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从西苑回来后,有些疲倦。
她睡了一觉起来,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
方嬷嬷见她睡了这么久,又不敢打扰她,有些担心的:“王妃,不唤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沈如晚摇了摇头,“我没事,睡了一觉好很多了。”她这个累还是昨天闹的太过了,她下回绝对不会依了楚执。
沈如晚扶着方嬷嬷的走到前厅,桌子上已经备好了各种佳肴,她赞过的那酸汤鱼也在其中。
沈如晚坐了下来,问:“夫君他没有回来吗?”
方嬷嬷:“殿下好像还在前院会客。”
“会客?”
方嬷嬷点了点头,“似乎是京中来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朝中有什么事情殿下处理。”
沈如晚搅动着碗里的粥,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一顿饭下来,方嬷嬷见沈如晚用的不多,她:“是今天的菜不可胃口吗?不让王厨子再做几个新鲜的菜式过来?”
沈如晚笑了笑,了自己的肚子,“嬷嬷,我刚起来还不是很想吃。我饿了会说的,你别担心。”
正说着话,青荷走了进来,“王妃,柳姑娘和孙姑娘过来向您辞行了。”
这么这么快就辞行?沈如晚本想等会就找她们过来说说话的,她和她们许久未见了,刚刚那么多人在也不好说什么。
柳萱和孙书岚一进屋子便朝沈如晚福了福身,“见过王妃。”
沈如晚将她们扶起来,“之前不是还叫我晚晚吗?怎一下就这么生疏了?”
柳萱含笑:“礼不可废。”
沈如晚失笑:“好了好了,快些坐下,可别这么见外了。”
孙书岚拉着柳萱的手说:“晚晚,我和柳姐姐是过来跟你辞行的,来接我们的马车就停在府外了,是现在还不走,等回到京里都天黑了。”
便听到沈如晚:“为何快就回去了?”
柳萱想了想,将事情原由说给沈如晚知。
“这次我们都是应了顾六姑娘生辰邀约,提前到了安国公府的别院游玩。往年安国公府的女眷都会到别院避暑住上一阵子,顾六姑娘的生辰便在这边办了。别院凉,又很多好玩的,可以和姑娘们去山上摘桃子,游湖,我和书岚都会提前过来,趁着这个机会多玩几天。谁知昨晚发生了那等意外,我们昨晚就让人送信回京了让家人派人过来接。”
孙书岚:“晚晚,你好好养身子,等你回京了,我和柳萱姐姐去找你玩。”她说是这么说,可想到真去摄政王府,她就有了怯意。
沈如晚抿一笑,“那些住在西苑的姑娘都未有人走,若是无急事,何不留在别院陪陪我。在我这边也可爬山、摘桃、游湖呀。”
沈如晚的话让柳萱和孙书岚有些意外。
没想到她会挽留她们,以她们对沈如晚的了解,她绝对不是嘴上说客话的人,而是真心想她们留下来。
孙书岚本就玩心重,她去安国公府的别院是央求了家中许久才同意,若不是出了事,她会在国公府的别院住上一阵子。
沈如晚的话让她有点心动,可她还是朝柳萱看过去。
柳萱也有些拿不到主意。
她和孙书岚急着离开,一来确实是怕给人家添麻烦,二来则是想避嫌。
之前去西苑的途中,偶遇摄政王,她看出来这些跟过来的闺秀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们不想蹚这趟浑,不想让沈如晚误会她们。
柳萱犹豫的:“晚晚你到别院避暑是图个清静,我和书岚留下会不会扰到你?”
沈如晚:“怎么会呢?有你们一起说说话,游玩,也会热闹许多。”
柳萱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笑着说:“晚晚可以让摄政王殿下陪着你游湖、爬山、摘果子。是摄政王殿下回京了,晚晚你又想留在别院不想走,倒是可以派人给我们传信,我和书岚一定收拾好包袱过来陪你住。”
沈如晚听柳萱的意思,还是走,她也不好再强留了,“好,若是他回京去了,我便给你们去信,派人接你们过来。”
孙书岚高兴地说:“对对,晚晚派人来,那我母亲肯定会放我出来。还有,晚晚你别忘了宜儿。”
沈如晚正想这回问林宜儿怎么没有来。
柳萱便给她解惑了,“宜儿定亲了,所以被她母亲拘在家里。”
“这是喜事呀,她什么时候成亲?”沈如晚问。
孙书岚笑着说:“还早着呢,最快也十月了。所以趁着宜儿还没出嫁,我们可好好聚聚。”
沈如晚算算日子,十月她身子重了,不一定能去,到时候给林宜儿备上大礼。
三人说说笑笑了一会,生疏感冲淡了,更亲密了些。
柳萱想到之前从京城过来的婆子口中听到的一件事,她忍不住对沈如晚:“晚晚,我听人说现在京中不少人谈论安国公府的那场大火。有流言在传,说是有人见到那大火烧出了凤凰的形状。”
孙书岚也附和:
“我家中派来接我的侍女也跟我说了,说是有人看到安国公府的别院起了大火,从火里面飞出了一只火凤凰,还说那场大火其实是一种祥兆。”
凤凰?
