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变量

人心……才是这世上最难揣测的东西，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就是要洞察人心。

矮胖男人将电话倒扣在桌子上。

果然，这毒狼是一个不可控的巨大变量啊。

呵，那些东洋杀手、西洋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少人，这些，矮胖男人通通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任务目标能否达成。

到底能不能利用这些底层杂鱼们的性命来换取华夏安全局高层的损失，这才是矮胖男人最为关切的事情。

哪怕一百换一、一千换一，甚至一万换一，矮胖男人也仅仅只会撇一眼，记下几个个数字。

飼い犬に手を噛まれる ( かいいぬにてをかまれる )

不听话的家犬，留着还有什么用呢，不如一并消灭掉吧。

现在吗，是时候与西洋佬联系了。

矮胖男人握住摇把轻轻转动了几圈，开始了与西洋佬的通话。

“Dear Mr. Johnson.”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标准的华夏语。

“东洋佬，别用你那蹩脚的西洋文来恶心我了。”

“怎么会呢，为了这声亲切的问候，我可是学过几日的西洋文的。”

“哼，东洋佬，等这回的行动过去，我们还有很大一笔账要算呢。”

“哪怕弄到司令那去，我也要将你查个水落石出。”

“大可不必如此，约翰逊，如果你想要知道巴特先生与蒙斯特先生的死因，我建议你最好将那名代号‘狼’的杀手带回来。”

“将杀手带回来，你是在命令我，还是在威胁我啊，东洋佬。”

“威胁你，不不不，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

矮胖男人笑着回答道：“约翰逊，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真相吗，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你应该不会错过吧。”

“你也知道，东洋帝……国和将军大人不会庇护不够忠诚的家犬，你要采取什么行动，我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东洋佬，你最好收起那套阴谋诡计，无论如何，司令大人一定会将这件事追究下去的。”

“约翰逊先生，现在，你才是这片区域的头，碍事的人物都消失了，您还有什么好焦虑的呢。”

电话那头再一次没了声音。

矮胖男人继续说道：“My dear Johnson， the decision is always in your hands. You can do it yourself.”

（我亲爱的约翰逊，决定权一直在你的手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办吧，一个合格的杀手不会泄露半点雇主的消息，或者是一具尸体会更好……

正当矮胖男人思考下一步的对策时，屋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矮胖男人语气平淡地吩咐道：“どうぞお入りください。”（请进。）

在作出吩咐的同时，矮胖男人将电话放回盒子里，接着用一幅尚未完成的华夏字画盖住了整张桌面。

门外的杀手也很配合，直到矮胖男人准备完毕，这才将门推开。

矮胖男人也知道。

这通讯器的信号非常不稳定，一般能当面说清的事情，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采取这样昂贵，且质量极低的消耗品。

对于杀手上门的目的，矮胖男人到底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最好能有些好消息。

见杀手走了进来，矮胖男人敲了敲桌子，开口道:“どうですか、健次郎君、今日の報告は以前よりもっと早いですが、何か重要な発見がありますか。”

（怎么，健次郎君，今天的汇报比以往都更早一些，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吗。）

被称为“健次郎”的杀手微微躬身，回答道：“先生、私が許大茂を監視しているだけでなく、今、私は夜の12時間の監視だけを担当しています。”

（先生，不止我在监视许大茂，现在，我只负责夜间十二小时的监视。）

“そうですか。”（是吗。）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了矮胖男人的意料。

“我来携酒醉其下，卧看千峰秋月明，好诗好诗啊。”

见矮胖男人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在那挥袖泼墨。

“先生。”

杀手见状，继续解释道：“これは佐藤様の意味です。”（这是佐藤大人的意思。）

“佐藤。”

“彼が自分で決めたのだから、私の意見を求める必要はない。”（他自己做决定便是了，何须征求我的意见。）

矮胖男人无所谓地说道：“私は彼が十分に賢いと信じて、両全の方法を思いつきます。”（我相信他足够的聪明，会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大人、あなたの意味は……”（大人，您的意思是……）

“華夏人は太極を重んじ、黒と白の間でバランスを求め、上下の間で私利を求め、是と非の間で進退を求める。”（华夏人讲究太极，在黑与白之间求平衡，在上下级之间求私利，在是与非之间求进退。）

“このような処世術は、どうですか。”（这样的处世之道，你看如何。）

见后者陷入沉思之中，矮胖男人继续道：“健次郎君、あなたは私と一緒に華夏に来て、もう三年になります。”（健次郎君，你随我从来到华夏，已经有三个年头了。）

“私はあなたの冷静果敢さと忠実さをとても楽しんでいますが、多くの場合、仕事よりも選択の方が重要であることを覚えておいてください。”（我很欣赏你的冷静果敢与忠心，但是你要记住，很多时候，选择比干活更重要。）

“先生，我……”

矮胖男人走到健次郎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いくつかの言葉は、あなたが心の中でよく考えてから、私に答えてください。”

（有些话，你在心里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教えていただきました。先生、あなたの言葉を佐藤様に伝えます。”

（受教了，先生，我会将您的话传达给佐藤大人的。）

杀手刚离开矮胖男人的办公室，这才发觉身上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