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她心痛难过的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拆她台下她面子的,竟然是她的男人。
而且,后来那个男人还打了她,还扬言再敢给三房找事做,就休了她。
她现在想想,都还心寒。
跟了他几十年,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可现在临到老了,他竟然要休妻!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什么?娘,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好的亲事啊?不会是容安那臭小子不同意吧?娘,要不,介绍给我家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容玉芬眼睛滴溜地转着,瞬间便打起了那二十两彩礼来了。
她家男人父母在两年前便已经走了,但家里还留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叔子。
孙志的兄弟姐妹也挺多的,她男人排行第四,以前家里穷,也是娶不起媳妇的。
以前的她心气高,按理说是不会嫁给孙志的,就算是嫁到大户人家里去做妾她也愿意。
只是,当年曾氏的大女儿与大武换亲时,她贪心喝了两口小酒,最后不知道怎么的便宜了孙志。
所以,她最后不但是大武的小姑姑,还成了他们的四婶了。
这些年来,凭着她刻薄扣门的个性,硬是将那个家过得有模有样的了,不但盖了两间青砖瓦房,还有些余钱送两个儿子去学堂了。
赵氏的眼珠子一转,回过神来,对啊,要是把孙声那小子嫁出去,不但彩礼有了,那祖屋,到时也能落在她家女儿手里。
“只是,那个女子,昨天来的时候,似乎是看上容安了,还说过两天再派人来。”
想起昨天离开前,刘夫人与刘意说的话,赵氏心里又有些没底了。
“娘,你说的是哪家的大小姐啊?怎么还倒贴这么多嫁妆?”
二十两啊,那可以置办多少嫁妆了?
在她们这一带,生活水平并不算多高,特别是山窝窝里,男方娶妻,至少也得要二三两的彩礼钱。
如果女家大方,还能给出一两做嫁妆,要是扣门些的,能给一两百个铜钱压箱底便不错了。
“镇上的刘员外,听说过吧?”
“刘员外?不是说他家只招婿吗?怎么……”
容玉芬瞪大了眼睛,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三哥忽然硬气起来了,原来,她娘想把容安那小子卖了啊。
在这个时代,卖儿女不是没有,很多过不下去了的,也会选择把儿女卖了换些银钱继续过日子。
但不管怎么说,卖儿女总是被人瞧不起的,所以,不到逼不得已,谁也不会选择卖儿卖女。
这也是之前曾氏跟醉红楼也只是说,是容月初家里父母重病,她自己自愿自卖自身进醉红楼的原因。
她三哥家里的日子看着是好过了起来,她娘却要卖人家的儿子,这不是找打吗?
“娘,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主意?三哥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啊,也难怪爹生那么大的气了,这要真成了,爹他的面子往哪搁啊?”
容玉芬虽然尖酸刻薄扣门儿,但还有点脑子的,否则也不可能把她那个小家过得像模像样。
“还不是你大嫂的主意。”想到此,赵氏便将事情的始末跟容玉芬说了一遍。
“娘,你被大嫂坑了啊?你怎么就听她的话了?要真的能行,她怎么不自己去了?二十两的彩礼呢,她自己会舍得不要?”
赵氏听了容玉芬的分析,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你大嫂她不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嘛?她自己怎么去?”
“她自己躺在床上了,可家里不是还有那么多人能走的吗?怎么她都不使唤,偏偏让你去?”
“那个贱货她敢?”赵氏很不愿意承认,自己被曾氏给坑了。
“娘,你说那刘大小姐真的看上容安了?”话虽然那样说,但容玉芬的眼珠子却是活泛开了。
她娘最疼的便是她了,如果她娘真的有二十两银两,她肯定也能得到不少好处的。
“是啊,只是,现在你三哥他们的反应那么激烈,肯定不会答应的。”
“娘,你不是说刘员外他们有背景吗?三哥他们就算再硬气,还能对抗刘员外不成?”
“你有什么好办法?”赵氏本来心里就满是委屈,此时听了女儿的话,不由得问道。
“这样,我明天抽时间上刘员外家探探,要是那刘大小姐真的看上了容安那个臭小子,我们可以给他下点药,把他药翻了送到刘小姐床上,到那时,他想不嫁也不行了。”
容玉芬想到刚才三哥对她的态度,心中也是恶意满满。
赵氏睨了她一眼,半响才露出一抹有些惨白的笑容来:“还是玉芬你有办法。”
母女两人又商量了一翻,刘氏已经送了饭食进来,要侍候赵氏用饭。
“这是什么垃圾食物?我要吃大米饭,吃肉。”赵氏的脸色虽然惨白肿胀,但还是黑着脸别过头去。
刘氏的脸色有些为难地说道:“娘,儿媳,儿媳哪有钱买肉?”
“这是你家的食物?”赵氏回头看了她手里的大白馒头一眼,狐疑地看着刘氏:“你家里什么时候也能吃上大白馒头了?”
“不是的,娘,这是月娥家今天的饭食。”刘氏吞咽了下口水,她家只能吃杂面馒头,可吃不起精白面的馒头。
“怎么回事?今天没有肉?”这段时间天天吃肉,她已经习惯了,现在让她吃馒头喝面糊,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容玉芬的脸色更是难看,听她娘的意思是,之前每天都有吃肉,就现在她来了,便不买肉了,这不是故意要让她难堪吗?
“娘,你先吃,我出去看看。”
容玉芬也知道等她娘给她撑腰是不可能的了,却又不甘心没有吃上肉,便对赵氏说了一句后,匆匆甩门而出。
她刚刚从赵氏的东厢房里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容越带着一名大夫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容玉芬心里冷哼,这些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竟然还知道要给她娘请个大夫。
她正想迎上去的时候,却见到容越只是睨了她一眼,连招呼也不打,便带着大夫往正房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