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拽着盖在头顶那件衣服,跟着陆和豫回去了。
回到自己家,甚至没来得及去看看殷然,一脑袋扎进自己房间,将屋门反锁,一个人躲在屋里。熟悉的地方让他有了些安全感,他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四肢冰凉。
他抬手去触摸头顶的东西,很奇怪的,以往应该满手是粘腻的血,可这一次发间干燥殷夏黎不可置信的又摸了几下,什么都没有。他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除了头顶冒出的一对没有成型的角,毫无异常。
没有流血吗?
他手指扒拉了几下头发,没有血迹,仅有的些许汗意,也只是因为他一直用那件衣服捂着头。思及此处,他看向被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鬼使神差的他又将那衣服拿了起来,抱在怀里,衣服上隐约残留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殷夏黎不由得想到诱导分化的事,会不会因为这个所以
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来人按得有些急促,殷夏黎隐约听见有人去开了门。
随后没了声音。
殷夏黎心里揣着事儿,没有多想门口的人。以前的十几年里这角隔一段时间便会长出来一次的,每一次都是血流不止、疼痛不已让他苦不堪言,细细想来这一次虽说也疼,可不像以前那样疼了。而且为什么这一次间隔的时间这么短,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竟又长出来一次!
他还在想着,敲门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房间的门。殷夏黎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了才想起方才房间的门被他反锁了,他慌忙打开了衣柜,柜子里琳琅满目全是帽子。他随手拿了一顶戴在头上,是一顶黑白配色的,两只圆圆的耳朵雄赳赳的立着,刚冒头的鹿角被遮得严严实实。
确定没有破绽了,他才急匆匆跑去开了门,门外的殷然看见他时才猛然松了一口气。殷然昨天才犯病,脸色苍白,不等他开口,殷夏黎就问道:“小爸爸,你生病了吗?”
他才不在家一天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殷然却没回答,抬手想要去摸殷夏黎的头,后者心猛的跳了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躲开了。殷然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目光在他头顶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问他:“黎子,疼不疼?”
殷夏黎摇摇头,皱眉说道:“我没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殷然的情况看起来比他的还要不好。
他乖得让人心疼,殷然还有很多话想问,可他也知道殷夏黎不想让自己多问,即使知道只是儿子伪装出来的坚强,殷然也不忍心亲手打破,叮嘱他好好休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殷夏黎看着他回到房间,关了门准备回去睡觉。才刚一转身就看见,“扒”在自家阳台上落地窗前面的一道高挑人影,殷夏黎被吓得后退了半步,第一感觉是那些人追到家里来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项星洲。
惊讶之余,他忙不迭得跑过去开了锁,拉开了门,有些着急得问:“你你怎么在这?”
“你爸不让我进来。”项星洲也没进来,就站在门口回答。
殷夏黎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门铃声,原来刚刚是他呀。
又听项星洲说:“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刚刚吓到你了吗?”
所以不让你从门口进来你就可以爬墙吗?殷夏黎随即才反应过来,讶然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三楼!!”
“爬上来的。”项星洲冷静回答,见殷夏黎还是愣愣的,项星洲又补充一句:“我当过三年特种兵。”
再怎么特种这也是三楼,很高的!殷夏黎脑回路忽然一顿,开口问道:“所以在山庄那次,你也是这么爬到我屋子里面的吗?”
项星洲觉得这个omega知道的太多了。
“这事儿被你们特种部队知道了,会被处罚吗?”殷夏黎滴溜溜的眼珠里满是好奇。
项星洲:“”
对了,他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我一年前已经离开部队了,应该不会。”就算他还在部队,除非他自愿,不然也不会有人敢处罚少宗主。
话题有点偏了,项星洲眼神落在殷夏黎帽子的两只耳朵上,上一世他就发现过,殷夏黎似乎有很多的帽子,他的柜子里总是放着各种各样的帽子,那时候没多在意。
项星洲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些帽子,都是殷夏黎用来遮住鹿角的。那时候他要是多关注他一点,多在他身上花点心思天天见面,同住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自己怎么会没发现?怎么可能不发现端倪!怎么会让他独自面对痛苦?
