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炼这一番话语,说的慷慨激昂,荡气回肠,不知听得多少人都热血上涌。
在听客们的眼前,仿佛有一手持浑江棍的汉子,谈笑间震慑群龙,一身的豪迈气概,直冲云霄。
在他们的心中,对这位武榜第十,钦佩之情可是是犹如滔滔九江江水连绵不断。
但是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惋惜。
是的,正是惋惜。
不管其实力再怎么强,终究成了一孤家寡人。
这等滋味,属实是不好受。
不对!
有听客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身子一颤,抬眼看向了看台上的韩炼。
方才韩先生言这位武榜第十说过,这位有子嗣三个半。
如今那三个早夭的子嗣已经言明,但是那半个虽说他们想不通,但是韩先生这样讲,必然有韩先生的因由!
这位定涛大尊,并不是孤家寡人!
一人反应过来,只是稍加低语,便让不少的人回过神来,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们看向韩炼,想要知晓,这位定涛大尊之后的事情。
没有然原因看见,这等英雄人物,最终是形单影只的结局!
言归正传。
韩炼站在看台之上,想着这位的前半生,也是不免有些唏嘘。
一位这般英雄人物,若是当真落了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局收场,那纵使是破了局,定了四海,又有什么意思?
事情自然有一线希望的。
他拿起翠玉折扇在手中一拍,将听客们的心神重新唤回自己身边,正色道:“在琼海道当中,之所以九江时长泛滥,不光是因为水域广袤,汇聚了潇湘、天南、陇川等诸道江水。
还有最根本的一个的原因,便是在琼海道当中,有着落羽界极为稀少的的奇异之处:九江江眼。”
“何为江眼?
其如同落羽界四海海眼一般,其中有着无尽之水,每每动荡,便会引起江水泛滥。”
“这江眼原本位置,在九江交汇之地,由九江龙王共同掌管,受制于九位龙王之时,观海宗当然也有些忌惮。
但是如今定涛大尊斩了六江龙王,震慑一方,其没有任何的迟疑,深知水患关键所在的他,撬动了那九江江眼,镇压在了观海宗武道禁地。”
“九江海眼,非掌控空间的涅槃大尊,借以第九境大阵无法镇压。
为了九江安稳,定涛大尊受制于此,在这海眼之上,转眼之间,便枯坐近三百年。
世间无有这位的踪迹,也无有这位的任何消息。
而转折,却正在三百载之后。
算算时日,应当是在二三十年前。”
韩炼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无定禅师所在的雅间。
掌管着此地阵法的他,自然是知晓,自己言语间的那位,正在其中。
见着其没有阻拦自己,韩炼微微犹豫,道:“之前韩某曾言,当年定涛大尊揭金榜入南蛮,八虎结义,其排行第六。
这八虎当中,已经有近半陨落,似我之前提及的天骄榜第十封修之师搬山大尊,便是这八虎当中第二,称之为开山虎。”
我今日说的不是这位,而是八虎当中的第八位,已经陨落的一位世人从不知晓名号的涅槃大尊,病虎巫俣。”
“其本身来历简单,就是天南道一县城当中县尉之子。
其生来孱弱,险些早夭,为了活命,便一直在努力修行,为自己寻求一线生机。”
“虽说是以孱弱青年,但并非没有心气。
知晓南蛮叩关,其本身只是天象境界,在南蛮之地,凭借近乎诡魔道的血炼之法,一路杀戮,最终晋升紫府境界,成就大能之名!”
“但是待他归来之时,却发现他所在的县城当中,被诡魔修士种下了一处诡巢,一县之地,尽数覆灭!
若是有人现在去翻看清山府府志宗卷,想来还能够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其知晓前因后果,已然近乎疯魔,托着残病之躯追杀诡魔踪迹,祭炼诡魔晋升涅槃大尊,最终报的自身仇怨!”
“那般疯癫行径,近乎耗尽了其生机,他在那诡魔宗门当中,救下了一欲要当成祭品的婴孩。
知晓自身寿数将近,其万般思索之下,终于是来寻了自己的这位六哥,定涛大尊。”
“将这婴孩托付之后,这位病虎大尊毅然决然投入九江江眼,以身镇压江眼!”
