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了。
不愧都曾是混迹后宫的女人,出宫之后,给了天地让她们大展拳脚,居然发展的这么快,这才短短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医馆了么。
秦筱筱想了想,既然是医馆,那自然要以济世救人为目的,那便叫济世堂吧。
她另外又写了许些个药方,随着字条一起由银环红蛇送了出去。
秦筱筱走出院子,坐到了树头上,瞧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守着门的内监瞧着秦筱筱如此,吓得连忙走了进去,对着秦筱筱道,“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小的吧,您可千万别再爬这树了,若再从树上摔下来,有个什么好歹,奴才这可不好交差。”
秦筱筱蹙眉,不满道,“我一个冷宫废后,摔死了便摔死了,需要你交什么差?”
内监瞧了秦筱筱一眼,欲言又止。
他当然不敢说出当时都惊动皇上过来这件事,只能弓着腰坚持道,“总归,您不要再爬树了,您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奴才,奴才定知无不言。”
秦筱筱靠在树上伸手轻抚了抚下巴,思忖了一下,看来他们还是顾及她的真凤之身,所以才不让她出事的。
既然丢给她一个现成的耳目,那她不用干嘛?
秦筱筱足尖一点,从树上轻轻一跃而下,吓得那内监心都提起来了,瞧着秦筱筱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那我问你,宫中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秦筱筱低声道。
“这……还真有奇怪的事情,但那也与您无关呀,您想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内监不答反问道。
秦筱筱挑眉冷冷的看了一眼内监。
内监心头一突,竟莫名被这个眼神看得心头一震,连忙答道,“这两日齐大人从一废院的井里面打捞起了一具女尸,正是那武采女的,查验出来的结果全部都指向武采女是自杀的,若再没有新证据,怕是就要结案。”
这宫人竟这么废物?
尸体都找到了,居然以为是自杀?
秦筱筱挥袖,“好,我知道了。”
内监退下,她转身回了屋子里。
天色渐黑。
一阵阴冷冷的风吹在窗户上,秦筱筱睁开了眼,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户,一个阿飘慢悠悠的飘了进来,正是武采女。
她飘在半空中,双手双脚垂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整个房间的气温都冷了下来。
她绕着秦筱筱飘了一圈,还发出一种“嗡嗡嘤嘤嘤~”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秦筱筱坐到一旁的椅子里,慢悠悠的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抿了一口。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也看到了,我都被关在这葳蕤轩里出不去,帮你找到你的尸体,我都已经废了老大力了,你总不能还让我帮你破案。”
“我这废后也没个身份帮你破案呐,是吧?”
武采女仍旧飘在半空中不肯离去,一天一夜没见到她,她身上的怨气还有了更厉害的架势。
秦筱筱蹙眉,“你说你干脆就用你这个样子去找害你的凶手好了,没准吓都能吓死她,你来找我,几个意思?
武采女‘呜呜’哭了起来,哭得窗户沙沙作响,杯子也隐隐晃动着。
她的嘴里仍旧发不出声音。
看来弄死她的人早就防着这手,所以那人的院子,武采女根本就接近不了,找其他人又没人能看见武采女,所以没办法就只有来她这里。
秦筱筱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
这一旦给鬼许诺,不达成心愿,就得给鬼缠上。
看来,这事儿,她不亲自处理还不行了。
“行,我知道了,你让我好好想想,用什么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武采女绕着秦筱筱飘了两圈,然后消失在原地。
不会儿,武采女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东西,扔在了地上。
秦筱筱疑惑的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大理寺少卿,张小敬。
秦筱筱指尖摩挲在牌子上疑惑的看向武采女,“你是想让我帮你找这个人查案?”
武采女还未回话,门忽然被敲响。
秦筱筱疑惑的将令牌收了起来。
武采女消失在原地。
“主儿,你刚才喊我么?我听到你在说话。”
是新月。
睡在耳房的新月总是好像听到动静,有些不放心,便过来敲门。
“没什么,你进来吧。”秦筱筱低声道。
新月推门进去。
屋内的地上有一滩水,还格外的寒冷,冷的新月抱了抱手臂,她疑惑的看向秦筱筱,“主儿,这是怎么了?”
