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水脚印要干不干的,杂乱无章,只有他们门前的那个印子要深些,都快成了一摊水。
江军觉得那人走路的姿势应该是奶奶常说的外八,不然她昨晚路过他们门前,怎么有些脚指头印子错错乱乱的,是朝着他们屋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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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大姑起的最早,她应该也看见了些印子,端着饭菜上桌她就问江军:
“你早上是不是光撇子(光脚)去踩水了?满屋都是脚印子。”
不过说完她又望向桌下江军的脚,皱起了眉头,看着感觉尺码好像对不上。
爷爷这时从放梯子的屋里过来,说“那屋漏得太厉害,得找个时间好好修修了。”
大伯拿起筷子插嘴道:“昨晚雨都没见着一滴,哪来的那么多水又漏了?”
爷爷坐到饭桌前,“八成是回潮了吧!”
听了这些话,江军和小堂弟就一声不吭的直埋着头吃饭。
昨晚他们大晚上不睡觉偷看那人从梯子上下来,他们不怎么敢跟家里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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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爷爷和三叔修葺房屋的那天,江军又见到了那人。
当时天都麻麻黑了,爷爷和三叔还要加塞几块板子,奶奶和几个姑婶就在厨房里磋磨吃的。
炖了两只大公鸡,在院子里都能闻到香味。
江军就暂时当起了“头头”,领着两个“小弟”把几个兄弟姐妹硬拉到一起玩老鹰捉小鸡。
当时房间里藏的人都被他们“扫荡”完了,连刚会跑的小堂妹乔乔都没被落下。
江军就是在玩累了中场歇息的时候,又见着的那人。
她还是那身黑裙,看样子是想跟他们一起玩。
江军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就见她一直跟三姐学着“老鹰”的动作,围着那些“小鸡”转。
她宽松的黑裙因为弯腰抬手被撑开,感觉像鸭子的脚蹼,更像山上不常见的那种会飞的耗子。
她应该也是开心的,嘴里也在哈哈哈的笑。
只是跟其他人比起来,她笑得慢极了,一个动作笑一次,笑声还拖得老长,听得江军在大三伏的天,硬生生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直抓不到“小鸡”她好像很着急,张开双手头摆向这边又看着那边的,目光一直跟着鸡尾巴移动。
江军猜测她应该是想抓小乔乔,她动作那么慢,也只能抓小乔乔了。
不过她实在过分的慢了,朝着小乔乔连扑了好几次,都让她给逃脱了。
最后小乔乔也不干了,被这么一直追着,她两手一抹泪就哭着跑去屋里找她娘去了。
期间那人还不肯放弃的,一直追在她屁股后面跟着,但一路追到了房间门口,她却又并没进去。
江军从一直看着她,见她只是盯着三叔三婶门沿上贴着的黄纸看了一会儿,就突然转身走了。
她又往放梯子的屋里去了,视线受阻,江军看着她的黑裙角消失在小门后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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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军发现那人来家里的回数越来越多了!
起初还只是晚上的时候能听到点响声见到她,但这几天就算是大白天,也时常能见着她在家里晃悠。
不过没听见家里人说丢了什么东西,江军就想着随她了。
毕竟这人已经走了都还要回到他家,可能是真的实在没地方去了吧!
而且她也不会去其他人的屋里,每次走到门前就停下来。
好像连井边她都不爱去了,就在放梯子的屋和院子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