都称天子是龙,而皇后则为凤。
安国公府里飞出了一只火凤凰,而与安国公府为邻的楚府别院中刚好摄政王也在。
众所周知,京中的小皇帝已经被架空了,摄政王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这祥兆出现在安国公府,是不是意味着这安国公府飞出凤凰了?
但听说有不少京中闺秀也在安国公府的别院里,这凤凰到底是安国公府的姑娘,还是来做客的姑娘?
一时之间众人浮想联翩。
……
书房内,气氛冷凝。
几个幕僚和亲信心中惴惴不安。
“凤凰?”一冷笑声打破了这个沉静,楚执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了桌上。
在座的幕僚们心想,这安国公府真是胆子大,出了这么一个昏招。
楚执那双狭长的双眸看起来很冷漠,“这倒是提醒了本王一件事。当今皇上选秀一事被耽搁了这么久,也该开始着手准备了,传话给礼部尚书,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家的适龄女儿都可入秀女名册。”
幕僚们眼睛一亮,殿下这招实在太狠了。
都知皇上只是空架子了,随时可能被废,朝中官员谁会愿意将女儿再嫁给他。
可偏偏那流言传的安国公府的别院飞出了一只火凤凰,如今皇上还占着那个位置,若是选秀,给皇上选一位皇后亦可对应上了这个所谓的“吉兆”。
但做下这事的人,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小皇帝,而且摄政王。
是选秀一颁布,那些人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执提笔写下了一折子,便让下属往京中送去,有左相和太师在,这选秀之事很快就提上议程。
只不过,这样的话,那殿下到底想什么时候登基?
难不成真的给小皇帝选皇后选妃让他诞下皇嗣不成?
楚执将也批的折子都处理了,便从让这些下属都回去了。
他了眉心,本想好好在别院陪着晚晚,这些人倒真会给他找事。
楚执回到正院的时候,沈如晚刚送走柳萱和孙书岚不久,她靠在美人榻上看着窗外发呆。
就连楚执回来了都没察觉。
楚执在她身边坐下,问:“在想什么?”
沈如晚像是被惊醒一样,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虽然沈如晚脸上带着笑容,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愁虑被楚执捕捉到了。
楚执的手覆在沈如晚的额头上,说:“听方嬷嬷说你今天食不佳?是不是太累了?”
沈如晚笑了,“方嬷嬷太紧张了,就是贪睡了,不想吃。”
楚执把她纤细软绵的手放在手中捏了捏,“我听闻今日回去京城的只有柳家和孙家的姑娘?”
沈如晚微怔,随即点了点头,“其他姑娘有些是受了伤,有些还想在别院多休整两日。”
楚执嗤笑一声,倒没有说什么。
沈如晚咬着,便偷看楚执的神情,便:“这些姑娘娇俏可人,留在别院里也显得热闹些,她们想多住些日子便随她们罢。阿执哥哥,你说呢?”
楚执倏地抬眼看向她,那双凤眸微微眯了起来:“晚晚,你是在担心什么?”
被楚执看穿了心事,沈如晚一下便慌了。
她说这话是存了试探的意思,之前去西苑的途中,楚执遇上了那些姑娘娇娇柔柔的给他请安,也不知他会有什么想法。
她能猜出那些姑娘心思,他呢?他会感觉的到吗?
这会被他戳破,她不想说辩解的话,她是不贤惠,她不想给他安排通房,也不想给他纳妾。
随着他的地位权势越来越高,她心中总隐隐的不安。
看到沈如晚眼中的光,楚执叹息一声。
沈如晚的眼泪落了下来,他一定是失望了。
楚执俯身过去,一点点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真是我的傻姑娘。”
“不会有别人,晚晚,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沈如晚来不及有反应,便被楚执狠狠地吻住,呼吸交缠,辗转缠绵,搂着她的腰,往下压……
沈如晚被亲的不停的往后缩,她推着埋在她领口处的男人,她艰难地:“阿执哥哥,不不,不行……”
昨晚已经陪他胡闹了一回,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依着了。
楚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她身上起来,对她安抚:“晚晚,我知分寸,别怕。”
楚执将她打横抱到自己腿上,看着她的眼睛:“往后不许胡思想了,知吗?”
沈如晚环住他的脖颈,埋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