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转眼已过,这三天内,张老头已将招降书在营区公布开来,人族群情激奋,皆愿死战到底,特别是年轻修士,没人再愿意在自己的国土上活成低等种族,没人愿意自己的后代活在一个被异魔统治的世界。
这一天,一行人降在了秦岭长城之上,此时北地也褪去了雪白的外衣,换上了绿油油的清凉夏装。
天气酷热,长城外刚下了场雨,却还是没有给这炎热的大地带来半分凉爽,但在北境的血肉长城之上,张老头、张二全还有一众化神修士皆一脸严肃的站在烈日下,静静的等待着。
这时,一阵风起,张老头和张二全同时抬头望向北边天空。
原来烈日炎炎的天穹,突然黑云涌动向长城压来,似要摧毁整片世界一般。
黑云遮天蔽日,在大地拉上黑幕,云层中魔气滚滚,一只巨大的头颅幻化而出,冷冷的俯视着长城之上张老头等人。
“你们知道拒绝本尊的后果吗?”魔音贯耳,阵阵魔威压向众人,天空的头颅发出响彻云霄的吼声。
张老头笑道:“呵呵,魔尊的信中写的很清楚,且用得又是我人族文字,我们自然清楚。”
“哼,本尊杀你们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我很好奇你们哪来的勇气拒绝本尊的好意?”心魔顿了下,冷声道:“你们不怕死吗?”
张老头扶了扶眼镜,冷笑道:“魔尊若当奴役我族是好意,那我族回以利剑便是敬意!”
黑云中一片沉默,过了半晌,头颅张嘴说道:“也好,看来想要温和的统一大地是太过理想了,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本尊就先拿你们开刀。”
说完,他真身显化,外表依旧如火凤一般,身上却更多了恐怖暴虐的魔息,在他身后还站在数位贤君境、皇境异魔。
血肉长城之上,人族众人一阵紧张压迫,天空上,他们面对的是一位大成期的圣者,在这个无帝的时代,有着圣者一出,万事皆休的流传,何况,魔尊身后还跟着十一位魔君,数十位魔皇。
不过到了此时,就算心有后悔,他们也无法再回头,看着面前岿然不动的张命师和被誉为万族甚至世间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张二全,他们正了正身躯,用心凝气抵挡着来自天空的魔威。
心魔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微微扭头看着张二全,饶有兴致的笑言道:“小家伙,你很让本尊意外,我们曾在云天见过一面,当日便觉得你很不一般,但天资却比那女孩要稍弱一些,没想到短短二十几年时间,你已然名动天下,能以化神斩皇!”
“不简单啊!”心魔感慨了会,好奇道:“你莫不是仙界的哪个大人物转世吧!”
张二全淡淡道:“魔尊过誉了,至于我是不是大人物转世,这我就无法解答了。”
“若不是转世,那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绝世天才啊,本尊都起了爱才之心!”心魔赞叹着,突然脸色一冷,话锋一转,寒声说道:“可你杀了我的爱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认本尊为主,代替霸义的位置,要么——死!”
死字出口,张二全心神一颤,如被重击,喉咙一甜,一囗鲜血喷了出来,他脸上苍白了几分,但目光依旧带着冷笑盯着心魔。
心魔未去看他,而是对着张老头说道:“本尊只想统一大地万族,而你族便是拦在脚下的第一步,但又无私仇,天道循环也讲究凡事留一线,我现在再问你最后一次,降不降?”
不过,未待张老头开口,心魔似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哦,对了,不管你选什么,这个小家伙本尊必须带走。”
张老头双手背负身后,身体站立的笔直,冷冷的说道:“要战便战,战至最后一卒一兵,而人,张某倒认为今日你也带不走。”
心魔圣尊眼睛微眯盯着他,突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本尊虽不知你哪来的底气,但勇气可嘉,本尊给你个体面的死法,从情你去斩了他。”
他身后一个手执长剑的冷傲男子走了出来,此人一身白衣,剑眉星目,面色白净,嘴角挂着抹邪笑,是个俊朗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魔君从情,贤君中期!在下久闻命师大名,从上个一万年到现在,从情在万族中一直听到着一句话,命师者,乱世之神,盛世之魔,今日在下领教。”
张老头笑道:“人族张浩然,大命师初期,请!”
两人说完,谁也没有先动手,都在忌惮着对方。
这时,在离血肉长城不远的秦岭大泽中,智者与帝申坐在一条九头巨蛇背后,在水中缓缓的游动着。
“智者大人,那从情是贤君中期,张浩然不过是大命师,境界上也许还末入皇境,差的可有点大,不需要我出手吗?”帝申轻声问道。
智者没搭理他,反而拍着身下蛇头,说道:“相繇,你觉得呢?”
九头蛇想挣扎却挣不开,阴冷的怒哼道:“哼,有巢后人,你太无理了,本君虽打不过你,但我乃上古异种,不可辱我。”
智者失笑:“就让你发表发表意见,你哼什么?”
九头蛇的九只头缩了缩,这老者虽然笑得很和善,但它知道对方的可怕,能从上古生存至今,还经历过帝落的时代,这位有巢后人见证过太多,手上也沾了太多的血。
“那从情魔君我曾见过,他来这方世界很久了,存活的岁月不比我短多少,绝不会简单,至于命师,这就很难说了,命运之道最讲气运,若那人族气运不盛,没有开启自身道门,很可能会死!”九头蛇最终还是老实的说道。
帝申闻言,担忧道:“若那命师真死了,大首领会不会埋怨我等!”
智者笑道:“先看看吧,也许我们都低估了这位命师呢!”
“开始了……”
长城外,天空上,从情魔君动了,手中长剑挥斩而出,神情冷漠,他的周围却是被无尽的魔气浸黑,与一身白衣形成强烈对比。
“魔无正邪,随心所欲之后便被贴上魔的标贴,从情他本是一族的白衣神皇,但却被族人所不容,是本尊收留了他,一晃眼数万年过去了!”云层上心魔感慨道。
长城上,张老头身体腾空而起,一脸严肃,口中冷喝道:“战!”
战字出口,他那佝偻的身躯突然挺拔了起来,向着从情飞了过去。
两人很快战在了一起,面对贤君中期的从情,张老头并未被动防备反而是主动出击,他如一个蛮横的体修一般,全凭身体力量大开大合的对着从情攻杀。
下面,张二全愣住了,他曾见过刘万圆战斗,也曾在时光长河中见过张万林出手,一招一式都是引用自然道则,在沟通命运道,要么是剥敌气运,要么是临时改变自己的气运,从未见过如张老头这般的打法。
他疑惑间,小豆丁语气有些哀伤,也有着敬佩的传音道:“命运之体,后天的命运之体,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走上命道极致这条路了。”
不待张二全追问,小豆丁继续说道:“张老头天资应该很差,他根本难以进入命运之道修炼,就算进入也只能止步于小命师,我不知他能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但一定常人难以想象,但就算勉强进入也再难寸进,而小命师的战力也不过就是勉强能应付元婴之下,若想对付元婴境根本不可能。”
“但他在二十几年前就曾斩过无数元婴境,甚至是能硬接王境一击而不死……”张二全皱眉传音道。
小豆丁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敬佩他的原因了,他将艰难修来的气运之力全部粉碎,甚至有可能抽了自身的气运之丝,打碎又融入自己的躯体中,来换得超强的战力。”
“还能如此?”张二全意动。
小豆丁不屑道:“你别想了,一、你没必要,二、你吃不了那份痛苦,凭你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