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离开后,一直候着的秦晟走了进来。
他神情有些急切,“殿下青州那边的匪患定有蹊跷,为何不让我一跟着去青州?”
楚执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旁,他抬眼看向秦晟,“正是因为有蹊跷你更留下,本王自有安排。”
秦晟听了后,心中稍定,他一直担心会不会被殿下放逐到边缘。
让他留守京城,难是殿下离开后京中会有什么变故吗?
楚执将城防图展开,指向某处,“若是一旦有人狗急跳墙,你定调兵守住此二门。并持本王的手信去寻左相。”
秦晟看着那两个位置十分惊心,这这不就是防着人造反吗?
还有殿下什么时候跟左相有了来往?
秦晟不敢质疑殿下的决定,他拱手:“殿下请放心,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会守住此门。”
楚执:“本王还留了一队麒麟卫以防宫中异动,此乃半块玉牌,你可拿着与掌管这队麒麟卫的队长互通消息。”
秦晟双手接过,“多谢殿下。”
“本王离京后,你暗中派人将沈家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秦晟慎重的点头。他听着殿下的吩咐,感觉到京城很快不太平了,他不仅将沈家人转移,就连他家中女眷也一块转移才好。
这时楚执又:“宫里有意让你妹妹入宫为妃,你们秦家早做打算。”
秦晟一听,吓了一跳。
那小皇帝比他妹子小了好几岁,怎么会将注意打到他妹子身上?
只怕这是宫里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注意吧。
秦家有小部分兵权,在武将中还算有威望,皇家是想把中立的秦家拉出来站队了?
难怪殿下对这次青州之行会布置的这么周密,只怕不管是青州还是京城都会出现难以预料的事情。
秦晟对楚执行了一大礼,“殿下,我秦家绝对不会让诗诗入宫的。”
若是真到了站队的时刻,他选择的也是殿下。
他拿捏不准的是,祖父和父亲会怎么选择?祖父是忠于大周,忠于世宗帝,现在若皇室真的容不下殿下了,撕破表面的太平了,祖父到底会怎么做?
以前祖父或许还会选择皇室,现在殿下娶了晚表妹,以祖母和祖父对沈家的愧疚,他觉得祖父也许不会偏帮殿下,但也不会帮皇室。
不过眼下最紧的是让诗诗避开宫里的选秀。太皇太后想绑着秦家上皇家的船,也看秦家愿不愿意。
……
楚执从书房出来,夜已深了。
回院子里远远地就见到,屋里还亮着灯。
不管多晚,也不管有没有睡着,她都会为他留盏灯。
楚执挥退伺候的人,直接绕过屏风看向床上那一身影。
此时床上的人睡着了,许是睡得有些热,不仅衣领扯松了,又将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绫袜已褪下,莹白的玉足微微蜷缩着,小巧又可爱。
楚执在床边坐下,叹息一声,握住那玉足,不做停顿的将其塞到被子里。
不过睡着的人却不太配合,不仅又伸了出来,还生气一般朝前面踢了踢。
最后朝楚执所在的方向翻了个身,那股幽香迎面扑来。
楚执面色沉静,可眼中却闪过几分挣扎。
他屏住呼吸,把人重新抱过去,再严严实实的盖好被子。
只是这个动静把沈如晚给惊醒了。
她了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回了呀。”
这么近的距离,软香入怀楚执手背上青筋冒了出来,他克制着哑声:“嗯,吵到你了?”
沈如晚摇了摇头,“没有……”其实她中途睡醒过来没见到他,从方嬷嬷口中知他是去了书房,便有意无意的想等他回来。
结果等着等着,自己便先睡过去了。
楚执将她的手放下来,又塞到被子里,说:“快些睡,明日回一趟沈家,到了晚上我们便出发了。”
沈如晚很惊讶,“这么快?不是三日后才去青州吗?”
