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沙发?”陆染染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南司瑾似乎做什么事都那么优雅。
他摊开柔软的被褥,好看的手将上面的褶皱抚平,才回头道:“对,今晚临时再去书房,不太容易瞒过别人。”
起码在家里的佣人眼中,他们两就是正常的合法夫妻。
男主人昨晚睡书房,今晚跟着女主人一起进屋的,还特意出去睡书房,未免显得奇怪。
陆染染也知道。
可……
今天遇到这样的事,南司瑾还帮了她……
要不是南司瑾,她可能真的会像柳悦儿所说的那样,被雷纳德害得脑损伤,成为那些控诉雷纳德无门的人之一。
“你还是……睡床上吧。”她劝道:“反正我们也是各盖一床被子。”
沙发那么窄,南司瑾身形又高大,睡一整晚,肯定不会舒服的。
今天帮了她,回来还要睡沙发,这让她怎么视而不见。
南司瑾盯着她,紫色的眸子深幽。
“你确定?”他薄唇微启,嗓音低沉:“在发生了今天那些事后,你确定我睡床上,你能睡得着?”
“……”
陆染染沉默了。
她没办法睁眼说谎。
如果是以往还好,可他们两今天才……
南司瑾如果真的像往常那样,躺在她身旁睡的话,她能睡得着才怪!
沉默代表一切。
答案不言而喻。
南司瑾在沙发上躺下,仿佛随意开口道:“这个沙发也不算小,躺我还是够了。”
陆染染抿了抿唇,心头内疚:“要不,我睡沙发吧,我个子比较小,睡沙发没问题的!”
如果南司瑾在她身旁,她会睡不着的话,那她自己睡沙发,应该没问题了吧。
怎么样,也不该南司瑾来受这个罪。
南司瑾翻过身,侧躺着,头朝向她这边,俊美的脸上一抹似笑非笑。
“其实睡沙发并不难受。”
陆染染被他这句弄得有些愣住。
他们……不是该聊谁睡沙发的问题么?
怎么南司瑾说到这上面来了?
看她一脸懵,南司瑾勾了勾唇,一双深邃的紫眸定定望着她。
“更重要的事,如果我睡你身边,让你不自在了,起码说明,在你心目中,是把我当作了一个男人在看待,是不是?”
是男人。
而不是男性。
或者,像她上一部剧的“姐妹”,杨清止。
又或者,像她那个朋友,顾时光。
没有一丝的男女之情,就不会有尴尬和不自在。
到了现在,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各方面非常健全,和她非常不同的成年男性。
和她,是有某种意识上的男女之别的。
陆染染刹时红了脸。
不、不然呢?
今天在车上的时候,都……
她怎么能不把他当男人看?
南司瑾和顾时光、杨清止他们都不一样。
和谢导、唐导也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他好像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不仅仅是因为好几次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
陆染染忽然想起他之前说的那番蛋糕理论,踌躇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那你昨晚在书房过夜,是因为……因为我吗?”
她想知道。
她突然很想知道,上辈子,他总睡在书房,是不是……也是一样的答案。
他是真的因为工作忙,所以哪怕是回来休息,也只是短短跟她沟通两句,晚上,就在书房过的夜。
还是因为……她?
可陆染染找不到理由。
她找不到南司瑾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她呢?
