比划了几下。
老太太说:“翠花饿了啊?我炖的鸡快好了。”
卫初心估计翠花这个名字绝对不是她的名字,但是她也想不起自己姓什么。
她在心里遗憾地想,如果她想得起自己是谁,就可以想起家人,也就能想起他们的电话号码了,那她只要打个电话,家人就会来接她了。
所以现在她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去医院,只要去了医院,医生治好了她的失忆症,她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老太太炖的土鸡香喷喷的,但卫初心没敢吃太多,老太太也不让她吃多了,说饿了这么久,如果一顿吃太多,反倒会损伤胃。
吃完饭,老太太进厨房洗锅碗去了,卫初心对哑巴说:“你把我送到医院去吧,我只要能够站起来,我会报答你的。”
哑巴摇头,指指厨房,然后用巴掌打自己的头,嘴里啊啊的叫。
卫初心说:“你怕你妈妈打你?”
哑巴点头。
卫初心哭笑不得:“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怕妈妈打?”
哑巴不比划,只点头。
卫初心寻思,自己动不了,哑巴也不帮她,要想离开这里很困难,但是她也不能放弃。
从醒来以后,她每顿吃很多饭,又抓住一切机会训练自己的力气。
开始下不了床,她就用两手撑着,在床上做爬的动作。
然后她慢慢下床,扶着床边一步一步的挪。
她的锻炼是背着老太太的,毕竟老太太对她图谋不轨,如果老太太发现她有离开的想法,说不定会故意把她的腿弄断。
她现在这个样子,老太太如果袭击她,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用棍子也能把她的腿打断。
她也看出这个哑巴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确实心地不算坏,因为他会有意帮她掩饰,不让他母亲发现。
她也理解哑巴的矛盾心理,很显然这是个孝子,他不敢违背母亲的话,又不想伤害她,所以他在这中间也是两头为难。
卫初心因此不怨恨哑巴不帮她, 她会用自己的力量走出去,也一定要治好自己的病,恢复记忆,找到家人。
卫初心为了麻痹老太太,经常和他们聊天,还和哑巴开玩笑,老太太看到哑巴的笑容,高兴得乐呵呵的,对她照顾得越发周到。
平心而论,如果老太太不是想强行让她做儿媳妇儿,卫初心对老太太还是很感激的,正是因为老太太对她的精心照顾,她的体力才恢复得比较快。
她现在能够站起来扶着墙走路,但这距离走出去还差得远。
老太太见两个年轻人聊得热闹,觉得应该让他们圆房了。
这天晚上,她把哑巴叫到卫初心的房里,然后她出去把门锁上,说:“你们小夫妻很久没有同房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一起吧,争取早点给我抱个孙孙出来。”
卫初心这下急了,现在她的力气没有恢复,如果哑巴要对她做什么,她恐怕反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