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星洲…”
殷夏黎看着手上的鲜红,无助的喊着项星洲的名字。
“项星洲……呜呜,我好疼,呜呜,我好痛,项星洲救救我……”
他爬到墙角,背靠着墙坐了下来,身体不主动额颤抖。
他呜咽着,身体逐渐流失的血液,像是带走了他所有活下了去的希望。
这段时间的恐惧、焦虑和无助全部迸发,可怕的窒息感穿破那一层层包裹他的荆棘,压的他喘不过气。
殷夏黎蜷缩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手臂用力,死死的压着头顶长出来的鹿角,气息奄奄的呢喃着:“谁来救救我,我不要变成怪物,我不是怪物…”
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对鹿角还是长出来了……
“爸爸,小爸爸……呜呜,救救我…!”殷夏黎不是在哭喊,只是蜷缩在角落很小声的哭泣控诉着,他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帮他,这样无助的感觉曾经的一段岁月里时常围绕在他身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疏远了这样的感觉,以至于现在重新感受到时,痛苦成倍增长。
他眼前一片发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被隔绝在世界外,被死死的锁在了黑暗中。
无论怎么呐喊,怎么挣扎,都没办法脱离这场噩梦。
隔离室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项星洲的荆棘破坏,唯一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被黑色的不明物罩住。
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专家们只能通过检测项星洲的信息素状态,来监测项星洲现在的身体状态。
让他们都放心的是,自从殷夏黎被送进隔离室之后,检测的信息素攻击性开始慢慢降低,甚至在刻意降低存在感。
像是碰到了可怕的东西不敢轻易靠近,又像是遇到了珍视的东西不忍伤害。
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殷夏黎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知道这个人是项星洲,是他刚刚还在呼喊的人可是,项星洲真正靠近的时候他又控制不住的害怕,项盛说项星洲会标记他,他不想被标记。
他捂住了嘴巴,不敢在发出一丝声响。
黑暗的角落里,缩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一团,那是项星洲想要珍视的人。
殷夏黎以为不发出声响,项星洲就找不到他。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进入隔离室的时候开始,某人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看着他害怕,看着他想逃离,看着他无助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看着他躺在血泊里哭泣。
几分钟的时间里,项星洲似乎透支了自己所有的控制力,发疯的想要靠近殷夏黎,想抱他!亲他!把他压在身x!
但他不能也不敢,不能伤害殷夏黎,也不敢伤害殷夏黎。
这个名字,这个人,会是他未来的所有。
又不知过了多久,殷夏黎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影,那个人影也看着他,两人都不敢靠近彼此。
只不过一个是因为害怕伤害,所以不敢。
另一个是真真切切的因为害怕不敢。
荆棘和紫罗兰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顾不得主人的感受,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缱绻缠绕,享受着最极致的欢愉,仿佛要融入彼此的骨血永不分离!
过度的惊吓和精神力的透支,让殷夏黎很快失去了意识,他慢慢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之前,看见那个人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项星洲察觉到紫罗兰慢慢萎靡,他知道殷夏黎没撑住,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走向殷夏黎。
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将已经昏迷的少年拉进怀里,温柔的擦拭着少年脸上的泪水和血渍,目光落在殷夏黎头顶的鹿角时,终究是没控制住落下一吻。
很轻
很柔
蜻蜓点水一般虔诚
手指按压着殷夏黎柔软粉-嫩的嘴唇上,他似乎在感受那种极致的触感,却又不敢付诸实践,怂且大胆。
不像他不受控的信息素,妄图钻进殷夏黎的每一个毛孔,进入他的血管,然后顺着血流的方向去到那颗鲜活跳动着的心脏,彻彻底底的占据,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完完整整的占有。
隔离室外,专家们检测到的信息素数据一切正常,甚至比项星洲没有进入易感期的时候还要正常。只以为是标记omega后,alpha的信息素被安抚,专家迫不及待的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事实证明,机器有的时候很难精准捕捉人。
除了项星洲没有人知道,他的信息素现在在对殷夏黎做着怎样不可饶恕的事情。
那么多次都没有摸到的鹿角,也终得偿所愿,被他捂在手中细细摩。
怀中人温热的身体,对他有着极致的诱-惑,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殷夏黎是不愿意的
他要等到殷夏黎愿意不顾一切将身心都交给自己的时候,在让他体会淋漓尽致、食髓知味的感觉。
或许他的信息素已经脱离了暴躁的状态,陷入“yu念”无法自拔。
再次醒来的时候,殷夏黎只觉得酥麻,从头顶到全身。
意料中疲惫的感觉被没有出现,与之相反的是浑身的轻松。
殷夏黎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躺在项星洲怀里。
项星洲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没有标记我?
