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风足尖一点,跃上墙头,这次是彻底的离开,从这之后,夜锦风便搬离了皇宫,搬到了京城郊区,随意买了一处宅子,除了每七天上朝报道一次,夜锦风便终日窝在院中。
此事后话。
淑妃抬头看着夜锦风离去的背影,捂着心口,难受的无法言喻。
她憋闷的实在是难受,乳母嬷嬷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搀扶住她的胳膊,“娘娘,不如出去走一圈吧,散散心,这样好受些。”
淑妃随意的点了点头,任由着她搀扶着自己朝着后花园而去。
这般走着走着,竟看见了站在一棵梅树下,披着斗篷的陈长歌。
此时天寒地冻梅花开的正好。
鲜艳的花朵,衬的陈长歌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淑妃也听说了陈长歌借着身体不好缠着皇上住进了皇宫的事情,但皇上居然从承乾宫搬了出去,随意找了一处小宫殿住了进去。
承乾宫便空给了陈长歌住,偶尔回去一下,遇见陈长歌了,也赶紧避走开。
陈长歌如意算盘落了空。
那些本羡慕陈长歌的宫妃们,在背后好生嘲笑了陈长歌一通。
其实,她不也是么?
皇上许她凤印,却因为一点事情,又将凤印撤了回去,说是看重她,也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淑妃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站住。”
陈长歌眼角余光扫了淑妃一眼,低声喊道。
淑妃脚步顿住,“梅妃。”
陈长歌眉头一挑,瞧着虚弱的眼眸里,透出不善,“你笑本宫?”
“梅妃想多了,本宫没有笑你,不过是笑我自己罢了。”淑妃柔声道。
“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你不过是和那帮妃嫔一样,觉得本宫即便是入了承乾宫,也得不了皇恩,但本宫好歹也住进来,只要本宫足够有耐心,迟早有一天能惹得皇上回头。至于你们……呵,想都不要想。”陈长歌压低声音说着。
淑妃挑眉,陈长歌这是想皇恩想的魔障了吧,居然开始假想起来。
“梅妃你还真想多了,本宫乏了,就不和妹妹聊天了,先行告辞。”
话毕,淑妃转身便要走。
“你不准走。”陈长歌伸手扯住淑妃的衣袖。
就在此时,陈长歌眼角余光看到了墨北寒的身影。
淑妃转身看向陈长歌:“梅妃,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转身的动作正好挥开陈长歌的手,陈长歌往后退了一步,一下摔倒在地上,远远的看着,就好像是淑妃推了陈长歌似得。
“啊!”
陈长歌低呼,手掌撑在地上,掌心中渗透出血来。
“淑妃娘娘,就算是你嫉妒我,也大可不必如此啊。”
淑妃诧异了一下,“你胡说什么。”
墨北寒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垂眸看着地上的陈长歌,又看了看淑妃。
淑妃脸色一白,定定的看着陈长歌终于明白了过来。
“皇上,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断然不会去推梅妃娘娘的。”淑妃咬唇低声解释道。
陈长歌一下朝着墨北寒扑过去,揪住墨北寒的衣袖哭诉道:“皇上,淑妃姐姐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淑妃姐姐,她就是一时妒火上涌,才失去了理智做出这种事情来。”
墨北寒深深的看了陈长歌一眼。
陈长歌被这个眼神看得心头一冷。
“看样子,梅妃也并非不可出承乾宫,此时不是便出了?”
“来人,送梅妃和淑妃各自回宫,梅妃在宫里好好养身体,若有差池,倚梅殿中所有人陪葬!”
“淑妃若是闲得很,便在宫中抄写经书九百九十九遍,什么时候抄完了再出来。”
墨北寒低呵一声,周身都噙着戾气。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不敢再多说什么。
墨北寒一甩衣袖,转身回了承乾宫。
宫内传来墨北寒一道冷冽的声音:“来人,把这殿内,别人用过的东西,都给朕烧了!”
陈长歌咬了咬唇,脸色白的吓人。
淑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陈长歌于墨北寒到底是救命恩人,墨北寒都能如此对她,更何况是自己?
陈长歌挖了淑妃一眼,便由宫人搀扶,回了倚梅殿。
只有她知道,当年救墨北寒的人,并非自己,而是……秦筱筱。
那又怎么样,要怪只怪他们之间芥蒂那么深,她才有机会冒领了这功,秦筱筱也没到墨北寒跟前去解释。
墨北寒将四瓶血解药放到了木盒里,和碎银几两、素银簪子、蜡封金叶放在了一起,扣上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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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筱筱沿着地道走了约莫而是几分钟,便到了宫外面。
秦筱筱双手环胸,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外面的空气就是香。
阿奴扒开秦筱筱的衣裳,探出小脑袋来,‘主人,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秦筱筱垂眸看了一眼阿奴,“先看看这京城里,有没有地方有邪祟,换点碎银子花花。”
‘咦?你先前破了案子,不是换了许多银子么?你的银子呢?’
“换成银票,上次回去给无名山庄和青云会分了,他们刚刚运转,要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哦,哦。’
阿奴点了点头。
秦筱筱足尖一点,找了一棵巨大的树,飞了上去。
整个帝都,一览众山小,都落在了秦筱筱的眼眸里。
便瞧见,一个宅子,周身笼罩着怨煞之气,散发着紫光。
这怨煞之气已经露出紫光了,说明缠上这户人家的东西,可不了得。
秦筱筱身子一旋,落在了地上。
她一身暗红色长衫、用黑色的带子束着袖子,头戴着一个毡帽,一副侠女装扮,真的有几分捉妖师的味道。
她朝着那户人家走过去。
还没靠近,就瞧见屋子围了一群人,对着这宅子指指点点。
“看见了么,今天又是这样,啧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啊。”
“是啊,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成这样了。”
“哎,估计是八字硬呗,这样的,还是别祸害人了。”
“是啊是啊,自梳吧。”
秦筱筱疑惑的凑上前,“怎么了这是?”
“呦,你还不知道啊,这刘家的小闺女,今年二十了,老姑娘了,近五年许了五家,结果都是刚刚定下婚事,人就没了。”
“啧啧,这不,昨夜未婚夫又死了,那户人家上门哭闹呢。”
“哎!要我说,就是这户人家贪图刘家闺女的嫁妆,不然怎么会这样?心大还说自己儿子命硬,再硬能硬的过这户人家?”
“就是,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秦筱筱算是听明白了,这女人的命格特殊,克夫。
不过,瞧着这宅子的怨煞之气这么浓重,应该不单单是这女人的命格问题。
得进去看看才知道。
秦筱筱拨开人群,“让让,让让,让我进去看看。”
阿奴缩在秦筱筱的怀里,‘主人,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这宅子有森森鬼气,这宅子不干净啊。’
“嗯,我也感觉到了。”秦筱筱压低声音道。
挤了半天,秦筱筱才把大爷大妈给挤了开来,一下冲进了院子。
好巧不巧的,冲到了正在拉扯打架的人正中间,摔坐在地上。
几个人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秦筱筱。
秦筱筱眼眸一转,故作高深的在原地盘膝而坐,“此处,怨煞之气过重,凝聚于此,而不散,久而久之难受了便要闹人,这屋子的姑娘,并非真克夫之命。”
“不管是不是克夫之命,我儿子都死了,有什么用!”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妇人扯着嗓子喊着,想到这里便哭得更大声了,伸手用力捶打着站在一旁的自家男人,“都怪你,就看着那几两银子的嫁妆,非要讨这门亲事!我不管,你还我儿子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