“那三算道人曾言定涛大尊有子嗣三个半,这婴孩,便是那半个!
因为一位大尊填了江眼镇压水脉,使得九江风调雨顺得以安定,而定涛大尊,也从此脱身。
那婴孩作了无定大尊义子,想来诸位也听过其名头,便是这观海宗憾地观山岳!”
“却说他脱身那日,东海之上,有蛟龙顽劣,掀翻了数艘渔船。
这位定涛大尊张开天象横棍海上,一声呵涛声熄,二声呵海浪平,未等出手,便见那蛟龙负荆请罪,逃也不敢逃!
这位在琼海道之外虽说名声不显,但是在琼海道,渔民出海不拜龙王,只拜定涛大尊!”
韩炼环视周遭,双手抱拳虚敬,声音震颤:“这落羽界武榜,韩某将这位排在武榜第十,诸位可有意见?”
听客们听了这话语,早就像抒发一番情绪,齐声言称“不敢”。
本来在这听客当中,便有自琼海道赶来的听客,听得这话语,不由得心神激荡,近乎喜极而泣。
韩炼见此,心知这些听客状态。
他没有再去言语,只是倒上一杯凉茶轻泯,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茶楼上方,无定禅师的雅间当中。、听得韩炼言语,整个房间当中,都沉默了下来。
就是原本在低声讨论的小辈们,见着此地压抑的厉害,一个个眼观鼻口观心,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待过了几个呼吸之后,那壮硕汉子方才回过神来。
其摸着挂在手臂上的熊猫,看向观沧尘,沉声道:“老八死的这般大气,你为何不说?”
听得这话语,近乎房间当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观沧尘。
那些小辈们虽说之前并不知晓这位的身份,但是如今,却已经有了些许了解。
这位前辈,亦是当年八虎之一!
“”
“大哥,我心中有愧。”
观沧海沉默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应了声。
他轻声叹息,眼中情绪难以言明:“小俣的事情,我当时是知晓的,我明知道他那般下去,终有一日会害了自己性命,但是始终,却是未曾去开解他。”
“你开解他?你开解个屁!”
那汉子听了这话,脸上和善消失不见,沉了下来:“你自觉你的事情,我等会不知晓?
我等一未曾来为你助拳,二未曾来解你心中执念,便是为了你今日。
开解,怎么可能开解的开!
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若是当真能够开解,那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仇怨,我被修士,当真遇上事情,一拳打过去便是,你如今境界高了,却怎么昏庸了不少。
若是你当真觉得对老八有愧,那可当真是让他不齿。”
他这话说完,抬眼看向了观山岳,又看了看封修、云飞扬一干小辈,沉声道:“别看观沧尘这家伙评在了武榜第十,他娘的就是个棒槌。
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日后他的教导统统莫要听,当真遇到心事,挥拳打上去才来的真切。
修行之道,讲究的是个心意通达,懂了吗?”
那汉子开口,随意散发出摄人的气息,让这几位天骄一个个自觉点头。
这位一看起来就不好惹,似观山岳刚排了武榜第十,在他面前依旧被训的没脾气。
但是听了这话之后,冷寒蝉终究是觉得哪里不对。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前辈,晚辈心系男女之情,也应当打上去吗?”
“自然是咳咳咳!”
他本来开口欲要回答,转而便回过神来,不由得干咳几声。
此时其念头纷纷乱,想了半天,却是摇了摇头。
“女儿家家的事情,我还当真不懂,不过打应当不贴切。
我记得丫头应当是寒山宫的道子吧,配谁也绰绰有余,若是可行,强掳来生米煮”
“卓元霸!”
就在其言语之时,无定禅师猛然间低呵了一声,打断了其话语。
此时的他额上隐约能看见青筋直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下来。
“小辈的事情,你就莫要瞎出主意了。”
“瞧你这话说的,若非是你打不过我,我怎的感觉你那禅珠,就已经砸过来了?”
他不以为然的大笑一声,转而又砸吧砸吧嘴,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过你说的也是,男女之情是什么,咱家还当真不知道,心意通达却是真的。
思来想去,总归还是一拳打服他来的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