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堂姐又朝她走了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想答没事,但又开始说不出一句整话来,脑中的嘈杂声像在敲打着她,她张大嘴费力的想发出声音,结果却又是咯咯咯的笑。
郑妍想止住这种笑声,但她好像空有意识,却控制不了自己,手脚也不再听使唤。
猛的一甩头,她就发现自己是不是把眼睛甩坏了?视野里变得空荡荡的,白茫茫一片。
脑海里的嗡嗡声横冲直撞,似乎要刺穿她的耳膜,涨满了她的脑袋叫她怎么都忽视不了。
太吵了,实在太吵了……
——
郑妍再次清醒的时候,堂姐已经把在她家的人都叫来了。
见大家都瞧着自己,郑妍有些诧异,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最前边的三伯母先开了口,语气神神叨叨的,说:
“小妍是不是撞着钟家那个死老鬼了?”
此话一出,旁边人都紧抿着唇,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只有堂姐话出不同,说“两眼翻白,手脚抽搐,只怕是得了癫痫!”
两种话都有可能,但目前最让人心安的,还是得去医院查查。
——
午饭前去的医院,下午就得了结果。
郑妍一切指标合格,脑电波也没什么异常,就是有些贫血,脑供血不足。
她妈妈稍安了心,回去就给她买了许多补血的东西。
临近天黑,又叫了村里会化病的老人来给她立了铜钱!
但重复叫了好几次,铜钱都站不起来!老人又翻了书,才说她身上确实有个忌讳。
不过这个忌讳,不是钟老太!
钟老太才刚去世,但缠着郑妍的,书上说是个死了很久了的。
事情到这儿,郑妍直觉自己遇到了大麻烦!
回想这段时间种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过于迟钝了?
不过怕家里人担心,她还是没敢把自己遇到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只在妈妈说,晚上带她去找在钟家唱经的那位先生时,她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在钟家唱经的先生好像是个外乡人,听说他的本事是家传的。
当初他家老人因怕遭横祸,就没敢给当地的有家财主看风水宝地。
使得财主家信了歹人,将先人误葬了厚穴,最终家运担待不起,惨落了个家破人亡。
先生家老人也因此得了个心结,没过多久就举家搬迁,离开了那个惭愧地。
郑妍她们到时恰逢先生休息,她妈妈就和主人家借了间屋子,关起门来谈。
郑妍初次接触这种情景,显得有些局促。
先生到是见惯了大场面,直说她这可以算是心魔!
郑妍诧异,“心魔”二字,竟然也会出现在她身上?
先生弹了下衣角上的香灰,说世间万物其实虚幻,但你若想放弃了,也有成千上万的东西想接替你。
闻言郑妍心头一跳,越发听不懂了。
先生见她这样,本想开口直言,但碍于她妈妈在旁边,有些话就不好直说了。
只得出言提示:“念头容易起,但要灭掉很难!那些东西不是主动缠上来的,而是你自己招来的。”
郑妍紧望着先生墨黑的眼睛,一瞬间从他眸中的深潭里,她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话!
她曾有过失意的念头,抱怨过活着真没意思!甚至还说过,要是世上真的有鬼,那就好了!
想到此,郑妍心中再难以平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无意间起的念头,竟然真的有东西会当真。
此时郑妍的妈妈也是一脸懵!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还是问了先生,这忌讳要怎么处理才好?
先生咳了一声,说了句郑妍耳熟的话:
“去庙里听听经文吧!”
把心静了,把自己这关过了,才能治得了根本。
郑妍还在想这话庙里师父也说过,先生就向着她说:
“早就有人提醒过你,要是你早去了,如今也不用来找我了!”
郑妍讪笑,说自己没注意那么多!
先生却向着门,对着堂屋里的棺材点点下巴,说:
“这位好像也提醒过你!”
闻言郑妍惊诧,什么时候?
霎时她又想起昨晚闭眼就能看到钟老太,难道她那时没出声的话,就是为了提醒自己?
思虑到此,郑妍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先生见她愁眉苦脸的,也没多言,只说了句事事无常,叫她不用都放心上,就因还有工作,开门出去了。
——
其实郑妍不知道的是,先生话只说了一半。
他没说钟老太最开始时,其实是想给她下手脚!血都拿到了,就是没想到她身上有个更厉害的东西!那东西在仪式中途将钟老太反噬了,害得她异物攻心,最终吐血身亡。
那为何钟老太死后又愿意去提醒郑妍了呢?
这实在难说清楚!可能她也觉得那鬼过于凶恶了吧?
就跟先生话留了一半对应,先生尊她死者为大,她死后去提醒郑妍,这、也算是一种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