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卓只恨没有早些洞悉,不然也不会让庄兰蕊在这种时候做下邀宠的蠢事。
庄卓沉着脸对刘氏说:“你可知今日摄政王将谁带回来了?”
刘氏茫然的摇了摇头,她只顾着庄兰蕊的的事情去了,还没来得及去探听。
庄卓:“是裴公子。裴公子被救了出来。”
庄卓见刘氏露出吃惊的神色,又:“不仅仅是裴公子被救了出来,青嘉山遭遇了雷击,有一处山峰被劈断了,从断裂的山洞里跑出来许多人。那些不是山匪,而是被山匪抓走的人。都被摄政王的人给带走安置了。”
刘氏惊疑不定,她说:“虽然这几日的雷很大,可劈掉一座山峰,不太可能吧。”
庄卓面色凝重:“当然不可能,这只是对外一个说辞罢了。那断裂的山峰定是摄政王早派人潜伏过去,用□□炸开的。山里面藏到的东西,瞒不住了。”
刘氏此时冷汗淋淋,她:“老爷,我们怎么办?不会被怀疑到吧?青嘉山里头的那些山匪呢?”
庄卓让刘氏冷静下来,“你莫自己慌了阵脚,我们什么都还未做,怎会被怀疑。那山里面藏着什么,我们也全当不知。至于那些山匪,只怕是逃不过摄政王布下的天罗地网了。”
刘氏用力抓住庄卓的手,“老爷,该如何向京城那一位交代?”
庄卓此时也悔,当初不该为了那微乎的可能性,为其遮掩住青嘉山的事情。
庄卓咬着牙,暗中做下了决定。
“京城那位他恐怕已经无暇顾及这边了。”
刘氏问:“京城那边发生何事了吗?”
说到京城发生的事情,庄卓不知该叹息还是庆幸。
庄卓缓缓:“刚收到的消息,三日前深夜宫里的冷宫起火了,烧死了一个先帝的嫔妃,御林军过去扑火,发现有刺客的身影,一路追去,追到了太后的寝殿,却在那边发现了宁王。”
刘氏眼睛一下便瞪圆了。
她颤抖的:“那么晚宁王怎么会还会在太后的寝殿……这……”
往深处想,这不是0宫闱么。
宫里的弯弯太多,这一出不知是意外还是遭人算计,谁也料不准。
被这么堂而皇之的暴露的出来,任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虽然此事被捂住了,可该知的都知了。太皇太后说是她将宁王召进宫来一商议皇上大婚一事,在太后的长春宫里设宴,宁王喝多了侧殿休息。听到了御林军搜查刺客的动静才惊醒。”
刘氏听了这话,心想,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家都只会认为这只是皇家扯的一块遮羞布罢了。
有几个人会信呢。
暗地里指不定怎么传呢,这事捂是捂不住的。
发生了这等子事,宁王自然是顾及不到他们这边,可刘氏瞧着庄卓仍然忧心忡忡,她问:“老爷,你还在担心什么?”
庄卓摇了摇头,眉头深锁,“青嘉山这事一暴露,摄政王一定会查到真相,若是那位不肯坐以待毙,京城恐发生大事了。”
这一次站队,他亦赌一把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庄兰蕊擅自主张去邀宠,是得了青眼还另说,可睁眼的都知庄心蕊这举动惹怒了摄政王,使得摄政王言语之间直接敲打他。
他对刘氏:“明儿你把兰蕊送到庄子住些日子,暂且避一避,也该让她吃点教训。”
刘氏心中不舍,可她也知轻重,只能先委屈一下女儿了。
……
沈如晚睡到半夜睁开眼睛,原本躺在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
沈如晚听着外头的淅淅沥沥的雨声,莫名的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能够等到明日送他出门,这样瞧瞧的离去,让她心里的牵挂又担忧。
漆黑的夜晚,听着雨声,沈如晚忍不住胡思想,无法再次入睡。
待到天亮,青荷见平日里应该这个时辰起来的沈如晚没有动静,悄悄地进来看了一眼,见到她还在睡,未惊扰她。
刘氏过来,青荷也让她先回去了。
快到午时,沈如晚才悠悠醒来。
青荷小心的扶着她坐起来,见她脸上还带着倦色,关心的问:“王妃是外头的雨声吵得您没睡好吗?”
沈如晚摇了摇头,含笑:“许是这季节让人犯懒了。”
刚开始她睡不着,翻来覆去,后来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就觉得身子特别沉。
青荷帮着沈如晚梳洗换了衣裳后,午膳已经送了过来。
沈如晚喝了一口温,看着摆满桌子的菜肴,不知怎么的有种腻味感。
就连她平日里喜欢的樱桃也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
青荷见沈如晚对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小声的问:“王妃是这些不合口味吗?不让厨房另做一些来?”