上辈子他们甚至没有什么接触。
“对。”南司瑾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一点也没有遮掩地道:“是因为你,也是因为……我担心自己如果回来睡,可能需要一整晚都在浴室冷静。”
毕竟,她睡着之后,可以说是一点也不乖。
总会从自己的被子里,跑到他怀里去。
然后缠着他,非得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才会安静下来。
以昨天的情况,他不觉得自己能像往常一样,控制好自己。
陆染染听明白他的意思,耳根子更红了。
她忍不住缩进被子里,只留眼睛以上的部位在被子外,但也不知道往哪儿看,整个人就紧张得不行。
上辈子她徒有一副美貌的外表,但论男女关系这方面,她实在是经验匮乏。
现在,南司瑾没有了初时的那样冰冷隔阂,甚至“直球”到了她难以招架的地步。
陆染染实在不知道此事自己该说些什么。
搞不好,她就不该问。
但如果不问,她又总会去想。
这辈子,不知不觉,这个男人,似乎是她除了报仇,想得最多的……
明明上辈子两个人相敬如冰来着。
“你不用放在心上,过两天就好了。”
沙发上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说话的内容很可信的样子。
“再等两天,再等两天,就一切恢复正常了……”
陆染染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也没太搞懂他的意思。
是等几天,他就会忘了还是……不用冲冷水澡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南司瑾可以不用睡沙发或者书房,总还是好的。
之前两个人同睡一张大床,互不干扰的情况,她还是很乐意的。
陆染染闭上眼,还是觉得因为刚才的谈话,心跳得有些快。
咚咚咚地,有点停不下来。
搞不好,今晚她还会继续失眠?
卧室里,有着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似乎在这种声音里,陆染染不知不觉,也放缓了呼吸的频率,渐渐睡着了。
“你们是谁!到底是谁!是谁让你们绑架我的!!!”
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雷纳德嗓子发干,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国际大导出现在镁光灯下的威风了。
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衣衫褴褛,已经挨了好几顿鞭子了。
有人仿佛把他那一墙的东西,都给仿制了下来,但,也变成了真正的刑具!
这些人,似乎是要把那些东西,都在他身上用一遍!!!
那还得了!
哪怕是减弱了伤害性的道具,也能把柳悦儿弄得送回医院,更别说刑具的原版了!
雷纳德不觉得自己能在所有刑具都用过一遍之后,还能活着。
他……不会真的要殒命在此了吧?
对他行刑的人,却不说话,只将手上的刑具弄出声响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雷纳德头上套上了他墙上也有的面罩,连着他的视野也一起挡住,自然也就看不见对方长什么样,这次用的,又是什么刑具。
未知是最容易让人滋生恐惧的。
雷纳德的裤裆早已经湿漉漉的了。
他作为一个国际上名声显赫的大导,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很快,下一波锥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清晨。
陆染染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打完哈欠,她才忽然意识到,床边的位置,是空的。
昨晚的一切很快涌入她的脑海中,她立刻朝屋内的沙发上看去。
南司瑾少见地还没有醒来。
他修长的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条长腿无法安置地半曲着,抵着沙发的内侧。
卧室的沙发确实不算小了,但对于高大的成年男人来说,作为床的代替品,还是太小了。
昨晚盖得好好的被褥,一半掉在了地上,根本盖不住他的上半身。
陆染染心头的内疚感更重。
她连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沙发旁,替他捡起耷拉下来的一截被子,打算替他盖上去。
才把被子盖过去,她就看到了男人睡衣领松开了几颗扣子,结实的胸膛半遮半敞。
上面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痕迹……
陆染染才意识到那是她留下的,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那个时候……这么野的吗?
盖被子的动作因此滞了半秒,沙发上熟睡的男人却倏地睁开眼,警觉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陆染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股力道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被压到了沙发上。
背后是柔软的沙发垫。
眼前,是男人蓦地俯身靠近的俊脸,以及……留有她昨天痕迹的胸膛……
陆染染睁圆了眼睛,吓了一跳。
“……是你?”
男人的紫眸此刻异常寒彻冰冷,但在看清是她的时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寒冰化去,只留刚睡醒的氤氲困意。
“我,警觉惯了……”他解释着,松开手,嗓音充斥着刚醒来的沙哑:“抓痛你了吗?”
陆染染结结巴巴道:“我……我看你被子掉了……”
她才不是因为看他的胸肌,想起昨天在车上的事,才呆住的。
南司瑾抓了抓头发,往沙发内侧倒下,好让她能坐起来离开。
陆染染连忙起身,把被子往他身上一堆,就着急忙慌地站起来。
然而,她没注意到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的衣角被男人压住了。
一站直身体,她反而被绷紧的衣角弹拉回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