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也没有追问,只敢悄悄的陪在一边,安安静静的谁也没再打扰秦筱筱。
秦筱筱处理了伤口将血衣在院子里烧了,转而回了屋子,关上了房门,重新用八卦镜做了一个聚灵阵休息。
墨北寒知道是秦筱筱来了之后,犹豫了片刻,便想追过来。
床上,陈长歌却猛烈的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来,他只好先喊来朔春来看陈长歌,折腾了许久,几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此时,换了玄色长衫匆匆赶来。
看门的内监瞧见是墨北寒远远的让开。
墨北寒扣住了门环,往外拉了一下,发现拉不开。
思索了一瞬,他伸手轻轻扣了扣门。
院内寂静无声许久没有反应。
墨北寒的手抬了又抬,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转身离去。
回了承乾宫,墨北寒叮嘱内务府给葳蕤轩多送些补血补气的便没再去。
他知道此刻她定在气头上。
一连三日。
墨北寒都悄悄来葳蕤轩门外查看,但葳蕤轩的门就是打不开,好几次他想要直接进去,但都犹豫了。
秦筱筱在院内心口仿若闷着一团气。
就算暂时拿不到龙骨,她为什么又要待在这皇宫里受这种气,直接出宫去好了,走的远远的,建立一个强大的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的势力,让墨北寒都忌惮的势力,然后再浩浩荡荡的回来,直接让墨北寒把龙骨给她双手奉上,岂不快哉?
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本正在盘坐的秦筱筱气得站起身来,一甩衣袖。
阿奴钻出她的怀里,歪着脑袋,盯着秦筱筱看了看,比划着,“怎么了?”
“出宫,这宫里我是待不下去了。”秦筱筱低呼。
锦雀拍着翅膀从树上飞下来,几次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主人,其实这些天皇上都来了,您要不要听皇上当面说些什么?或许是误会呢?”
大白盘在一旁的桌上摇了摇尾巴,“喵呜”一声表示同意。
秦筱筱抿了抿唇。
“我想清楚了,不管误会不误会,我都应该正视他的身份,他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就算现在没有宠幸妃子,将来也会宠幸妃子。”
“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也是淑妃、梅妃、如妃她们的,若是他只对我一个人好,对她们亦是不公,若让他对她们生出情爱,亦违背我的意愿,既然如此,不如趁着现在情未深,断个明白干净。”
秦筱筱说的决绝且坚定。
这不是她随便说说,这是她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亦是身为一个玄门顶级女玄术师,深思熟虑过的。
锦雀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
“主人,您真的想清楚了?”
“有什么想不清楚,人生又并非情爱,能做的事情有太多了。”
秦筱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扬起笑脸来,忽然间觉得这世间一切都变得那般美好。
“好吧,既然主人想好了,您准备怎么出宫?”锦雀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
每次都要从这葳蕤轩绕到原冷宫的枯井里出去实在是太麻烦了。
秦筱筱的目光在院子里搜索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了古树的根系下面。
有了!
她打了一个响指,唇瓣微动,默念着咒语,她先前意外开的天眼,精光一闪,看向古树的根系,然后那些复杂盘错的根系便全部显现在秦筱筱的眼中。
果然,便瞧见其中有一个分支一直蜿蜒着朝着原先的冷宫枯井延伸过去。
她只要沿着这根根系,挖条隧道和先前的那个冷宫枯井的隧道,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秦筱筱便没有犹豫,足尖一点,从树上扯下一片树叶来,放在了唇边,慢慢的吹起诡谲的音符。
这葳蕤轩因为被她做了一个大阵,所以这些音符也被隔绝了起来,从外面人耳是听不到的,但蛇可以感知到这些震动。
夜深。
一条条的银环红蛇,沿着红色宫墙的墙角慢悠悠的朝着葳蕤轩爬过去,足有上千条。
但因为宫灯昏暗,巡逻的人都在中间游走,所以谁都没有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不过半个时辰,葳蕤轩的院子中央,就爬了约莫上千条的银环红蛇。
大白吓得“喵呜”一声,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全身的长毛都炸了起来,像是被电电了似得。
锦雀看着的这一幕也是鸟皮发麻。
阿奴缩在秦筱筱的怀里不敢出来。
秦筱筱白了大白一眼,无语道:“要说锦雀和阿奴怕蛇也就算了,你一个猫居然也怕蛇,真没出息。”
“喵呜!”
大白趴在树上气呼呼的朝着秦筱筱龇牙咧嘴。
臭女人,你还好意思说,又弄这么多蛇来干嘛!
秦筱筱睨了它一眼,继续催动着树叶吹动着音符。
银环红蛇立即排成队整齐划一的开始顺着古树的一支树根钻着,挖的极快。
天亮了,地道便也挖好了。
为了防止坍塌,秦筱筱还画了符箓,在地道里面布了一个阵法镇压。
一切搞定。
秦筱筱先回了院子。
不知道这次出宫,还回不回来,所以想了想,秦筱筱决定先把该处置的事情都处置好,再离开。
她回了屋子。
拿起了桌上的匕首,想了想还是顺着掌心一划,然后咬着牙往一个瓶子里放着。
一滴滴鲜红色的血凝聚着金光。
一瓶放满,秦筱筱还没有什么反应。
两瓶放满,秦筱筱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泛白。
三瓶放满,秦筱筱的眼前开始有些发黑。
四瓶放满,秦筱筱险些倒下。
晶莹剔透的白玉小瓶子,鲜红色的液体从里面若隐若现散发出妖冶的光来,被秦筱筱一把握在了掌心中。
秦筱筱深吸了一口气。
疼得她抽吸。
这么多的血已经足够墨北寒全部解除体内的毒素,她对墨北寒也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什么都不欠了。
连带着这原主肚子里欠他的一条命,都还了。
秦筱筱咬了咬牙,扶着桌子缓了许久。
但是怎么把这些东西给墨北寒是一个问题。
秦筱筱想了想,推开窗户,朝着趴在树上的大白看了看,吹了个口哨。
大白微微抬起头,瞥了秦筱筱一眼,然后又垂下去继续睡了。
秦筱筱微恼。
这是猫?这分明是猪,每天不是在睡得路上便是在睡。
秦筱筱抽出一枚银针,对着大白的射过去,大白睁开眼睛,快速的跳跃着躲开。
大白朝着秦筱筱龇牙“喵呜”一声。
一跃而下,气势汹汹的朝着秦筱筱冲过去。
臭女人,你差点弄死我,你知道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筱筱一把拎住大白,塞了一个装着瓶子的锦囊给它挂在了脖子上,然后拍了拍它的脑袋:“帮我把这个送到承乾宫去,不然我要你小命,听见没有。”
“不是说看开了么?怎么还往那边送东西?”大白瞪大着黑溜溜的眼睛咕噜噜的说着。
秦筱筱弹了一下大白的额头,“有些事情总要了结,这东西,便是在我和他之间做一个了结。”
“快去,不然我扒了你的皮做围脖。”秦筱筱凶巴巴的瞪了它一眼。
大白哼了两声,老老实实的一跃而起朝着承乾宫而去。
墨北寒坐在书房的檀木圈椅里,长条桌上摆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有碎银几两、素银簪子一支、还有一个做了蜡封处理的金色树叶。
他捏着素银簪子把玩着,若有所思。
大白顺着窗户一跃而入。
外面传来宗元九的喊声:“猫,长毛白猫跳进去了!快抓啊!”
说着,外面的人就要进来。
墨北寒敛眸道:“不必进来!”
“是。”宗元九应声又招呼着内监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