一想到殷夏黎距离自己那么近,他却什么都不知道,项星洲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气球,在洋洋得意、在沾沾自喜,某一时刻那根埋伏许久又那么刺眼的针,会在一瞬间毁掉一切!让他的爱看起来那么廉价。
项星洲你|他|妈就是一个s逼!
自以为是的混蛋!
怪不得,殷夏黎提出离婚的时候那么决绝他那个时候对自己就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吧。
对不起
“少宗主?少宗主你怎么了?”殷夏黎觉得这个翻墙进来的少宗主好奇怪,站在自己面前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怎么叫,他都叫不答应。
啊!
殷夏黎还在喊项星洲,后者没有答应,却一把将他揽进自己怀里。殷夏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叫出了声,“放手!放手,放开我!”他今天已经被吓得够呛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整个人都炸毛。
明明聊的好好的,这个人怎么了!殷夏黎挣扎着想离开,项星洲却像是听不见他说话,手臂箍得很紧,他越挣扎项星洲就抱的越紧,他很害怕,他好像又开始疼了。
“你你放手,我疼。”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呀?“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我害怕”
项星洲胸前衣襟很快被浸s一片,湿濡的感觉让项星洲回神,他才发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怀里得人已经哭到颤抖了,他弄疼他了吗?
五感好不容易听了使唤,项星洲听清了怀里人抽泣时说的话,“我很怕呜呜呜,我被那些人找到了,他们说我是呜呜怪物。”
他放松了手臂的力气,轻轻拍着殷夏黎得后背。这个人真的每次哭,都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疼。
最后一次了,不会在有下一次了,他保证。
他的信息素不自觉的缠上了怀里的人,藤曼有如实质就在他脚下生根发芽,一圈又一圈,将他密封。阳台角落里的绿萝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伸着枝叶,尽力舒展,让接触阳光的面积变大,变得更大
书房里,通过监控画面看着项星洲钻进自己儿子房间得陆和豫脸色阴沉如水。如果不是这个alpha得信息素可以安抚殷夏黎,让殷夏黎卸下戒备,发泄出来,他一定会宰了这个不请自来得疯子。
才跟项星洲分开没多久,郑嘉至的车被人堵在街上,仗着少宗主的势头,他做事的确是嚣张到了极点,但是这不代表这只小狐狸遇上另外一只老虎时还能释放如此威力。
“你们干什么!小爷可领了少宗主的任务,耽误少宗主的事儿,你们担待不起,赶紧起开!”
看着对面车上下来的人,郑嘉至眼疾手快迅速倒车,企图逃离这个巷子!
砰!
刹车的声音和机械的撞击声同时传到耳中,郑嘉至低骂一声,退路被另外一辆车堵住了!他刚刚踩油门倒车,若不是及时看到后面来车的车灯踩了刹车,两车撞在一起他小命只怕要交代在这不怎么宽敞的街道上了。
看着缓缓向自己走过来的人,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郑嘉至丝毫都不怀疑,如果刚刚自己车祸死了,这人也会用这个表情把他送到火葬场去!越
想心里的气就越不打一出来,“想堵是吧?老子让你堵,今天碾不死你算我输!”
郑嘉至轰起油门,直直朝着走来的人冲过去。
远光灯将路中间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一步也没有停下,慢慢走向郑嘉至所在的方向,仿佛没有看见向自己全速冲过来的车辆。
郑嘉至讨厌他这个样子,厌恶到了骨子里!
想堵是吧,同归于尽,黄泉路上随便你堵!妈d!
踩死了油门,蓄力的车子轰鸣声震耳,越来越近了,郑嘉至似乎都看见这个疯子血肉模糊的样子
窗外所有东西都不断后退,唯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到最后却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
郑嘉至猛踩刹车,车身不受控制的旋转几圈,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尤其刺耳,在这种生死时刻,他的脑子却是无比的清醒,车停下来时还是撞上一开始堵在路口的车,郑嘉至也因为惯性前倾撞在不知哪里,额头满是鲜红,他死死握着方向盘。
这时他应该很痛,可比起当初被这个疯子甩掉时那种心痛的感觉,似乎还差的远
珞启冷声对身侧的人说:“告诉少宗主,人借我三个月。”走到车边,拉开车门,抱起郑嘉至,宛若全没看见他身上的血,接着说:“作为交换把那个人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