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武家。”内监又道。
如妃沉思了一瞬,武家?武家和如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这次要害如家?
“皇上怎么说的?”如妃朝着内监问道。
“这……据说都没有怎么仔细盘问,便直接让人将您父亲送入大理寺再审。”这内监本是如家的人,进宫也是为了和如妃有个照应。
如妃心头悲凉,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进去的人,有几个能出来的?
她本就病弱的身子,忽遭打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筱筱闲来无事手里拿着一枚苹果,翻身上了树,靠在树上朝着外面看着。
忽而两名宫女路过,边走边闲聊着。
“你听说了么?如妃娘娘的父亲被关进大理寺了。”
“这事儿都传遍整个皇宫了,能不听说?说起来如妃也真是惨,好不容易身体好些了,这家里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这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害,这如妃娘娘可是宫里面的好人。”
“是啊,可惜了。”
“嗐,你没听说过么?好人不长命。”
“嘘,别说了。”
宫女加快脚步快速的离去。
秦筱筱啃着苹果的动作一顿,怎么回事?前两天看如妃红光满面的样子,还不像是要走厄运啊。
她拧了拧眉,看样子这墨北寒只想动如妃的父亲,没准备动如妃,所以她这才没察觉有什么异常。
只是,就如刚才宫女所说,如妃的父亲若是出事以如妃的性子怕是也不会好。
秦筱筱翻身下了树,在房间里,轻轻吹了吹口哨。
一条银环红蛇从墙角钻了出来,游到了秦筱筱的桌前。
大白抬了抬眼眸,见怪不怪的继续睡了。
秦筱筱执笔快速的在纸条上落下一串文字,然后卷了起来,塞到了银环红蛇的嘴中,银环红蛇快速的游了出去。
她得让无名山那边好好查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今晚得再去看看如妃。
秦筱筱心中有些不安,如妃命运多舛,她用温和法子替她改命,兴许再遭些变故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秦筱筱又抽出两张空白符箓放在了桌上,咬破了指尖,沾染了血,落在符箓上,嘴里念着咒语:“三清神尊,驱邪祛瘟。”
空白符箓金光一闪,两张驱邪护身的符箓便画好,秦筱筱小心收好。
一个时辰后。
银环红蛇回来了,嘴里含着信件,朝着秦筱筱张开了嘴。
秦筱筱将信件拿起来,通读一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不好办。
如家手握冀州三分之二的良田,并非是如禹碹一人之错,大族世家传代上千年,手里有这些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但武士杰参的也是事实,三分之二良田无需交税,那还剩三分之一的则需要承担那三分之二的税收,自然会苦不堪言。
若猜的没错,墨北寒知道这些,但墨北寒还是想借刀杀人。
一个如家哪里有冀州光大贫苦百姓重要。
这狗墨北寒真是……
秦筱筱坐下身来沉思。
其实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都是麻烦,甚至可以说整个封建时代的每一任帝皇都在和这些氏族兼并做拉锯战。
所以,要想要救如妃,首先就得解决了土地兼并这桩事。
另外抄了一个如家,还有别的大氏族,墨北寒总不能一个个的全部都抄过来?
秦筱筱想了许久,想到了一个兵行险着的法子,可以让如妃试试。
她走到桌子前,又画了一张符箓。
这张符箓的铭文一画完,闪出的金光,衬的窗户都亮了,这是张上等符箓,可以让秦筱筱灵魂出窍短时间附在如妃的身上,画完这张符,她脸色都变的惨白。
缓了一会儿。
夜深。
秦筱筱又换了夜行衣。
又戴上了那层面具,然后裹上黑色面纱,消失在深夜之中。
如妃的寝宫没有承乾宫那么森严,好近许多。
院子里,一个丫鬟正坐在炉子边看着药,炭火烧得正旺,熏得丫鬟额前冒汗,神情十分不耐烦,中药味儿还有些呛人,她咳嗽了好几声。
秦筱筱正想趁着她熬药的时机翻窗进屋子,那丫鬟一下将手里的蒲扇丢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来,朝着汤药里死劲儿的撒进去。
“吃吧,吃死你,反正你就是一个药罐子,别怪我心狠,只你自己没出息,跟着你实在是没前途。”
秦筱筱眸色一怔,仔细的瞧了瞧这丫鬟的面相。
只见她一双雌雄眼不加掩饰的透着算计,这种面相典型的自私贪财,阴险狡诈,为了利益不惜出卖亲人。
阿如跟前怎么会有这种人?
丫鬟盛了一碗药汤走了进去,来到床边,对着幔帐里的如妃唤了一声,“娘娘,起来喝药了。”
如妃低声咳嗽着,坐起身来,单手挑开幔帐,看了一眼丫鬟。
“这是什么药?”
“回,娘娘,这是皇上特意派太医来看过您后开的药,说是对您身体好的,具体是什么药,奴婢也不知。”司雀低头恭敬的说着。
如妃捂着唇咳嗽了两声,“本宫这身体老毛病了,端下去吧,本宫不想喝。”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叮嘱的,您若是不喝,到时候皇上怪罪起来,又得迁怒如家了。”司雀面上满是担忧,心里冷哼一声,呵,病秧子,你越是在乎什么,我就越要捡着难听的说。
果然就瞧见如妃脸色一白,“你真是越发大胆了,你胡说什么!”
她强撑着呵斥一声。
司雀却并不害怕,继续低沉着声音道,“娘娘,奴婢可不是胡说,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皇上本就迁怒如家了,您再不听话,皇上可不就更恨如家了?”
“您若不喝,奴婢喂您。”
话毕,司雀快速上前,一把捏住了如妃的脖颈,就把药朝着她嘴里灌着。
“周、周嬷嬷。”如妃挣扎着,却因为身体过于虚弱,喊不出声来。
司雀嗤笑着,“周嬷嬷?周嬷嬷早就被我用迷香迷晕了,如妃娘娘您放心,这药吃下去之后,不痛不痒的,你会像耗尽心神一般死去,没有人会怀疑,啊哈哈。”
她得意的笑着,仿佛已经想象的到今后飞黄腾达的样子。
秦筱筱指尖抽出一枚银针来,刺向司雀的脖颈,司雀单膝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如妃顺着窗户看过去,欣喜的一笑,“姐姐。”
“嗯,阿如。”秦筱筱跨过窗户走了进来,捏住了如妃的手腕,还好刚才那些药全部都从她嘴角流了出来,并没有灌的下去。
“还好,没事。”秦筱筱松了一口气道。
如妃一张惨白的脸,在见到秦筱筱的那一刻镇定下来,但控制不住的眼泪滑落。
“姐姐,现在怎么办?我本还想在这后宫之中好好的,想着以后好护着你,却没想到,现如今我连自己都护不了了。”
秦筱筱反手握住了如妃的手,“莫急,你父亲的事情我知晓了,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
“靠我?”如妃诧异的看向秦筱筱。
秦筱筱浅浅一笑,“这朝廷之上的官员,像你如家这般家世的不说是十之七八,至少也有一般,若你如家因为这件事情倒台,他们心中必定也会生出想法来,所以墨北寒也不敢用你家良田的事情做文章,只敢拿你家截杀良民的事情做文章,现在只要抓到证据,证明你们家没有截杀良民,就能解你家困境。”
“另外,关于土地兼并的事情,你如家也需要想出一个竟能让墨北寒满意,也能让和你家这般家世的官员满意的法子来,才算是彻底的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