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天一声怒吼,双手握剑朝着陈平大力劈砍。
开锋的真剑,两面剑锋磨得薄如蝉翼,光线落在剑身上反射出冷冽的寒光,划破空气发出尖啸声。
这可不是钢制兵器,而是实实在在的利剑,只要被砍中一下,就会造成重伤,落下终生残疾,甚至于死亡。
正常人面对真剑和无甲剑术,心底深处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胆怯,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不能回档。
陈平却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一丝退却,反而产生了一股兴奋和狂热的战意,这股战意让他急速分泌肾上腺素,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
他眼中精光大放,侧身矮了矮身子,手中的长剑如臂使指,剑尖跟随着视线,朝着赵景天的手腕使出一招直刺。
赵景天可不是他的弟子,在愤怒中依然能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
对陈平刺来的剑尖,赵景天瞳孔一缩,紧急变招,双手瞬间下放,改劈砍为上撩,长剑从下至上朝着陈平的手腕撩去。
陈平见此,握剑的手十分稳定地抓住了长剑,收剑避开赵景天的长剑,借着剑势又一次直刺朝着他的手腕直刺而去。
赵景天一招上撩不中,收剑再度劈砍,向着陈平的手腕砍去。
两人就这样来往有序,双方都企图打出完美进攻,所以进攻都没有使出全力,为的就是可以紧急变招。
在周围人看来,陈平和赵景天就好像在练剑一样,一招一式都十分克制,还没打到对方身上,就是开始收剑,有一种不爽快的感觉。
赵景天越打越是心惊。
苏成的天赋已经是上佳了,十几年的武道修炼,手里的剑依然有拿不稳的时候。
而跟他一般年纪的陈平,那双手的稳定和精准程度,都远远超过了苏成,甚至达到了和自己一般的境界。
“化劲,你竟然已经是化劲高手?”
赵景天用震惊的神色,看着陈平那一双极为稳定和精准的双手。
听见赵景天的这句话,陈英的精神有些恍惚,也不知是体力耗尽的虚弱,还是由于心中震撼的茫然。
原来,陈平已经是化劲的境界了吗?
武道之路,在成为武者之前,是打熬劲力的阶段,有三层境界,分别为明劲、暗劲和化劲。
这三层境界是对于劲力技巧的使用。
能跟同为化劲高手的赵景天打得有来有回,陈平毫无疑问已经进入了化劲,而陈英和苏成也不过是暗劲罢了。
“没想到你藏这么深,还骗走我的免责书,让你在上面签了字!”
赵景天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即将成为压到理智这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免责书?
陈平签了赵景天那份免责书?
陈英微微一皱眉,随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只要签了赵景天的那份免责书,事实上就已经免责了,因为如果出了事情,起诉与否是对方的权利。
时间慢慢逝去,两人在擂台上对招已经过了一分钟的时间。
周围的人渐渐看出了形势,竟然是赵景天落了下风!
陈英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两人虽然同为化劲,但赵景天挥剑的时候,明显有一点僵硬。
这是因为他手里拿的是真剑,不敢将剑尖和剑锋,指向陈平胸膛或者腹部等致命部位,只敢朝着他的四肢而去。
心中有了顾忌,手中的剑就有些不稳。
而陈平手里拿的是钢制兵器,没有这样的顾忌,反而挥洒自如,渐渐占了上风。
赵景天被压制住,眼看着就要输在陈平的剑下,心中的愤怒和焦急终于压倒了理智。
忽然,陈平和赵景天的动作整齐划一,都朝着对方的胸膛挥剑直刺,剑尖直指对方胸膛而去。
赵景天一招直刺朝着陈平刺去,陈平也是不管不顾地一招直刺向着赵景天刺去。
陈平的想法很平常,就是想逼赵景天收剑。
反观赵景天的想法呢?
这是想陈平死啊!
陈英心中一凛,大声吼道:
“赵景天,你要是杀人,我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赵景天心中炸响,唤醒了他的理智。
他没有签免责书,还拔出真剑主动攻击陈平,如果真的杀了人,那他就成了杀人犯,陈氏剑术馆和侦缉局是不会放过他的。
陈氏剑术馆还好说,只有寥寥几人对他有威胁而已。
但侦缉局就不同了,侦缉局是华国的官方组织,里面全是武道修行者,专门处理武道修行者之间的事情,势力范围遍布全国各地。
要是杀了人,变成杀人通缉犯,那他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想到这里,赵景天满心的愤怒化为恐惧,仓促间将剑尖偏离,刺向了空处。
陈平的剑也稍稍偏离了轨迹,刺在了赵景天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道导致圆钝的剑尖刺破了皮肉。
“啊啊啊啊!”
赵景天捂着肩膀,指间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他后退几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着。
陈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浑身汗如雨下,即便如此,握剑的手依然稳如泰山。
“太强了,陈平实在太强了!”
“连续挑战青萍剑术馆六名学员的围攻,还打败了他们的馆长师父!”
“经此一战,陈氏剑术馆要扬名了。”
“妈的,等下我就去青萍剑术馆退学费,赵景天拿着真剑都打不赢陈平,还学个毛啊!”
“兄弟,你也是青萍剑术馆的?一起啊,人多才好退学费。”
“走走走,退完学费加入陈氏剑术馆。”
周围吵吵嚷嚷,一群人离开了练习室。
陈平扶着陈英下了擂台,他对着同样下擂台的赵景天说道:
“赵馆长,等着收律师函吧,你们几人多次主动进攻我,前两次还是多人围攻,而我正当防卫将你们打伤,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等着坐牢吧!”
青萍剑术馆乘人之危,在擂台上还把陈英打成重伤,陈平虽然出手教训了他们,但依然觉得不解气。
陈英拍了拍陈平的肩膀,虚弱的声音说道:
“算了,赵景天,这次你们的名声算是全毁了,就当是对你们的惩罚,至于起诉的事情,我们保留权利,如果你们敢再犯,那就真的要坐牢了。现在,你们滚吧!”
赵景天点头哈腰地道谢,带着八名个个带伤的徒弟,垂头丧脸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