“哦,我刚才喝水不小心洒了,新月,你听说过张小敬么?”秦筱筱问。
“听过啊,怎么了?这张小敬可是大理寺的探案能手,只是去年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不见了,不过张小敬经常如此,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消失不见,还见怪不怪?”秦筱筱疑惑。
新月继续道,“因为他并非正式编制,他是能力太过出众,才被特聘为大理寺少卿的,专门查一些疑案难案,查完案子,拿到奖金,就藏起来去赌钱,赌完身无分文又出来。他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听闻他年轻时伤了脸,所以他常年便将脸遮挡起来示人,并没有人见过,他具体长什么样。”
听到这里秦筱筱总算是明白,武采女为何要把刚才那令牌给她了。
这是给她找了一个身份啊。
“好,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你早点去休息吧。”秦筱筱低声道。
新月点了点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水转身离去。
秦筱筱朝着长条桌走去,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符箓,拿起剪刀不会儿一个小像出现。
她唇角勾勒着,将小像丢在了地上。
一个长得和秦筱筱一模一样的人便出现在了屋子里,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眼神里没有什么光彩,脸色看起来也更白。
“去床上躺着。”秦筱筱低声道。
那纸人便跟着说道,“去床上躺着。”
然后纸人便躺在了床上。
秦筱筱穿着一袭黑色夜行衣,然后取过张小敬的腰牌,挂在了身上,再用面巾给自己包裹好,转而足尖一点,快速离去。
-
是夜。
倚梅殿灯火仍旧亮着。
陈长歌坐在贵妃椅里深色凌厉。
“怎么回事,让你们办个事情都办不好,先前溺死个猫没溺的死,如今溺死个人,还叫人发现了。”
“这件事情尽快处理好,若是再处理不好,你们自己看着办。”陈长歌低呵一声,手掌拍在椅背上,一改往常柔和模样。
“是。”两名属下快速的退了下去。
陈长歌揉了揉眉心,不行,这件事不能再相信他们。
想到这里,陈长歌走到案桌前提笔,写了封信传了出去。
秦筱筱一路来了大理寺。
看门的远远瞧着秦筱筱还以为看花了眼。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张小敬么?怎么?钱又花完了?”
秦筱筱在自己身上下了个咒,借着张小敬的腰牌上残留的张小敬的气息,掩盖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和张小敬熟悉的人见到她,便会以为她是张小敬。
“是啊,最近有没有什么悬案接啊,好让我再大赚一笔。”秦筱筱走上前,粗狂着声音说道。
那人上前用力一拍秦筱筱的背,作势就要搂住她的肩膀,秦筱筱侧身不着痕迹的躲开,“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咬耳朵,什么毛病?”
秦筱筱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人。
他的腰牌上写着——赵岚。
赵岚睨了他一眼,跟着鄙夷道,“以前也不知道谁最喜欢咬耳朵,现在倒好意思吐槽起我来了。”
“怎么说?”秦筱筱挑眉。
赵岚早就习惯张小敬的怪脾气,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便开口道,“就是前些时候被关进大理寺的武大人家的女儿武采女死了,掉进井里面淹死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是自缢而亡,但皇上还让查,这可怎么查?”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桩事便交给我吧。”秦筱筱也不知哪儿揪出来一根草,塞进嘴里,剃了剃牙道。
“啧啧,兄弟我劝你这桩案子可被染,瞧着不像是桩小事,万一后面牵扯多了,你这没钱没背景的说不准就被拉出来当垫背的,咔。”赵岚比着手刀对着脖子划了一下。
她倒是不想管,现在不是被武采女那冤魂缠上,不管也不行么?
这件事其实不用查,用猜也能猜到是哪些人,后宫嫔妃就那么些,哪几个和武采女有纠缠一盘问就知道。
但在后宫里,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放到台面上,空口白话是不行的。
“行了,到我们大理寺的案子,哪一桩是小事?不跟你说了,我去领差事,改明儿请你喝酒。”
“得了吧,就你还有钱请我喝酒?还是明儿我请你吧。”赵岚吐槽。
秦筱筱笑着锤了他一下。
面圆,两颊有肉,眼大如牛,是个善良聪明且重情义的。
忽然间,秦筱筱对这个‘大理寺’有了好感,若哪天在后宫里混不下去了,随便造一个身份,混进大理寺似乎也挺带感。
秦筱筱去领差事的地方,取了牌子。
发布任务的,瞧见她也不好奇她大半夜的过来。
毕竟这张小敬做事,向来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