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筱鄙夷的说道。
宗政衍不干了,挑了挑眉,“你还好意思说,我如今都已经三十有八了,却从年头忙到年尾,连相亲的时间也没有,如今我老母亲也已经快六十了,她催着我回家娶妻生子。”
“我在大理寺期间,也已经干满了一千个案子,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们了。”
秦筱筱拧了拧眉,在这古代,还反内卷,工作到三十八岁就想要退休了,这日子过得未免也太潇洒。
她真是酸了。
秦筱筱还想说写什么,宗政衍便直接站起了身,“好了,我先走了。”
说着宗政衍就脱下了官服,放在了桌上。
秦筱筱抽了抽嘴角,大可不必这么直接。
“等下,我是想要来问一下宫中的案子具体情况的。”秦筱筱上前拦住了宗政衍。
宗政衍把自己的腰牌摘下来,放在秦筱筱的手里,“这件事,你自己去宫里面查吧。”
“还有我那一万两银子呢?”秦筱筱又问。
宗政衍脚步一顿,想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抽出了一叠银票,一共十张,宗政衍扣下来六张,塞了四张到秦筱筱的手里,“这个给你,先前你还欠我六千,刚好这次还了。”
说完,宗政衍足尖一点,消失在了大理寺。
秦筱筱:……
她再次震惊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严肃的大理寺。
从正堂出来,院子里,来来往往忙碌的人,没一个人搭理她,她觉得没意思,便足尖一点,朝着皇宫而去。
既然打听不到什么,就只能自己查了。
刚刚到了皇宫,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是夜锦风。
夜锦风瞧见他,快步走了过来。
“张小敬,你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
“找半天?你找我干什么?”
秦筱筱挑眉看了一眼夜锦风,难不成淑妃的事情,他也想管。
“淑妃出事了。”夜锦风满是焦急的说着。
“嗯,所以呢?”秦筱筱满是疑惑。
昨夜,他露出那副表情,秦筱筱还以为他会痛苦一下,但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有时候,秦筱筱真的怀疑,这个夜锦风有人格分裂,晚上的夜锦风和白天的夜锦风简直判若两人。
夜锦风最后看了看,然后扯着秦筱筱的胳膊,躲到了暗处,压低声音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淑妃娘娘在入宫之前,和我的关系么?你明知道,她与我青梅竹马,我自小对她便……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还问我,所以呢,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师兄?”
夜锦风眼眸一敛,语气里面透着恼怒。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青梅竹马,不过是夜家和淑妃的母家叶家,有点交情罢了,而夜锦风见过淑妃许多次,从小便被淑妃身上的将门虎女的气质给吸引。
夜锦风单相思罢了。
这件事从前的张小敬是知道的。
秦筱筱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夜锦风。
“你喜欢淑妃?”秦筱筱不敢置信的问道。
夜锦风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筱筱,尤其是她脸上遮挡着的面具,喃声道,“你不是张小敬?”
秦筱筱心里一虚,“什么叫我不是张小敬?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不是张小敬,我还能是谁,倒是你变得不像样子,天天心里都在想写什么。”
“你如果是张小敬,怎么会不知道我对淑妃的情谊,还露出这副表情?”
夜锦风从腰间抽出扇子,在手中展开,尖锐的扇骨露出来,夜锦风温和的眼眸里,此时满是杀气。
“那我记叉了?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废后来着。”秦筱筱面上镇定自若,心里面其实已经乱成了一团。
夜锦风瞧了瞧他,这才收了扇骨。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废后,废后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和六王爷不清不楚也就算了,还吊着皇上,也就皇上心甘情愿的受她欺骗。”
提到废后两个字,夜锦风眼眸里露出一丝丝的厌恶。
秦筱筱身形一晃往后退了一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晚上经常去葳蕤轩的不是夜锦风?
可是,如果不是夜锦风,那又是谁呢?
墨北寒?
不,不可能。
废后给墨北寒带了一个大绿帽子。
以墨北寒的性格,怎么可能还对废后这么好?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
秦筱筱脸色惨白,气息虚浮,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夜锦风拧眉担心的上前扶了一把秦筱筱,“怎么了?我瞧着,这次你回来,哪里都不对劲。”
“我……先前和你除祟的时候,受了点内伤,还没恢复好。”秦筱筱捂着心口,心脏的地方,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好疼,好疼,疼得她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原来,对一个人动情的感觉这么难受么?
