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沐得到地址,直接打车过去。
黎贤这个是保命符同时也是拖油瓶,当然是不扔随地扔的啦!
只有拎着一起走。
预热的烟花炽朵灿烂,穆沐雀跃的看着,一颗心早就飞到几里开外的某个人的身上。
这应该就是小别胜新婚的兴奋感了吧!
穆沐不确定,只知道现在很激动。
很快就能看到那个人了。
他们在一座大型聚会场所停车。
荧光流苏映入眼帘,透明玻璃窗泄露了里面欢闹的气氛。
哪怕是惊鸿一瞥。
一个眼风,穆沐就确定了个懒洋洋,似在局中,实在局外的人。
那颗脑袋很有辨识度。
半个学期来的小辫揪,不管老师领导怎么威胁批评谈话都威武不屈。
他还颇有理由地说,“学生头发的标准是,前不盖眉,后不盖领,两鬓不盖耳。请问老师,我是犯了那条吗?”
年级主任等老师,被他一席话说得无语凝噎。
规章条例上并没有说男生不能扎头发,但也没有说能扎啊!
鉴于凌珥的狗驴倔脾气,学校只好作罢。
现在几乎是他的特征之一。
只要提起一中二哥凌珥,就能知道,哦,那个有个小揪辫的那个啊!
穆沐迫不及待地推开拉门。
前台见有人进来,礼貌问,“你好,请问吃饭还是……”
穆沐无暇顾及,眼睛盯着隔壁的包间,里面一团人围着,一个长发女生含羞带怯地向小辫揪的所在地走去。
穆沐皱眉,扔下一句“我来聚会”,脚底生风似的向那个门口跑去。
身后带着烟花爆竹的黎贤被拦截在外。
易燃易爆的物品不能带入内。
黎贤好不容易应付好前台侍从进来,生怕穆沐出个什么事马不停蹄地就跟过来了。
而刚刚火急火燎的小木耳却驻足门外,手紧紧地攥住门把,眼睛跟尖锐的利箭似的笔直地盯着包间里。
黎贤推下她,调笑道:“刚刚不是恨不得闪电式进去吗?怎么现在近乡情怯了?”
说着揉了下她头发,调侃她,“你这小妮子有情况啊,小心我回家打报告。”
然而,
穆沐并没有给他一丝反应。
昏暗陆离的光线里,黎贤看到她瞪红了眼。
单是瞧着就能感受到里面的悲痛,夹杂着伤心,生气,不宜置信,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情绪。
黎贤这才感到不妙,收起调侃。
随穆沐的目光看进去,一团男女围着一对男女不断起哄尖叫。
男生慵懒地坐躺在沙发上,女生单膝曲在男生的上侧,他们面对着彼此,男生一手抚在女生的颈脖上,两人似乎在忘我的接吻。
这……
里面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偏了下头。
这一刻,世界似乎停滞。
穆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种揪心裂肺的痛也比不来这咋然砰开的痛。
短短几秒,
她仿佛过了好几年。
喧闹声悄然息去,隔间的游戏玩乐渐行远去,路过的侍从像风化的沙华,迷迷瞪瞪的醉汉瞧上了美妞企图攀谈,被黎贤阻隔……
一切都跟她无关,她的眼里只有他……和他身前阻隔她视线的女子。
眼里的酸胀涩痛不及心上的半分,似潋滟的池水,就快要挽不住了。
漫长,难熬,痛得呼吸停滞。
知道我为什么只喜欢你吗?
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吗?
那半带调笑而深情隽永的总是温柔地看着她,气息一簇一簇的喷薄在她脸上,那些话,似乎不要资本似的。
因为你身上有其他人没有的香味。
再瞪我信不信我亲你?
是你先勾引的我。
缠绵耳语,犹在耳边。
如今却如万千锐箭,刺她心房。
当初有多甜,现在就有多痛。
她从来没有把谁这样放在心上,从未有过的认真,即使违抗母上的严禁命令,也要跟他一起离经叛道,然而……
在目光对视的那一息,她毅然转身里去。
使尽所有力气奔跑。
期末考试,她跟凌珥双双考了全校第一,联冠西城。当时成绩还没有公布出来,是母上打电话去问的班主任,老师为他们感到高兴,说是西城双龙再现,好兆头。
那两天她母上弄了手撕鸡犒劳她。
而她今天迫不及待的原因之一就是提前过来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的。
可惜,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残酷。
给她来了一个大逆转。
她觉得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男人的劣根性,逢场作戏。
谁当真了,谁就是输家。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出了推拉门,刚好有的士过来,甩上车门就走。
即使不认识里面的人,这样的情况,也能猜到个大概。
黎贤急着去追穆沐,那他唯一上心的女孩,生怕出点意外闪失。
而他没有看到包厢里面瞬间乱套。
凌珥愤然推开他身前娇羞却胆大妄为的女人,如看垃圾的眼神,狠狠啐骂。
“滚!”
拔腿追出去。
那女生触不及防被推开,后脑勺磕到桌子。
包厢里寂静须臾。
众人面面相觑,只看见凌珥一溜的身影,
那个速度……跟见到他心悦已久的白月光似的。
有人发现地上的女生久久没有起身,叫了几声,没动。
好奇上前,边托她脑袋边劝慰她,“别伤心难过,他那个人一向如此,你又……”
声音戛然而止。
“出血了,流血了。”
“她晕了,她受伤了。”
一群半大不小的高中生六神无主,主事的人走了,跟没了主心骨的枝叶,一时间惊慌失措。
作为凌珥的好友萧琳,全鸿业,全德剑虽然想追上凌珥,但这个烂摊子,他们只能先处理了。
幸好那个女同学只是脑震荡,住院观察,情势还不算严峻。通知了她的家人,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啊,可是人家属就是要找罪魁祸首。
可是凌珥却没了踪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怎么都联系不上。
反正会所里有监控,谁也逃不了。
留下一人做担保,其余人去找凌珥。
当他们找到凌珥的时候,他正在跟宋清一伙打架。
以一敌众,他已经精疲力尽。
身上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跟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还在滴。
手上持刀,衣衫开了一刀刀扣子,能看到狰狞的伤口。
脸上青红交加,他啐了口血水,眼神如困兽般凌锐无畏。
原来是他追出来的时候穆沐已经乘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