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之前给了他们的难不是药引吗?”
张圣手知摄政王殿下的蛊毒全靠紫玉血莲作为药引,他以为殿下手里还有那种秘药。
所以当殿下将一个玉瓶交给他时,他以为里面就是药引。
谁知那苗族的人却说,这不是解药,不是药引。对他们圣女的身上的蛊毒毫无作用。
张圣手问:“殿下,您当时给老朽的是什么?”
站在门外的沈如晚也很想知。楚执的药引是她的血。
他根本就没有告诉她,找到了治她母亲脸上红斑的人,更没有从她身上取走一滴血。
那么他给苗疆的人的解药是什么?
屋子里很安静,静的沈如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是我的血。”楚执那偏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圣手面露惊色,他迟疑的:“殿下您……您曾服用过药引,血中会跟药引融合,所以您才想试试你的血是否也能作为药引?”
张圣手怀疑是不是殿下手里的药引没有了,所以殿下才会用自己的血去给苗族的人。
可现在苗疆人表明那解药无用,那该如何是好。
之前此事都一直瞒着王妃,可现在已经关乎到沈夫人的性命安危,这事甚为棘手。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沈如晚手提一食盒,双眼泛红。
张圣手脸色一变,他不由朝楚执看过去。
殿下之所以会瞒着王妃,是因为她身子虚又怀有身孕,如今被她听到了,这下可糟了……
楚执见到红着眼睛的沈如晚,对张圣手说:“先生,你先回去罢。”
张圣手心中一叹,起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书房。
张圣手离开后,楚执走过来,把沈如晚手中的食盒接了手中,说:“不是觉得乏了吗?怎么没有多睡一会?”
沈如晚看着他问:“怎么不告诉我?你伤到了哪了?”
沈如晚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楚执的手,急切的想把他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查看他的手腕。
却被楚执反手握住。
他帮沈如晚擦了擦眼泪,安抚:“晚晚,我没事。”
沈如晚这次却十分坚持,她看。
楚执无奈,顺着她,将佛珠取了下来,将手腕给她看,“晚晚,我都说了没事,别担心。”
沈如晚确实没有在他手上看到伤口,她抬起头看向他,问:“阿执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瞒着我?”
楚执把沈如晚抱到屏风后面的软塌上坐下。
“你看,你知了就哭成这模样,我怎么会让你知?”楚执声音透着一丝无奈,眼中目光温柔。
沈如晚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我担心我阿娘,可也不想你受伤。”
楚执失笑:“当时张圣手带着苗疆人回京时,你才怀孕,身子也虚。若是让你知了,你定会毫不犹豫的取血给苗疆人做药引。晚晚,你不想我受伤,我又怎么能见到你伤到一丝一毫?那苗族圣女中的什么蛊也不知,你的血够给她用吗?用了一次,是还需继续用呢?你的身子如何能承受的了?”
沈如晚了自己隆起的肚子,她担忧的:“那阿娘该怎么办?我的血究竟有何不同,为什么能够对蛊毒有用?阿执哥哥,我可以忍着疼,先给他们一次血试试,让他们帮阿娘稳住那蛊毒好不好?”
楚执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晚晚你知当初我为何会出现在清村吗?”
沈如晚摇了摇头,她有些不解阿执哥哥怎么提起这个来了。
“我不是生了怪病,而是中了蛊毒。经过多番打听,知有一种叫做紫玉血莲的花作为药引才能解蛊。当时我和部下进入深山之中,就是为了寻紫玉血莲。然而出了些意外,我蛊毒突然发作失去了意识,那株草药也被人提早采走了。”
沈如晚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事,她一直以为是她的血特殊,对他的病有用。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二哥给她吃的那株花。
沈如晚问:“你所说的紫玉血莲是不是周围长着几颗绿珠子,花瓣嫣红?”
楚执颔首。
沈如晚呆住了。
那不是二哥从山里给她找回来的花吗?当时她额头上的疤痕还是用那绿珠里面的汁给抹平的。中间那红色的花朵,二哥说能吃,是甜的,她就全吃了。
敢情是她把阿执哥哥苦寻的药引给吃了
所以阿执哥哥才会咬她取她的血?
