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丫鬟跑了过来,“大,找着了,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在摄政王府的别院找到那位沈姑娘了。现在老夫人的马车快到大门口了。”
苏如蓉红着眼抬头,“可有人知她的状况?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吗?”就算是老夫人去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多少也会受些折磨吧?
丫鬟摇了摇头,“四姑娘,奴婢未听说。”
苏如薇站了起来,“四妹妹,我们不如亲自去看看。”
等苏氏姐妹坐着轿子到了门口,发现过来瞧热闹的女眷还真不少。
被邀请过来赏梅的姑娘们差不多也都来了。
苏如珍也听到了消息,悄悄地站在后头,她看到几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丫鬟婆子们将老夫人们扶了下来,陪同过去的安国公夫人以及青阳郡主分别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
末了,当秦老夫人出来后,顾君瑶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那车帘还未被放下,众人的注目之下,沈如晚也扶着丫鬟的手,从里面出来了。
当见到她的一刹那,有些人露出失望的眼神,也有不少人是惊喜和庆幸。
苏如珍则是盯着沈如晚全新的披风,裙裳,这些不比她之前穿的差。
苏如蓉不愿意相信沈如晚竟然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看起来气色不错,不像是受过苛待的人。秦老夫人正抓着她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错?不是说误闯了禁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
赵芙看着沈如晚跟着老太太们被丫鬟们簇拥着走过来,嘀咕一声:“这么劳师动众,也不怕折了寿。”
赵芙对身边的秦诗诗故意说:“秦姑娘,看来你家祖母对这个沈姑娘一见如故,从下了马车开始就让她跟着了身边。”
秦诗诗只是笑了笑,“许是这沈姑娘投了祖母的眼缘。”
赵芙见挑拨没成功,便觉得没意思了。
沈如晚不想自己这么一走失,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她又羞又愧,对安国公老夫人、秦老夫人谢。
章老夫人和秦老夫人都和善的表示不紧,一来她是来国公府的客人,不能让她出事,这是国公府该做的。二来,章老夫人自然是因为那盆素冠荷鼎,让她很是喜爱。至于秦老夫人,则是想知这小姑娘家中是怎么得到那素冠荷鼎的,若是知了途径,说不定她也能够弄到一盆。
也不知为什么秦老夫人瞧见这沈姑娘的第一眼就很是喜欢。
此时天色渐晚了,有些不留宿别院的宾客们向国公夫人们告辞,趁着宵禁之前赶回去。
沈如晚也是其中一个。
她正在附近的亭子里等着三哥哥过来接她。
顾君瑶陪着母亲送宾客,无暇顾及到沈如晚,把巧心巧慧叫了过来陪着她。
不过此时,亭子中,柳萱、林宜儿过来跟沈如晚别。
沈如晚向柳萱问起孙书岚,柳萱:“书岚扭到脚,已经派人送回家了。”
沈如晚担心的问:“扭伤的严重吗?”孙书岚是跟着她一块拾花瓣,是出了事,她怎能安心。
柳萱摇头,“国公府的大夫看过了,没有大碍,只需静养些时日。”
沈如晚松了口气。
林宜儿说:“沈姑娘,今日太凶险了,幸好你平安无事。你回去后,让家人陪着你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吧。”
沈如晚有点不解,虽然她迷路了,在林子里转的很久是吃了点苦头,但也不像林姑娘说的那么严重吧。
柳萱见沈如晚一脸迷茫,低声:“沈姑娘你可能刚来京城不了解。安国公府挨着的梅林,那是摄政王府的地盘。据说误闯进去的人,非死即伤,总之很是危险。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就误闯的,不然国公府也不会让我们走那条。”
沈如晚想到当时跟在身边的丫鬟告诉她孙姑娘的位置时,她觉得是在另一边,可当时又在前头看到了孙姑娘的背影,她才会往那边去。难不成,当时那丫鬟指的是错的?她看到的也不少孙姑娘吗?
不过现在最让她意外的是,柳姑娘说那边的林子是摄政王府的地盘。
那阿楚姐姐岂不是跟摄政王府有关系?
难她是摄政王府的女眷吗?
沈如晚蹙眉,一副在思索什么的模样,让柳萱忍不住问:“沈姑娘,你怎么了?”
沈如晚摇了摇头,问:“柳姐姐,摄政王府真的那么吓人吗?那,那摄政王多大年纪了呀,有女儿吗?”