“不用了。”沈如晚拒
绝了,“可能是我睡太久,不是很想吃。”
沈如晚夹了些青笋就这吃了小半碗饭,便吃饱了。
青荷让人将这些菜撤下去。
给沈如晚递上一杯热茶,又端了一盘糕点过来。
沈如晚让她放在一边,吹了吹茶盏,闻着淡淡的茶香,舒服了许多。
裴秀秀过来时,沈如晚靠在榻上,一手翻着书,一手捻了一块山楂糕在吃。
沈如晚见到她,诧异的:“秀秀你没和裴公子一回京城吗?”
她记得楚执跟她说那位裴公子当天便会启程回京城,她以为秀秀会跟他一走。
“我哥哥说,现在还不是回京的时候,让我跟着王妃身边。”裴秀秀觉得这两天跟做梦一样,她知家中没有放弃她,她哥哥为了找她被抓到了山里。幸好哥哥平安无事,也让她特别感激摄政王和王妃。
沈如晚让裴秀秀坐过来,“那敢情好,我正愁着你离开后没人陪我说说话呢。等这边的事情结了了,到时候我们一块回京城。对了秀秀,都说了不用叫我王妃,唤我晚晚就好。”
裴秀秀腼腆的笑了笑,她:“听青荷说,你午膳没用多少,是受了凉不舒服吗?不让廖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沈如晚吃完手上的山楂糕,笑着说:“哪有这么娇气,就是起晚了不太想吃。青荷那丫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裴秀秀:“青荷就是关心你,怕你不舒服呢。”
沈如晚失笑,“那秀秀今日你就陪着我用晚膳吧,我多吃些,让你和青荷都好好安心。”
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裴秀秀看着沉沉的天,忧心的说:“这雨真不知下到什么时候,还不知又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沈如晚缓缓地坐起来,问:“是闹患了吗?”这雨连续下着好多天了,她也正担心这个。
裴秀秀点了点头,“昨天听我哥哥说,有一些村庄被淹没了,难民们只能逃到青州城。”
她心中感慨,这青州真是多灾多难,前有匪患,这会又闹洪。
沈如晚沉吟片刻,她让青荷去请刘氏过来。
刘氏心中本就惴惴不安,她担心庄心蕊的事惹怒了摄政王妃,所以今早她过来请安便被打发回去了。
这会听到东园的人请,她赶紧过去了。
本以为会受些排头,却不想王妃根本就没提庄心蕊一事。
听了王妃所说的话,刘氏吃惊的:“您是想施粥?”
“嗯,这些钱会由我这边来出,刘夫人您帮着选个地方,派些人维持秩序便好。是可以的话,再找些人搭些棚子让难民有个休息之处。”沈如晚想着,她的夫君在剿匪,她帮不上忙,可给这些无家可归之人一碗热粥,她应是能做到。
刘氏自然一口应下,“王妃大善。这本该是我家老爷是分内之事,如今还让王妃操心,实在惭愧。王妃放心,妾身一定会办好。”
刘氏回去后就去找了庄卓。
庄卓正愁着朝堂一事,还没来得及去管那些难民。
他听到刘氏所说,便重视了起来,马上着手让人去办。
庄卓自言自语:“这种时候搭棚施粥,真是妙。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老爷也在帮他。”
刘氏不解,见庄卓没有解释,她也没有多问。
第二日刘氏早早的就来了,她满脸笑容的说:“王妃,施粥的地方已经选好了。就在青州城的双云寺,那边宽旷可容纳不少人。棚屋也是在搭建中,不少人知那是给灾民用的,都主动过来帮忙呢。王妃,您不亲自去瞧瞧?”
沈如晚点了点头,她既然做这事,定亲眼去看看。
好在今天天气虽沉,却没有下雨。
裴秀秀也主动跟着去。
留下来保护沈如晚的晋七知她去双云寺施粥,亲自驾车并带上了不少护卫。
沈如晚坐在马车里,看着外头的街,虽然也还是如往常一样热闹,街上乞讨之人多了,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人神情麻木的张望着。
街上乞讨的难民之中,正互着消息。
“老三,听说双云寺那边施粥了,快点过去,不然就没了。”
“前几日双云寺不是施粥了吗?那汤里面捞不出几颗米,就是一碗米汤罢了。”
有人:“你可不抱怨了,双云寺的和尚们都勒紧了裤腰带,跟着咱们喝那米汤,运气好还能有几片菜叶子。”
一个饿的脸色发青的老妇人问:“昨儿不是因为实在没有米了,米汤都做不出来了,才停了施粥吗?怎么今日又施粥了?”
有人指了个方向说:“听说是有贵人在那边连夜搭了棚子,施粥呢,还请了人在空地上搭棚给人避雨落脚。”
“还有这等好事?阿平家媳妇快把娃抱起来,咱们也快去瞧瞧。”
“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