殷夏黎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忽然浑身僵硬一瞬,腺体的位置,没有感觉,可是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标记。他想坐起来,仰头的时候才发现起不来,脑袋被一种奇怪的触感固定住了。
心底忽然升腾起来一种异样的而感觉,殷夏黎抬手去摸自己的头顶,果然鹿角还在。
而且正被项星洲握在手里
意识到这一点,殷夏黎的脸腾一下红了个彻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又羞又急的感觉。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项星洲慢慢睁开了眼睛,低头与殷夏黎对视。如果两人不是浑身染血的状态,这一个对视堪称世纪对望。
然而现在的场景是,两个浑身是血的的人,一个满脸泪痕可怜巴巴,一个因为易感期而满面愁容。
“你,你松手!”殷夏黎想坐起来,可是鹿角还握在项星洲手里。
那么可怕的东西,殷夏黎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包括项星洲。
项星洲松了手,扶了殷夏黎一把,让他坐了起来,殷夏黎一做起来就感觉爬到了离项星洲远一点的地方。
他还是怕项星洲会标记他。
怀抱里空掉之后,项星洲目光紧紧锁在殷夏黎身上,他苦笑着问:“有没有不舒服?”语气中满是疲惫和心酸。
殷夏黎摇了摇头。
他将项星洲的所有表现都看得真切,也明白项星洲失望的点在哪里。
沉默良久,殷夏黎才开口问项星洲:“你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项星洲现在是易感期,外面的人说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项星洲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回答的是已经好一点了,还是依旧难受。
殷夏黎蹙眉,带着哭腔,“那,那怎么办?”他默认项星洲回答的是后面一个问题,他不想项星洲难受,可是被标记这种事情只是想一想都很可怕。
“阿黎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项星洲尽自己的全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和情绪,他在竭力安抚受惊过度的殷夏黎。
上一世是他混蛋,在易感期的时候要了殷夏黎,给殷夏黎造成那么大的心里阴影,以至于后来两人想要亲热的时候,殷夏黎总是拒绝的。
项星洲咬紧牙关,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将殷夏黎重新搂紧!
“你不标记我吗?”殷夏黎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隐藏在阴影里,伪装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你愿意吗?”意料之外的,项星洲没有直接否认,反而是将问题抛回给殷夏黎自己。
殷夏黎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他不愿意。
项星洲苦笑,虽然有点受伤,但他还是保证道:“我用命保证,除非你愿意,否则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隔了一会,项星洲朝殷夏黎展开怀抱,说:“或许是信息素的原因,抱着你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难受了,阿黎愿不愿意在让我抱一会?”像是害怕殷夏黎会拒绝一般,项星洲又补充道:“就一小会,很快就好了。”
看着项星洲祈求的眼神,殷夏黎犹豫了一会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又爬到项星洲身边。
项星洲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刚刚很怕,怕殷夏黎会拒绝。
两个人的心跳都快的不像话,尤其是项星洲的,已经快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由于被他抱的很近,一贴得近了,殷夏黎得胸腔似乎也感受到了那可怕得速度。
经历这样生死时速得易感期,稍微有点害怕可以接受得。
殷夏黎以为项星洲是害怕了,他抬起手轻轻拍打着项星洲得背,声音柔缓得说道:“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
第一次有这样受宠若惊的感觉,项星洲老男人一个,被小可爱三两句闹成了大红脸。
但是莫名觉得很爽。
不以为耻发以为荣。项星洲闭上眼睛,将下巴搁在殷夏黎颈窝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殷夏黎的安抚。
这样的位置,距离殷夏黎的腺体很近,项星洲的意识随着放纵的荆棘信息素,一点一点的感受着那一处突起,小心翼翼的没有被殷夏黎发现。
他将殷夏黎又抱紧了一些,慵懒又认真的问道:“为什么不愿意被我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