柳萱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贴着沈如晚的耳朵说:“摄政王不到而立,也未娶妻,并无子嗣。不妄议摄政王府了。总之,切记与摄政王府有关的都避而远之。”
林宜儿也附和:“是,沈姑娘,你回去最好是求个平安符,这样才能更安心。”
突然林宜儿又说:“对了,沈姑娘,书岚离开的时候还再三嘱咐我们,是找到你后,一定问
你家的住处在哪。她说等她脚好了,便去找你玩。”
沈如晚犹豫的说:“我家也许过些日子会搬走,新的地方我还不知。是林姑娘方便的话,告诉我孙姑娘的府上在哪,到时候我给她送信。”
“自然是方便呀。书岚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家住定凌街上。”
林宜儿说完,也小声的说了自己的住处,“沈姑娘,是有机会,你也邀上我罢。”
柳萱笑:“既然宜儿都说了,自然是不能漏了我。沈姑娘,下回我们也邀你过来做客,可赏脸呀。”
沈如晚笑着点头,没想到这么一趟能结识三位姑娘。
赵芙经过时,见到那个出了风头的沈如晚正和柳、林两家姑娘在说话,她冷笑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左丞相府上的马车华贵致,马车里面舒适宽敞,垫着着厚厚的毯子,赵芙一上去便靠着软枕侧卧了下来。城外的路微微颠簸,让她闭着眼睛昏昏睡。
正当在半睡半醒之间,她忽然惊的坐了起来!
她终于知为什么会觉得沈如晚眼熟了,她想起来了,她小时候曾在父亲的书房见过一副画像,画上是一个正在荡千秋的女子。沈如晚长得跟那女子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轮廓,侧脸的神韵。
因为她当时不小心碰了这幅画,一向对她和气的父亲,罚了她跪了半宿,还是娘为她求情,父亲才免了她的罚。她还因此生病高烧不退,后来,她便恨了那副画。都是那副画才会还得她受罚,生病。
这些回忆随着她长大渐渐地忘了,不料在遇上沈如晚后重新想了起来。
真是让人厌恶。
……
柳萱、林宜儿离开后,巧慧很快过来告诉沈如晚,她的哥哥来接她了,正在侧门等着。
沈如晚去与顾君瑶告辞后,便随着巧慧巧心出去了。
一出门,她就见到了三哥的身影,她高兴地走了过去,“三哥!”
沈彦远伸出手,帮妹子整了整披风的领子,很快他发现了不对,“晚晚,你这披风和衣裳怎么跟你出门前的不一样?”他脸色一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如晚走失的事情,国公府压了下来,除了在场的那些姑娘和夫人们知以外,都不许下人再传出去,尤其是男宾那边,都给瞒着了。
沈如晚拉了拉沈彦远的衣袖,“三哥,你先上马车,我跟你细说。”
沈彦远俊秀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听晚晚的口气,那肯定是出了意外。
沈如晚在马车上将事情都跟沈彦远好好交代了,隐去了阿楚姐姐那一段,用了方嬷嬷的说辞。
沈如晚见沈彦远的脸色还未好转,劝说:“三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沈彦远沉默了一会儿说:“晚晚,是三哥不好。是不同意这事,你就不会受到惊吓了。”
“三哥,你别自责。我真的没事,我其实挺开心的,我赏了美景,还结识了几个姑娘,真的,这一趟没白来。”她还偷偷地跟阿楚姐姐碰上一面了呢,虽然是被她逮着咬了一口。
沈彦远见妹妹反过来安慰自己,心里很不好受,他这次的春闱一定好好考,让妹妹过更好。
沈家兄妹回来时,乔氏和沈老太太做好了晚饭,在等他们。
沈彦扬则帮着妹妹把移植过来的几株花草浇了浇,他刚净手后,听到外头有马蹄声,赶忙跑去开门。
刚好见到沈如晚下车,沈彦扬笑着说:“晚晚,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阿娘和阿嬷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你们。”
沈如晚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跑。
沈彦扬见沈彦远的脸色不佳,不由问:“阿远,怎么了?”
沈彦远看着前面迈着轻快步伐的沈如晚,他说:“二哥,往后我们沈家一定在京城扎根。”
沈彦扬:“找到阿爹也不回去了吗?”
沈彦远哂笑,“二哥,京城不好吗?”
说完也朝屋内走去。
沈彦扬觉得三弟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变得怪怪的。
沈如晚一回来,忍不住抱了抱阿嬷,又搂着阿娘撒了一会娇。
沈老太太和乔氏也发现沈如晚穿的跟出去的时候不一样。
沈如晚跟三哥说好了,为了不让阿嬷阿娘担心,就说是被茶泼了衣裳,顾家姑娘拿了衣裳给她换的。
这套说辞倒是暂时将沈老太太和乔氏糊弄过去了。
乔氏让沈如晚快些坐下用饭。
沈如晚不时说了些这次出去见到美景,还有结识的新的朋友,挑些开心的事儿说给沈老太太和乔氏听。
用完饭后,沈老太太拿出一封信,交给沈如晚,“在你们回来之前,有个陌生的男人过来说是八方阁的掌柜,说把这封信交给你。”
沈如晚腾得站了起来,难是有阿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