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见?’阿奴诧异。
大白白了她一眼,‘那你不也能听见我?’
阿奴开心的扑到大白的脑袋上,揪住它的长毛,在它的脑袋上翻滚了一圈。
‘喂,臭女人,起开,谁让你扯我的毛?’大白‘喵呜’大叫一声,虽然它嘴上嫌弃,但是行动上却乖乖趴着,要不然它直接站起身,阿奴就得滚下去。
一猫一灵,继续朝着外面看去。
两个内监将墨北寒扶到了轿撵里,抬了出去。
葳蕤轩重新回归平静。
没有人注意到新月不见了。
秦筱筱被推搡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屋子里。
侍卫十分的不客气,推得秦筱筱一个踉跄,秦筱筱方才为了救墨北寒,耗了五行之力,此时再被这么一推,险些摔倒。
进去之后。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估摸着已经几十年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秦筱筱扫了一眼里面,墙上挂着各种刑具,看样子这应该是宫里面的暗房,用来关押审问犯错的嫔妃和宫婢的。
怨气深重。
秦筱筱蹙了蹙眉,盘坐下来。
刹那之间怨气袭了上来,一道道绿色的光,朝着秦筱筱冲过来,攀爬在她的肩膀上,脸上,拉扯着她的头发。
如果不是她开了天眼能够看见这些污祟,普通人被关进来,只会觉得身上莫名的痛,还有莫名的冷。
这些都是残魂。
是从前被凌虐而死的宫人的残魂,没办法转世投胎,又因为心有怨气没办法消散,就只能被困在这个屋子里,活人进来,吸食活人身上的气,得以继续存在这个世上。
忽而,一道残魂朝着秦筱筱迎面袭来,对着她的腿撕咬过去。
秦筱筱定睛一看,这是一个小宫女的残魂,已经完全没有自主意识了,隐约可瞧见她的双腿是被活生生的打断的,膝盖一下部分吊着残肉,死状极惨。
所以残魂才会喜欢吸食活人的膝盖精气。
然而,残魂还没有靠近秦筱筱,便被秦筱筱身上的五行之气给弹了出去,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来。
“啊~”
“我好痛啊。”
“我好饿~”
“啊……”
周围一道道的“呜呜”的声音,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残魂,有的被夹断了手指。
有的身上的皮肉被烫的没有一块好肉,最终流血流脓,全身溃烂。
有的是被剃掉了骨头,活活疼死。
有的是被开水活活烫死。
还有被放干血的。
秦筱筱看的心里一阵不适,都说古代封建社会是吃人的社会,这哪里是吃人?这是把人挫骨扬灰,还把人魂魄都给打散了,不让人轮回。
真是恶毒至极!
残魂再次朝着秦筱筱围过来,他们太饿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吸食到活人气息,忽然闻到秦筱筱身上的香气,已经顾不得秦筱筱身上的玄气护体。
然而,残魂没有撞到秦筱筱,就再次被撞的弹开。
秦筱筱看的不忍,双手结印,唇瓣微动,往生咒慢慢的响起。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一道道五行之气收敛了柔和的光,笼罩向那一道道残魂,残魂们顿时不再痛苦的哀嚎起来,一个个的全部安静下来,乖乖的立在秦筱筱的面前。
他们大口大口吸收着秦筱筱输给他们的玄气,然后残魂凝聚起来,变成了一只只泛着绿光的萤火虫,透过窗户朝着天空飞去。
在外面守着门的侍卫们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明明不是夏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萤火虫呢?真是奇怪。
秦筱筱的脸色煞白,整个丹田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疼得难受。
她心口一疼,一口血喷洒出来,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她这身子太弱了,一下超度了这么多残魂,到了她的极限,但身为玄术师,见到这么多残魂若不超度,便会陨了道心,对她更加不好。
救不救没得选择,这便是他们玄术师的职责所在。
承乾宫。
古太医过来给墨北寒把了脉。
“怎么样?皇上没事吧?”淑妃站在一旁担心的问道。
古太医神色沉重,须臾,松开了墨北寒的脉搏,站起身来,对着淑妃拱了拱手道,“淑妃娘娘,皇上应该是中了强烈的魅药,好在别废后用放血疗法,缓解了体内的热气,否则……怕是……”
古太医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聪明如淑妃如何能不明白?
她低呵一声,“大胆,在后宫之中,居然发生如此卑劣之事,查,好好查!皇上先前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本宫倒想知道,究竟是谁用这种龌龊的法子。”
淑妃用力甩袖,手下人赶紧去办了。
床上,墨北寒听到这声音,缓缓睁开眼,入目便瞧见淑妃的盛怒。
墨北寒坐起身来,拧了拧眉扶着额,吸了一口气。
“朕这是怎么了?”
淑妃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墨北寒不着痕迹的侧开身躲开淑妃的手,自己靠在床上。
淑妃脸上的神情一滞,收敛了神色,恭敬道,“皇上,您被人下药了。”
“下药?”墨北寒蹙眉。
淑妃点了点头,压低声音,“是魅药,皇上您不记得,是谁给您下的么?”
墨北寒仔细想了想,记忆似乎有一片空白,他只记得晚饭前,他在这殿中批阅奏折的事情,剩下的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缓缓摇了摇头。
淑妃脸色沉了沉,又继续道,“没关系,妾身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
“嗯,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墨北寒唇瓣微动,低声赶人。
淑妃脸上神情微妙极了,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福了福身,“是。”
出了承乾宫,淑妃回头看了一眼,藏在袖笼中的手,紧了紧。
墨北寒扶着额,又想了许久,始终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唤来了宗元九。
宗元九跪在地上,“皇上。”
“嗯,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墨北寒揉了揉眉心。
“皇上,您的确是中药了,不过,是葳蕤轩那位救了您,淑妃娘娘以为葳蕤轩那位害您,所以把她关进暗房了。”
“暗房?”墨北寒低呼一声。
暗房是什么样的地方,宫中没人不知道。
听到这两个字,墨北寒整张脸骤然暗了下来,没有人比墨北寒更厌恶更痛恨那个地方。
所以,当墨北寒登基后,便勒令各宮关停暗房,严重使用私刑。
这个淑妃居然罔顾他的话!
“她在哪个暗房?”墨北寒唇瓣微动,声音冷寒道。
“在慈宁宫暗房。”
“慈宁宫暗房?”
墨北寒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
宗元九背脊一凉,整个承乾宫都仿佛凉了三分。
他掀开被子,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朝着慈宁宫暗房走去。
慈宁宫现已空了,没有太后。
绕过慈宁宫前院和前殿,来到后院矮屋,推开门,墨北寒怔愣原地。
只见秦筱筱躺在地上,面无血色,唇瓣边还挂着血珠,地上亦是一摊血水,看的他心头抽疼,快步上前弯下腰来,一下将秦筱筱打横抱起,朝着外面阔步而去。
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又是亲自抱在怀里。
又是抱回了无人在侧的承乾宫。
又是亲点了朔春来查看秦筱筱,朔春说秦筱筱伤了心神。
墨北寒便一道旨意下来,淑妃罔顾圣旨,启用暗房,撤凤印,无召不得出。
此昭一下,各宮骇然。
看来,皇上这是要重新宠幸废后。
说不定,不需要多久,废后就要重新被立了。
留言一出朝堂上下都慌了,各自心里面都揣着想法。
最难受的当然是淑妃,最开心的自然是陈长歌。
倚梅殿里。
陈长歌站在窗边,看向承乾宫的方向,唇角勾勒着。
“呵,秦筱筱,看看这次谁还能救得了,要怪就怪你独受墨北寒宠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