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在说安慰殷夏黎,但安慰的话,项星洲说得底气不足。
冷静自持的人疯狂起来,可怕到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珞启其人,会谋算着杀死自己的父亲和叔伯,几乎是要灭了珞家近一代人……
梦里血腥的场景依旧还在脑海里面不断地重演着,项星洲真切的感受到了哪些人死亡时候的恐惧心态,感受到他们对珞启无休无止的恨意。
临死前恶毒的咒骂和凌厉的眼神,全都落到了目睹一切的项星洲头顶,容不得他拒绝,一涌而上,疯狂到想将他撕碎埋葬!
头疼欲裂……
几次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
项星洲瘫倒在地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试图窥探真相需要付出的代价。
被珞启一个一个的杀死那些人,对于他来说本应该是最为亲近的人。究竟发生过什么,让珞启变得那么残忍,不顾人伦、不顾一切……
身体上的不适稍稍缓过来一些,项星洲就联系了郑嘉至。
不论如何,如果现在还有人能阻止珞启犯错,那个人只能是郑嘉至这傻b。
……
半夜,殷夏黎觉得口渴,打着手机手电筒下楼来倒水。到楼下时却隐约看见客厅坐着一个人,没开灯他一时间也没看清是谁。
走近些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他看清了沙发上的人,殷夏黎喊道:“哥?”
珞启回头看他,淡淡的朝他笑了笑,脸色苍白得可怕,唇上几乎没了血色,只有那张温和的脸眉眼如初。
“哥!”殷夏黎看他的样子,连忙跑过去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喝酒了吗?”
他的手被珞启抓住,珞启看着不是很清醒,手上的劲儿却大的不可思议。殷夏黎心底隐隐感觉不太对劲,有点紧张。
被珞启抓住的手有些抖。
珞启坐在沙发上低头瞧着他,眼神里满是些不可名状的意味。他的表情太平静了,他总是淡淡的笑着,可此时的笑却无端让殷夏黎心里慌乱起来,他听珞启喃喃说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非得是你?”
“什么?哥,你在说什么啊?……!”殷夏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拉着珞启的手,想将他扶起来。
“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不待殷夏黎把话说完,再有动作,珞启便将他打晕。
他搂着昏过去的殷夏黎,语气里夹杂着情谷欠和复杂的情绪:“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珞启抱着殷夏黎回到房间
第二天早上,殷夏黎旷课了。
喻田和常正初一直试图拨打他的电话,但是没有回应。
班长将早上出勤情况报给班主任后,班主任第一时间找到喻田和常正初询问具体情况,但两人也不知道殷夏黎那边是怎么回事,只能实话实说。
班主任那边又有珞家的联系方式不错。
不过如果以学校的名义打电话联系监护人,总归要先了解学生实际情况,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倒也不必大张旗鼓,这样会给学生造成不必要麻烦。
但看现在的情况,必须联系殷夏黎监护人了。
喻田和常正初两人第一时间选择联系项星洲!
幸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几个人为了打游戏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否则这时候还真不知道应该去哪找去。
两人多到教学楼后面,躲开了大多数学生所在的地方。
喻田拨通电话,见接通便开口道:“你好,我是喻田,殷夏黎的同学,我们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今早殷夏黎没有来上课?”
“阿黎,没来上课?”
显然这事项星洲也不知道。
喻田看了看常正初,两人脸上都是疑惑。
“对啊,一个早上都没来,我们班主任已经去找他监护人的联系方式了,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过去的。”喻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会给项星洲打电话,但还好对方也没有询问。
只是手机另一边声音有点杂乱,喻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但是听的不清楚,他想再听清一点,却听到对面的项星洲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
项星洲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喻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跟常正初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皆是紧锁着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
郑嘉至看项星洲挂了电话,连忙上前问:“怎么样,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他红着眼睛冲向项星洲,期盼着项星洲这边能有一点珞启的消息。
项星洲摇头。
郑嘉至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样,再次转身,一脚踢在地上躺着一人的身上,泄愤一般的…
郑嘉至询问的人是珞启。
昨晚项星洲找到他,说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郑嘉至大脑一片空白的跑到珞家找珞启,珞家管家却告诉他珞启出门了。
全城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人。
“他把殷夏黎一起带走了。”
“你说什么?!”