楚执:“我们单独前往。”
沈如晚明白过来了,他不准备跟大军同行,而是换身份私下去青州。
沈如晚点了点头,乖乖的躺好。
她朝楚执看了两眼,楚执脱下外袍,在她身边躺下。
等到沈如晚重新睡着后,楚执睁开了眼睛,眼中毫无睡意。
楚执悄然起身到了隔壁的耳房,泡在冷的浴桶中,心里那股邪火才稍稍的平息下来。
楚执闭上眼睛,似乎回到了那个混的晚上。
滑腻的肌肤,纤细的腰肢,破碎的哭泣声。
一声声哀哀凄凄的求饶……
“疼……呜呜呜阿楚哥哥,我疼……”
“错了,再唤。”
“阿执哥哥,你放开我罢……”
“还是错了,晚晚,想清楚了再唤。”
“呜呜呜……呜呜……阿执哥哥……夫君……你绕了我罢……我疼……”
哗啦
一声,浴桶中扬起花,楚执再次睁开眼,凤眸越发深沉。
再这样下去,也不知能忍到什么时候。
一旦控制不住伤到她。
到时候只怕又会怕他了。
楚执还是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
张圣手离开时让他清心,可他毕竟不是圣人。
……
沈如晚第二天醒来,本该躺在身边的人没了身影。
她心里有点失落。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最近似乎有点在躲着她。
不是在她睡着后才回来,就是在她没醒时就离开了。
沈如晚让自己不多想,也许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太忙了,才会这样。
沈如晚梳妆打扮后,从屏风后走出来,见到方嬷嬷就在帮她收拾去青州的东西。
她看着三大箱的东西,连忙阻止了。
她和他私下前往的话,轻装上阵,许多东西都用不上。
沈如晚让方嬷嬷挑了紧的带上,其他的都可以免了。
用过了早膳,沈如晚回了沈家。
沈家早就收到消息,知他们去青州,没想到会这么匆忙。
沈老太太和乔氏把求来的平安符让沈如晚带上。
沈老太太不放心的说:“晚晚,不你就留在京城,跟阿嬷住一块吧。等他回来了,你再回摄政王府?”
沈如晚轻轻地摇了摇头,“阿嬷,阿娘你们别担心,他会护着我的。这次去青州是宫里的旨意,就算没有下旨,我也想跟着他去。”
沈老太太见沈如晚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在劝了。
只好嘱咐她千万小心。
沈如晚笑着点头,“阿嬷、阿娘、阿爹、二哥,你们在京中也多保重。三哥考试在即,我只能遥祝三哥考试顺利,金榜题名。”
沈家众人皆不舍。
沈彦扬:“晚晚,我和你们一起去。我对山里熟悉,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沈如晚说:“二哥,那不是平常的山里,那山里藏着穷凶极恶的山匪,很是危险。我知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会在安全的地方,不会去冒险。还有,大哥的下落我也会去寻找。二哥有你在京中陪着阿嬷阿娘她们,我也才能安心。”
沈彦扬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总是再不舍,沈如晚在天黑之前回了摄政王府。
沈如晚换上了一身平常的衣裙,摘去了只有超品王妃才能使用的凤簪,扶着方嬷嬷的手在院子门口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中很宽敞,沈如晚刚进去便见到也换了装的楚执。
一身青色长衫,衬的他有几分文气。
脸还是一样的脸,可看起来少些那股天潢贵胄的矜贵之气,肃杀之气似乎都隐去了,虽然还是冷着脸,可比平日里平易近人多了。
楚执朝她伸手过去,“怎么?不认识你夫君了?”
沈如晚抿一笑,带了几分羞意将手搭在他手上,她小声说:“你是不说话,我或许真以为你多了个孪生兄弟呢。”
沈如晚扶着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还是沈如晚第一次跟他一出行。
他们这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了京城,一路上换了四次马车。
这次去青州,她和他的身份是一对经商夫妇,去青州探亲。
这一路上沈如晚除了换了几回马车,换了一次路以外,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只是越是靠近青州地界,看到不少村民背着行囊离开。
……
此时在一山头的大厅之中,几个身材强壮的汉子正坐在一起议事。
坐在左边的灰衣汉子朝上座的人:“大当家,听说朝廷又派了狗官过来剿匪了。会不会把我们这山头给端了?”
一旁的人附和:“是,之前那些狗官不去动那边青嘉山头,往我们这边抓人,不是大当家带着兄弟们躲了过去,小命早就没了。”
“也不知那些狗官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明明是那边杀人越货又抓人烧村,可把这些事情都算到咱们头上来了,我们现在就是出去也被当做一伙的。”
坐在右边一个摇着羽扇的年长一些的男人:“听说这回来的是个狠角色。是当朝摄政王,还是咱们大周的赫赫有名的战神呢。当初他在边关杀的塔勒族楞是不敢再进犯,年年向大周朝贡,是他亲自过来了,咱们可能也逃不了了。”
一个黑衣汉子大声:“咱们手上可没沾什么人命,凭什么逮着咱们不放。那摄政王若是真是英明的,就应该冲着那边青嘉山头去。”
正说着话,一个汉子跑了进来,“大当家,小玉说那姑娘又病了,得下山去找大夫呢。”
坐着的几个大汉互看了一眼,“这当头哪有功夫去找大夫。去抓点草药跟煮一下对付喝得了。”
可想到那娇滴滴的姑娘是大当家救下的,不免都朝大当家看过去。
坐在中间的年轻男人,站了起来,“你们先谈着,我去看看。”
当那男人离开后,几个大汉:“这女人就是个祸。”
“诶,当初大当家救她反而是救了个麻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