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抗议了,要知道,一中学生的共性,除了懒就是吃,你不给他们满足这最基本的要求,想不反弹都难。
“吵什么吵?”老班对这件事格外严肃,也是他极力争取的策略,义正言辞道:“明天早上八点集合校门口,去医院做体检。”
想起某个同学漫不经心地说,“想要保住自己的饭碗,又想保住这枚被抹了炭的金子,何不大洗牌,体检一次。”
这确实是个最有力的简单粗暴的方法,再看小女孩清澈的眼睛,虽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但他相信她,没由来的。
或许每个老师都有一颗父母一样的慈爱心吧。
有时候打脸,真的不要来得太快。
拉开围帘,穆沐跟着护士从触摸隔离诊室出来,忽略了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目光和竖起的耳朵,听护士说,“平时不要坐尖锐的东西,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比如自行车,还是少乘一些的好。”
穆沐点头。
声音虽不大,但在安静候诊的大厅里,还是能清晰听见护士的每一个吐字。
顿时,众人的表情有些复杂了。
接下里是测视力,量三维,抽血等反复冗长的项目,待结束已经将近午餐时间了。
在返校的大巴车上,穆沐饿得有些发昏,恹恹地坐着。
“张嘴。”突然被一道低沉男嗓音叫醒,黑色巧克力在她的嘴边,车在摇摇晃晃前行,他的手有些晃动。
穆沐也不矫情,“谢谢!”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他都能想到,这块巧克力格外的甜,甜鼾甜鼾的。
车上因为人多,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说一句“跟我客气啥!”
穆沐有了些力气,对他甜甜一笑。
“看下你的体检报告。”凌珥扯她的几张报告。
验血的报告到时出来会统一发给学校。
凌珥粗略地看过,在一个地方停留了几秒,然后看她,“白吃了,一点没长。”
穆沐以为她说的是身高,咕哝道:“我也想长高啊,它就是不高,我有什么办法。”
“啧”凌珥歪了下头,碍于公共场合没挑玩得太过,改道,“看来以后得多加点分量了。”
他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还嫌弃道:“矮得没边了。”
都说树大好乘凉,他认识的人多,辐射幅度也广,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恶语不敬。同时也确定了另外一件事,穆沐订上了校草凌珥的标签,以他护犊子的性格,那些人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胆。
以前学校可以打打马虎眼,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为了保持全优,穆沐也是豁出去了,凌晨六点半起床,哼哧哼哧跑了两圈下来。
视线和脑子跟这天色一样,蒙得不行。
不行,至少还要跑两圈,不能比上体育课的例跑少了,不能退步了。
说跑步,她是认真的。
一个跟自己较劲的女孩,真的很可爱。明明弱得要扶墙,还有一股不肯放弃的狠劲儿。
他在这都看她跑两圈了,脚步错乱,节奏全无,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调整呼吸,”耳边突然有人提醒,穆沐徒然侧头,惊讶,还没开口,就机械性缩回来。
冷“嘶”一声,吸了口冷气,扭到脖子,真特么痛。
触不及防砍断神经那种痛,龇牙咧嘴。
“真笨,扭个头都能把自己伤到。”嘴上虽然嫌弃,手却轻轻地替她揉捏。指腹微燥温热,裹夹着气流中的凉意,恰好消去了那股冷寒,指尖适当的轻揉,很舒服,让她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
穆沐红着眼眶,忍着泪,这是拜谁所赐?
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后脑勺长眼睛啊?
再说,一大清早,一个人都没有的操场他突然蹦出来,穆沐只是扭个头,那已经是非常淡定的了,要是别的女生,不知道刺破多少层耳膜。
穆沐缓了好一会儿好缓过劲儿来,这才问起,“你怎么来了?”
“路过。”
“打球啊?”穆沐知道他们男生打球有早上晨练的习惯,为了占位置会有人提早过来。
凌珥没有答她,“你还要跑吗?”
跑,当然跑,今天任务还没完成呢。
“深呼吸,”在穆沐提步前凌珥开口,“注意调节呼吸和脚上的节奏。”
这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穆沐自认为悟性还不错,但有时候宁愿悟仙也不要悟这体育相关的项目。
没两下又开始喘气了。
凌珥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只能拉着她的手,慢慢指导。
“先找到节奏你再跑,不然你练多少个早上都是白练。”
穆沐随着他的步伐,走两步,一吸气,再走两步,一呼气,按照这个规律走了好一段,默契倒是有了。
“我们先走开始慢跑,跟着刚刚的规律。”
不得不说他是个不错的老师,穆沐发现真的没有自己乱跑那么累。
“别张嘴,注意鼻息和脚下节奏。”
好吧,还是个严肃的老师。
穆沐忍不住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吊儿郎当,脸上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头发随着他的跳动跃动着,义气又风发。
“别看我,目视前方。”刚瞄个头,被一声严肃的声音浇灭那刚长的萌芽,“虽然我很好看,但你也要分时候。”
穆沐觉得自己忍了这么久都没有破功,这会儿怎么说也坚持不住要破功了。
差点没一口气岔死在肺里,能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自恋到了极点。
好吧,人是校草,颜值摆在哪里,他要自恋,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她也是心里腹诽一下而已。
片刻后,他别有意味地说,“要看,晚上给你看个够。”
陈祎:“……”白皙的脸上染上酡红。
就这样,每天的跑步在欢乐愉悦中度过。
凌珥总能找一些话题逗她开心,每每都引得她漏气,真不知道他是来帮她的还是故意拖她后腿的。
但有一点,只要是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他就越来越浑,越来越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