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付家。
顾清欢几度昏厥,又被折磨的醒来,躺在卫生间空地上,奄奄一息。
她不想死。
可如果屈辱的活着,她也绝不会妥协。
新一轮的痛苦铺天盖地的袭来,她蜷缩成团任由头顶的冷水将全身打湿,她抱紧自己,咬牙挺着。
额头青筋暴起,眸色猩红嗜血,她愣是逼着自己一声不吭。
这时,门外响起付云城说话的声音。
他念着顾清欢的名字,并没有得到罗嫣然的回应。
那个女人不在?
这或许是个机会。
顾清欢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可五脏六腑搅碎一般的疼,她直不起身,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刚打开卫生间的门,她便体力不支重重摔了下去。
“清欢!”
门外,听到动静的付云城大步赶来,一把抱起顾清欢,看到这张恐怖的脸,才惊觉自己认错了人。
他用力丢掉她。
“清欢人呢!?”
顾清欢疼的抽搐。
“回答我!清欢人呢!”
付云城急的愤怒,上前狠狠掐住顾清欢的脖颈。
顾清欢本能的握住他的大手,挣扎着喘息,宛若渴死的鱼儿。
她求救般的眼神看着他,明明脸色惨白,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可嘴巴却硬的要命:“付云城,你这个眼瞎的,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认不出我吗?”
“我才是顾清欢。”
“不想后悔,不想酿成更沉重的错误,带我去验DNA,只要你敢去验,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说完这些话,顾清欢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她沉坠下去,任由付云城掐着她的脖颈。
付云城冷笑道:“罗嫣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我第二次?”
顾清欢气的翻白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的否定我说的话?”
“从前,因为误会,你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为什么你还不能吸取点教训?”
“去验啊!你能有什么损失?验了你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
“咳咳咳咳咳。”
她捂住腹部,疼的浑身发抖,付云城用力推开她。“她是不是清欢,我比谁都清楚。罗嫣然,你再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顾清欢被推的踉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她气的想捶地。
可是换位思考,这种事轮到她头上,她也不会轻易相信。
真是个死结啊。
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奈何,她实在没有力气,连呼吸都费劲,更别提和他对峙。
没有气势,没有证据,更没有笃定。
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去说服付云城。
算了,随便他信不信吧。
信了又能怎么样,找回自己的位置,还不是一样被他囚禁在身边。
闭上眼,她不再理会他。
眼看着她词穷,付云城冷冷一笑,心底一闪而过的怀疑,也被她此刻的神色彻底撵灭。
这个女人,还真是无耻又狡猾!
他现在没时间和她耗,要赶紧找到清欢才行。
起身离开卫生间,他立刻拨通顾清欢的电话。
意料之中的关机。
他继而拨通了清河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边便传来清河活跃的声音:“哈喽老板!”
付云城嗓音低沉:“回来,清欢不见了。”
“什么!?夫人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家里派了层层保镖守卫,就凭魏灵音带来的那点人手,根本不可能再次闯入。
除非夫人主动走出去。
可这不可能啊,她明知外面凶险,怎么可能不打招呼直接离开?
清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老板,夫人她不会背着我们跑路了吧?”
“我觉得她一直都有离开我们的想法。”
简短的一句话,犹如一支利剑,狠狠戳在了付云城的心上。
他挂断电话大步往外走,脸色阴森恐怖,周身围绕着凶残的戾气。
这时,电话又响了,是陌生号码打来的。
他立刻接起。
电话那边,传来罗嫣然轻快的唱歌声,还有剧烈的音乐吵杂声。
“付云城,付云城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到她温润的声音,顾清欢松了好大一口气。“你在哪?”
此刻,罗嫣然在蹦迪。
她堵着自己的右耳朵,冲着话筒使劲的喊。“我在玩,我在玩啊!好快乐,我好开心。”
“你在哪!”付云城的声音明显加重。
罗嫣然笑道:“你不用管我在哪,我打电话就是为了给你报平安,我怕你担心我。等着啊,等我玩够了我自己回去。”
话落,她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号码是本地的,但并非是罗嫣然平时使用的手机。
付云城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打回去,接听的人是一道男声,还是个外国人,说着蹩脚的中国话。
“你好,哪位?”
付云城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地狱魔鬼。“你又是哪位?”
老外明显懵了:“兄台,你给我打电话,你问我是哪位?”
“顾清欢人呢?”
老外反应了好几秒,随后释然一笑:“你说的是刚才那位借我电话的女孩吧?她在那边舞厅里跳舞,要我过去帮忙找一下吗?”
听着是陌生人,付云城的口吻客气多了。
“不用了。麻烦问一下酒吧的位置在哪,我现在过去接她。”
老外非常热心的报告了罗嫣然所在酒吧的位置。
付云城一边听,一边大步离开房间。
独留卫生间里的顾清欢,一会儿昏迷一会儿疼醒,死去活来的被折磨着。
罗嫣然说过,缓解药物只是缓解,并不能根除。
随着药效越来越凶猛,她对缓解药的需求也会越来越频繁。
死亡是她唯一的退路。
与其这样,与其现在饱受折磨,她不如自己了结自己。
免得看付云城把罗嫣然当成她,在她面前亲亲我我,她的心更痛。
强撑着意志力,顾清欢一路缓慢的往前爬,从天还亮着一直爬到天黑,终于爬到了客厅里。
她从电视柜下的抽屉里翻找出一把金色的剪刀,对准自己的手腕。
她怕死,可划破手腕的痛苦,和此刻器官被生切一样的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闭上眼,顾清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将剪刀刺入手腕!
鲜血喷溅,顾清欢仰躺到地上,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嘴角勾起一抹畅然的笑。
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