楚执捏了捏沈如晚的手,使得她回过神来,他接着说:“紫玉血莲能解百毒,用其做药引能够对蛊毒有奇效。想来苗疆之人以为我手中有紫玉血莲,所以才会以此为交易。”
“晚晚,我已派人去多地继续寻找紫玉血莲,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便是没有紫玉血莲,我也
会让苗疆圣女救岳母的。张圣手虽然无法彻底解蛊,但他也能够压制住一段时间,你不用太担心。”楚执安抚这沈如晚。他已暗中派人带兵潜入苗疆,便是苗疆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沈如晚想到二哥说过,这花非常珍稀,他是在十岁的时候,这也是二哥为什么知那花能够吃的原因。
等等……
那花是二哥告诉她可以吃的。
二哥以前一定是吃过,才会放心给她吃。
她心想,她的血融合了那紫玉血莲的药性的话,那么二哥的血是不是也有用?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楚执,幽幽的:“阿执哥哥,我们回京城去吧。”
楚执以为她是担心她的母亲,他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回沈家。”
沈如晚几次言又止。
她很想问楚执,若是当初他知不止她的血能够做药引,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在回京的路上,沈如晚心事重重。
她的目光是不是往楚执身上飘过去,她想问,又不敢问。
“怎么了?”楚执察觉到沈如晚的不对劲,他直接问。
沈如晚抿了抿,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很轻,“阿执哥哥,如果当初我没有吃下那株紫玉血莲,你还会跟我有交集吗?”
在京中的一次次偶遇,遇险被救、逛花灯、过往一下子涌了上来。
都是因为她是他的药引,她才能跟一次次的遇上他。
只是眨了几下眼睛,不知不觉眼前便模糊起来。
她听到了一声叹息,沈如晚浑身都僵住了。
下一刻沈她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粝的手指把她的眼泪擦去,“晚晚,你知吗?便是我蛊毒发作,若是真想人性命,你大哥不是我的对手。”
沈如晚怔了怔,他这是什么意思?那时候在寒潭救他起来,他真的起了杀心不成?
他亲了亲沈如晚的额头,“不胡思想。不管紫玉血莲在谁手上,当初我遇上的是你。也只会是你。”楚执想到当初他从昏睡中醒来,本就虚弱的他应该将任何有威胁之物杀掉。
他拧断沈彦松的脖子轻而易举,可他转过头见到有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眸的小姑娘,明明很害怕却还是扑过来咬了他的手腕,让他放开她的大哥。楚执闭上眼睛,想到她分明在生气,却又不得不照顾他的情景,边露出一抹笑。
沈如晚怀着孕,本就心思重,容易多想,听到他的话,也不知是释然还是委屈,窝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楚执轻轻地拍着,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尝到那眼泪的味。他知晚晚是在担心她母亲,心里藏着事,需发一番。
“晚晚,莫哭了,仔细伤身子。都是快当娘的人了,可别把孩子也吓着了。”楚执刚说完,忽然沈如晚的肚皮动了一下。
肚皮一侧刚刚鼓起了一下,快的让人觉得是幻影。
沈如晚感受最为明显,她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
她收住了泪,了刚刚被踢的地方,她之前能够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动静,刚刚那一下是五个月来最强烈的一次。
她无助的抬起头,“我,我真的把他吓到了吗?”所以才会踢了她一下。
楚执本是想让她顾惜自己的身子,倒没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倒是挺配合。
他的手掌覆在沈如晚的手上,他笑着:“这孩子倒是懂事,知劝他的娘亲了。”
沈如晚听他这话,便知他是在取笑她。
不过刚刚哭了一番,心里已经好受些了,也舒坦多了。
她轻轻地了肚子,小声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楚执见她这么认真,目光渐渐的温柔起来。
没过一会儿,肚皮上又有了动静,沈如晚高兴地抓住楚执的手过去,“你看,你看,他还回应我呢,他真的能听懂呢。”
楚执无声的笑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倒是个幸运的。
到达沈家时已经是傍晚了,沈如晚这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从马车上下来,她看到屋门口站在的阿嬷、阿爹阿娘和哥哥们,她悄声对身边的楚执说:“阿执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吃过紫玉血莲的不止我一个人。”
楚执露出诧异之色。
只见沈如晚笑着:“我想见苗疆圣女,她若是真的能够救我阿娘,我会将药引给她。”
沈如晚刚说完,便被沈家人上来给围住了。
沈老太太看着她的挺起的肚子,不住的笑,“看来在别院的日子过得不错,晚晚都丰盈了。来来来,快些进来。”
乔氏在一旁挽着沈如晚的手,生怕她会有一丝闪失。
至于沈家的男丁则一边眼馋着想亲近,可又得应对杵在一旁的晚晚夫婿——摄政王楚执。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如晚被沈老太太她们带到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