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
周老师端着杀好的鱼,转身走进了厨房,也不知道她和徐梅聊了些什么。
不到一会。
厨房传来徐梅的笑声。
下午。
李牧在周一恒急不可耐中,切了一点猪肝,撑船将他送到河中间钓甲鱼。
大概天气实在太热。
两人耗了一两个小时,也没钓到一个。
最后还是李建国看不下去了,指了指鱼塘边一个堆了好几块大石头的地方,道“那里可能有”。
李牧闻言。
与周一恒合力搬开几口大石头,没想到还真找到两个三斤左右的甲鱼。
“大补啊!”
周一恒捏着甲鱼盖,一脸激动道“就这玩意,一斤起码两三百,姐夫,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你丈母娘刚做完手术,需要这东西补补”
“不用客气”
李牧一边蹲着鱼塘边洗手,一边笑着回道。
周一恒很好打发。
这可能和周老师这个从不扶自己弟弟的姐姐有关系,他知道自己在周老师心中没那么高的地位,所以也不敢赖在地上等着周老师扶。
他很清楚。
只要他敢躺,周老师就敢踩
而且踩完之后,还会叫上他父母一起踩,根本不会留任何情面。
“甲鱼可以拿走,不过别忘了说是李牧送的”
周一恒临走之前,周老师不忘提醒一句。
“知道,知道”
周一恒没感觉到丝毫意外。
这就是他姐的性格,永远都和他这个弟弟分的很清楚。
前两天。
他借李牧车子去接亲,李牧都没和他谈婚车费,可他姐晚上和他妈打电话就说起这件事了。
“妈,小弟婚车费没结算给李牧”
就这一句话。
足以证明他姐和他的关系,仅是名义上的姐弟,实则他姐根本没把他当亲弟弟。
不过时间一久。
周一恒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因为他也一样。
但凡出去帮周老师带点东西,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要钱。
亲兄弟明算账。
亲姐弟算明账,三块五块都要算清楚,账目不对,周一恒晚上很容易失眠的。
在周一恒离开后,周老师轻笑一声,道“我弟过日子很细致的,稍微吃点亏,都要说上好几天,过年有人找他打牌,他起床倒热水,发现水壶是空的,立马不打了,不管谁叫都不打”
“什么意思!?”
李牧不太懂。
“早上摸到空水壶,代表会空着兜回来”
周老师解释道。
“……”
李牧一愣。
他委实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还有,如果他前一天晚上做梦梦到第二天输钱,也死活不打,哪怕不与外人打,就我们一家坐在一起打着玩,他也不打”
周老师又抛出一个关于周一恒的黑历史。
听到这里。
李牧瞬间弄懂了一件事。
“你会打麻将!?”
李牧表情略显复杂,他是真没想到周老师居然也有这种另类的爱好。
完全与他心目中的周老师有点不搭。
一个气质温婉娴静。
一个坐在麻将场搓着麻将,不用眼睛看,伸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牌了。
想到这里。
李牧的笑容都有点僵硬。
“嗯”
周老师连忙点点头,抿嘴一笑道“我不仅会打麻将,还会斗地主”
“很好的特长”
李牧抿着良心夸奖一句。
活在现实中的人,碰到的人自然也是现实的。
至于那种梦幻中的贤妻良母,也只能幻想一下,现实中是没有的。
也可能有。
不过有一个前提。
就是你没有踏入过她的生活,没与她相处过,也没与她相识。
相见止与街头。
就如纳兰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见”,而完美的人设,大体也只能如初见。
“怎么?这就嫌弃我了”
周老师推了推李牧的胳膊,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等星期一领完证再后悔,到时我可不认”
“没有”
李牧矢口否认,道“谁都有点小爱好,我也一样,就喜欢喝龙井”
“算你聪明”
周老师对李牧的回答颇为满意,随后继续与李牧聊着她弟弟的事,道“你别看我弟弟长得人高马大,可他胆子很小的,他喜欢占点小便宜,可如果这个便宜是外人的,他又害怕这是别人故意设下的陷阱,专门用来套他,所以每次一见到便宜,立马躲远远超过,而我给他买四十块钱两件的T恤衫,他也不嫌弃,反倒整天穿着,而且他也会回赠点东西给我,当然了,价格一定低于四十块”
“你弟弟生错家庭了”
李牧笑道“他应该生在我三姨家”
李牧说的实话。
以周一恒的性格,与李牧三姨一家还真像。
便宜不在大小。
有的占就知足了。
下午的时光,就在这种随意闲聊中度过,到了晚上,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两个小家伙坐在二楼沙发上看电视。
李牧和周老师陪在旁边,与下午不同,此刻两人都没有聊天的心情,仿佛都被动画片吸引住了心神。
大约九点左右。
两个小家伙渐渐有了困意,没过一会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老师”
李牧小声叫了一声。
“嗯?”
周老师从电视机上移开目光,转头疑惑的看着李牧。
“我将孩子抱回房了”
李牧回道。
“好”
周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与李牧一人抱一个走进了房间。
将孩子放好。
两人出来再坐回沙发上,已经换成紧挨着坐的,大概动画片最精彩的片段已经结束,剩下的内容都不太吸引人,李牧看着看着就握住了周老师的手掌,周老师也没有挣扎,只是注视电视机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与此同时,她的脸颊也悄悄浮现出一抹红晕。
因为没用吹风机,所以周老师的头发还未全干,一缕秀发搭在她柔美的脸颊上。
二楼照明灯早就关掉了。
现在的光亮都来自于电视机映照出的微光。
于是。
在这微光婆娑间,不安的涟漪宛如落入湖面的石子渐渐散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总之在这种气氛下,两人都没有关注时间的流逝。
忽然。
李牧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