“好消息是你暂时不需要担心他会死,”
珞启要是想找死,没必要带上殷夏黎作为累赘。现在带走殷夏黎唯一的解释,是逼项星洲出手帮他。
所以必然珞启不是自寻死路,他再给自己谋生!
项星洲收了手机,面色阴沉,他冷冷看着郑嘉至,丢下一句:“但是找到他,我会亲自弄死他!”
闻言,郑嘉至不敢反驳,他逼迫着自己不在这时候去触怒项星洲,他必须忍着。
殷夏黎是项星洲的逆鳞!
“接下来去哪?”郑嘉至追了上去,询问项星洲。
连夜带着他们一行人控制住了很多人,郑嘉至不相信项星洲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有……
“你昨晚上抓的人,都姓珞。”
项星洲简短一句话,却让郑嘉至浑身如坠冰窖,一瞬间失了所有理智。
他追到项星洲前面,抬手拦住项星洲去路,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要对珞家下手?”
语气并不客气,似乎只要项星洲承认他所问的问题,郑嘉至就会毫不犹豫当场翻脸,直接与项星洲宣战。
都姓珞代表什么,郑嘉至太清楚不过。
珞家盘踞在帝国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一直占据医药界不可替代的地位。或许已经触动到了某些人的蛋糕,所以要对他们下手了。
这个人不会是项星洲,但是万一是有人要借用项星洲得手对珞家下手该怎么办?
少宗主要处理珞家,谁能拦得住!?
郑嘉至一晚上没睡,加上又受了刺激,眼睛里面的红血丝像是要当场溢出眼眶一样。
发疯的人不具有参考价值,项星洲依旧冷冷看着郑嘉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单问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执行官,你这样的行为,足以让你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郑嘉至垂了垂眸子,似是不敢去看项星洲,他似乎是在思考。
项星洲却道:“不要杵在我面前,你想看他死掉吗?遇到事情就慌慌张张,谁教你这么为人处世的!起开!”
慢慢挪开身体,让了路。
脸色一瞬间煞白。
珞启不会蠢到伤害殷夏黎,项星洲清楚他带走殷夏黎只是为了威胁自己。
但是清楚不代表接受……
现在这时候揭穿,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是项星洲没办法了,珞启此举只为了逼他出手,若他不动,殷夏黎该如何…?
他不敢冒险
项星洲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身上带着可怖的气息,哪怕他矜贵挺拔、高不可攀,但这一切都没办法掩饰他身上的浓烈的弑杀气息。
当他出现在珞志诚面前时,一想趾高气昂的珞家上任家主,只差夹着尾巴做人。
“少!少宗主……此来所谓何事?要是身体不舒服,您知会一身就可以了,我们……”珞志诚点头哈腰站在项星洲面前。
项星洲没打算给他好脸色,便直接说道:“听说,你做人体实验。”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不像是在询问珞志诚,而是在给珞志诚判死刑!
珞志诚深吸一口气,身上如同压了千斤顶!要不是为了端着最后一丝的尊严和理智,珞志诚大概会直接跪下去。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少宗主可不要听信小人一面之词,我们珞家多少年的基业,我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项星洲朝身后的人使了个颜色,跟着他来的人直接往里走,一丝余地和脸面都没给珞志诚留下。
这样大张旗鼓,不顾及后果的事情,也只有这个少宗主能做的出来。
或许是被踩住了狐狸尾巴,或许是为了掩饰某些事情,珞志诚一瞬间像是长了脑子一样,不在恭敬。
到朝项星洲喊到:“少宗主!你这般行事是不是过于不把我珞家放在眼里,你父亲见到我,那也是要以礼相待的!!”
“对珞家家主,我自以礼相待。”项星洲懒得看他,嘴上也不留情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项星洲,你等着,我要上庭会告发你,你这般行事,不顾君臣关系,不顾宪法,绝对不配做下一任宗主!”
珞志诚如同跳蚤一般,扰的人心烦。
他所有的仰仗都来源于珞家,仗着自己珞家人身份,得罪了不少人,又被那么多人捧着,倒是以为只要搬出来珞家的名头,就能唬住所有人。
但,他这次踩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