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挣扎着,用力的挣脱开乳母,眼睛看向墨北寒,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得,快速的跳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哇,这位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
“嘿嘿嘿,哥哥,你可以留在家里陪我玩儿么?”
少女朝着墨北寒眨巴眨巴眼睛,满眼的纯真无邪。
墨北寒拧了拧眉看向卫王。
卫王连忙上前,将少女拉到身后歉意的说道:“皇上,这是小女嫣然,身体不好,冲撞圣上,请恕罪。”
“这病似乎看起来很特殊,可请太医瞧过了?”墨北寒问。
卫王眼眸明显的闪烁了两下,勉强的笑了笑:“谢皇上关心,已经请过了,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不好,只能严加看管。”
“哦?是么?”
墨北寒神情不明。
卫王心里面打鼓,秦筱筱上前一步,瞧了瞧墨嫣然,对着卫王道:“在下刚巧会些医术,专门治疗那些娘胎里面带来的疑难杂症,不如让在下替郡主诊断一下?”
“还是不必了,这病本王曾遍访名医都没能瞧出来原因,就不劳烦这位护卫了。”
“乳娘,还不快把嫣然带下去,休要再惊扰皇上!”卫王厉呵。
乳娘再次上前,朝着墨嫣然走过去。
墨嫣然撇着嘴哭丧着脸,“呜呜,爹爹是坏蛋,爹爹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坏蛋。”
“小姐,您快回去吧。”
乳娘扯着墨嫣然就要走。
墨嫣然一把甩开了乳娘的手,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似得,整个人噎在原地。
卫王一惊连忙跨步过去扶住了墨嫣然,“嫣然,你没事吧!嫣然。”
墨嫣然浑身开始抽搐着翻着白眼,双手捏的跟个鸡爪子一样,呼吸困难。
“来人,药!小姐的药!”卫王低声喊着。
边上的奶娘赶紧打开随身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粒药,放在掌心捏了送进墨嫣然的嘴里。
秦筱筱的目光扫了一眼那粒药丸。
药丸上飘散出一股血腥气,而且和土屋里面的血腥气十分的相似。
秦筱筱怀里的阿奴,也不由的拍了拍她。
‘这药丸的味道,有地牢里面的味道。’
秦筱筱环胸,手轻轻的按住了阿奴,手指点了点,示意她知道了。
一粒药丸下肚,墨嫣然的脸色好转起来,呼吸也平稳下来。
卫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微微凹陷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嫣然,你可吓死爹爹了,你知道么!”
墨嫣然眼巴巴的看着卫王,像是知道自己闯祸似得,又开始心疼自家爹爹来。
“爹爹别哭,嫣然听话了,嫣然乖。”
“嫣然这就下去,等爹爹忙完了再来。”墨嫣然低着头,撇了撇嘴又吸了吸鼻子,拉着奶娘的手,朝着墨北寒摆手,“好看哥哥,我要下去了,下回再来找你玩。”
“嗯。”墨北寒唇角微微勾勒。
墨嫣然被乳娘带了下去。
墨北寒转而对着卫王道,“原以为皇叔只身一人,却不想竟还有一个女儿,为何不上报朝廷,朕也好赏个封号。”
秦筱筱这才想起来,这少女刚才一屋子里的人,都称呼其小姐,而不是郡主。
卫王回视着墨北寒不慌不忙道:“皇上有所不知,她其实也不过是故人之女,本王也不过是收养在自己跟前,没有皇族血脉,如何敢向皇上,再讨要封号啊。”
“哦?是么?”
墨北寒抬眸看向卫王。
卫王皮笑肉不笑的回着:“是啊。皇上还是继续游玩吧。”
“朕饿了,也累了,给朕准备个厢房,朕要在此歇脚。”
墨北寒说着,便背手往回走。
卫王眼眸一眯看着墨北寒的后背,寒光一闪。
这分明是故意的,皇上就是有备而来。
但是现在也不能直接赶皇上走,只能先应付着,然后从长计议。
“皇上请。”
卫王跟了上去,然后让人将王府最尊贵的客房收拾了出来。
一番招待,各自回房。
身为墨北寒的贴身护卫,秦筱筱和他被安置在一个屋子里。
屋外站着一排守卫,两人若是说话,势必会被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秦筱筱早有准备抽出一张符箓来,在指尖点燃,符灰一撒,瞬间将房间和外面形成了一个屏障。
窗户印着符箓营造出来的假象。
屋内,秦筱筱朝着墨北寒低声道:“没事了,现在可以说话了。”
“嗯,刚才你可发现了卫王女儿身上有什么异常?”墨北寒朝着秦筱筱追问。
秦筱筱点了点头,“嗯,发现了。卫王女儿吃的药,气味和我们先前去的草屋味道一模一样,和窈窕楼地牢里面的味道亦是一样,所以我觉得这卫王搞出这些动作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敛财,而是跟她的女儿有关?”
“嗯。”
墨北寒闷哼一声,他也是这么猜测的。
“有没有更具体的猜测?”墨北寒又问。
秦筱筱随意在圈椅里坐下,从桌上拎起了茶壶,拿着一个杯盏,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沉思了一瞬,秦筱筱又道:“具体的,怕是今晚就知道了。”
“嗯?”墨北寒挑眉。
“我瞧着卫王沉不住气,兴许会来个杀人灭口。”秦筱筱唇角勾勒,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所以,我们只要继续等一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
墨北寒又是一声闷哼。
他亦是这么猜测的,只是他原以为秦筱筱会有更深的猜测,没成想竟和他一样。
墨北寒踱步,朝着床榻走去,直接忽略了秦筱筱,斜靠在上面,睡下。
秦筱筱眨了眨眼,四周看看,这屋子里,就这一张床,他睡了,她岂不是要睡踏板上?
她快步走到床榻边,没好气道。
“你就这么睡下了?”
墨北寒微微睁开眼,略显疑惑的看向秦筱筱,“有何疑义?”
秦筱筱:……
“那我呢?”秦筱筱问。
墨北寒思忖一瞬,然后往里面挪了一点。
这赤果果的暗示实在是太过明显,秦筱筱的耳垂微红。
她这身子的原主是皇后,既然是皇后,那怎么着都有大婚之喜,同睡一起的确不奇怪。
只是……
这对她来说,很奇怪啊!
“我,我一个人睡习惯了,不习惯和人同睡。”秦筱筱慌乱道。
“谁说,你允许和朕同睡了?”墨北寒挑眉,冷声提醒了她一句,“你现在是个侍卫,你该去梁上挂着。”
秦筱筱:……
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虽是玄术师,但也不代表她得每晚都在梁上挂着。
秦筱筱愤,算了,等会儿还不一定能睡得好。
她足尖一点还是挂在了梁上,不会儿便呼吸均匀。
墨北寒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秦筱筱的侧脸,她的身子才好,便开始奔波,看得出来她很累,此时即便是倒挂着,仍旧睡得很熟。
王府主院,主屋。
卫王附背而立,下首跪了一群黑衣暗卫。
“王爷,没有找到王天师。”
“没找到?怎么会没找到呢?”
卫王蹭的一下转过身来。
黑衣暗卫的头压的更低,“非但没找到,而且……”
“而且什么?”卫王眉头一扬。
“而且我们到的时候,土屋已经变成一片焦乌,烧了个干干净净,别说是人,连个骸骨都没有。”
“什么?”
卫王眼眸睁大,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事情怕是真的压不下去了。
卫王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有些事情一错便不可回头,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卫王眼眸一眯,缓缓抬起手来,然后用力落下。
没有一字一句,亲信却已知晓其意。
“是!”
暗卫拱手应声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