夜锦风看着秦筱筱的神情,发现她不是装的,便赶紧的伸手捏向秦筱筱的手腕,“我帮你把脉看看。”
秦筱筱不着痕迹的躲开,低声道,“不急,先去看看淑妃娘娘那边是怎么回事吧。”
“嗯,好,走。”
夜锦风足尖一点,神色满是焦急。
秦筱筱看着他这样,心中大抵有数了。
不管经常在晚上来葳蕤轩的人,是不是墨北寒,那个人都绝对不是夜锦风。
两人来了淑妃的宫殿。
淑妃听说是大理寺的人来查案,快速的朝着外面走去,看见来人是夜锦风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转瞬即逝恢复了正常。
“张大人,你来了。”
淑妃喊了一声。
秦筱筱点了点头,“死者在哪里?”
“还在房间,现场都本宫都没敢让人动,就等着您亲自过来验尸。”淑妃说着,对秦筱筱做了一个请,亲自引着秦筱筱朝着右边走去。
边走,淑妃压低声音边说道,“上次的事情,谢谢你,这次的事情若是你也给本宫办好了,那本宫一定会感激不尽,许您一个大好前程。”
“淑妃娘娘的话严重了,我向来懒散的很,不需要什么大好前程,查案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在下只要好好查案便好。”
淑妃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能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和一道热烈的目光注视。
她心里面一阵厌烦。
两个已经不可能的人,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
难道不知道,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么?
秦筱筱推开门,迎面一股死尸的味道铺面而来。
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被吊在了房间正中央,双脚悬浮,双手呈自然舒展的状态垂了下来。
她的脸色铁青,舌头伸了出来。
乍一看,就是吊死的明显症状。
但,一切还得全部调查结束之后,才能够下定论。
她的目光现在房间里搜罗了一遍,没有感觉到任何怨煞之气,也没有见到什么鬼魂。
秦筱筱走到尸体的面前,先围着尸体查看了一遍,看了一眼尸体的鞋底,鞋底干干净净的,裙摆也干干净净,很显然,她换完了这身华丽的衣服,也没出去溜达显摆一圈,就吊死在了这里。
“怎么样?是不是自杀?”淑妃压低声音追问着。
“还不知道。”秦筱筱低声道。
她的目光继续在捕捉着这个房间的细节。
吊死这个尸体的是一个白绫,不是简单的把脑袋搁在上面的那种上吊。
白绫缴了两圈。
就在这个时候。
门外忽然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声高呼声响起:“皇上到!”
墨北寒一身龙袍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周身的气场十分的寒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俨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的模样。
秦筱筱实在是没有办法想想,这个男人会是经常来葳蕤轩,跟她温柔说话的男人。
如果说此时的墨北寒是千层冰窟,那晚上来看她的墨北寒便是夏日暖阳。
墨北寒跨步进来,感受到秦筱筱炙热的目光注视,回看了过去,“怎么样?”
秦筱筱收敛了目光,双手抱拳,微微弯腰,“臣也是刚刚来,还没有细查,得等着尸体放了下来,继续检查。”
“嗯,放吧。”
墨北寒扫了一眼尸体的脸,然后便坐在了一旁圈椅上,神情淡漠道。
仿佛此时死的不是墨北寒的一个妃子,而是不足为道的一只野狗,野猫。
秦筱筱对墨北寒先前的怀疑,再次打消。
不,他不是这般冷漠的人,他绝对不可能是墨北寒。
两人上前,抱住了尸体,放在了地上,一枚玉佩应声掉落。
秦筱筱瞧了一眼那个玉佩,十分的眼熟,似乎先前夜锦风拿来给她抵债的玉佩刚刚好是一对。
夜锦风的玉佩上是竹叶,这个玉佩上是菊花。
秦筱筱犹记得,几次见到那个淑妃,淑妃的衣裳上都绣着菊花,难道……这玉佩是淑妃的?
果然,众人见到玉佩,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淑妃娘娘。
秦筱筱弯下要来,将玉佩捡了起来,高举到淑妃的面前,低声问道:“淑妃娘娘,这个玉佩,该不会是你的吧?”
淑妃脸色乍变,连忙将这玉佩扯了过来。
“这曹贵人,竟偷本宫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