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但不能让你轻易的死。在牢里好好待着,好好干活,想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想清楚之后余生多做好事,为自己赎罪。”
“我没错!我就是没错!”宗继拾大喊着。
秦筱筱反手一巴掌朝着他的脸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血顺着宗继拾的嘴角流下来。
“你可怜,那几个宫女就不可怜了么?你凭什么害死她们!你不想活,她们想活!”
秦筱筱低吼出来。
宗继拾愣了一下,神情恍惚着。
秦筱筱知道他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轻嗤一声,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符箓来,然后双手结印,符箓燃起,符灰散落,飘散在宗继拾的面前。
宗继拾的脑海里浮现出五名宫女死前的凄惨样子。
一个人活活的被木头钉穿。
一个人活活的被钝器击打而死,鲜血流满一地。
一个人活活的被火烧死,烧的皮肤表面冒着泡泡,泛着油光。
一个人活活的被土掩埋起来,眼真真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迎接死亡,想要挣扎,却挣扎不了。
最后,那人用湿了水的帕子,闷在自己的脸上,活活的把自己闷死、淹死。
这一幕触目惊心。
他知道五名宫女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死前这么惨,受到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而且,其中两名宫女和他进宫时日差不多,从前还一起聊过天,玩耍过。
“啊!!”
宗继拾痛苦的大喊着,肠胃一阵反胃,匍匐在地上一边干呕着,一边哭喊着。
这次,是真的后悔了。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即便后悔也不能让那五名宫女活过来。
秦筱筱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痛苦,继续道:“那人的目标很大,除了已经死去的五名,至少还有十名女子被盯上,这十名中五名是一等宫婢,五名是嫔妃。”
宗继拾一听,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扯住秦筱筱的衣摆,朝着地上重重的磕头,哀求着。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那些人。我知道错了,求你了。”
“嗯。人,我肯定会救,至于能不能救成功,得看你知道多少了,你现在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秦筱筱低声道。
“我、我就知道这个人和卫王应该有点关系,曾经我出宫替师父采买,亲自把资料给他送去了一波,我瞧着他周身黑色的袍子遮挡,脸也只露出一半来,但隐约能看到那张脸十分的丑陋,皮肤干涸皱起,像是个八十岁的老翁。”宗继拾说着。
秦筱筱点了点头,知道这次他没有撒谎。
“嗯,好。”
她看向墨北寒。
墨北寒转而对着宗元九冷声道,“处理好伤口,按律法,关押大理寺。”
“还。”宗元九躬身,将宗继拾从地上拖起来,往外面带去。
秦筱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惆怅了一下。
什么时候,她才有能力,在这大旭,修改律法,废奴止戈,解放妇女,让每个人真的做到人人平等,只要付出劳动,就能获得相应的报酬,管理者只是拿着薪水的不同岗位的人,并不高人一等。
什么时候,她才有这个能力啊!
墨北寒将她的心声全部听在了心里。
原来,她现在竟有这么多想法么?
难道说……真凤觉醒,难道指的便是她这颗,想要造福百姓,造福万物的大地之母般的仁爱之心?
秦筱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心神,转而朝着墨北寒道:“看来,这件事又是那个黑袍搞得鬼,当务之急,必须得找到这个黑袍才行。”
“嗯,只是这个黑袍,似乎并不好找。”墨北寒低声道。
“也不一定。”秦筱筱道。
墨北寒拧眉,“嗯?”
秦筱筱继续道,“这黑袍术法高深,不在我之下,我想总得有师承,否则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会这么多。只要查到他的来历,再找到他的人,不就好找了?”
“你说的对。”墨北寒柔声道。
“我去大理寺一趟,天下术法门牌,他们那里应该查得到资料。”
秦筱筱说着就要往外面跑。
墨北寒扣住她的手腕,秦筱筱一个惯性往后一退,后背抵在他的怀里。
“额……?”
秦筱筱侧头看向他。
“时候不早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就间隙休息了一会儿,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人去取。”墨北寒柔声道。
秦筱筱回视着他的目光。
他一向冷厉的眸子里噙着能融化人的温柔。
秦筱筱的心咯噔了一声,脸微微一红。
‘他居然这么关心我?’
‘他真好。’
墨北寒听到了这心声,心遏制不住的欣喜起来。
原来,她会为了他的关心而开心?
他唇角微微勾勒,声音又柔了一分,这次,直接将她揽入了怀里,哄小孩儿似得,顺了顺她的头发。
“放心,每个宫殿我都让人严加看管,只要发现有宫人嫔妃神志不清无缘无故的往外面跑,就来禀告。”
秦筱筱乖乖点了点头,“嗯,那好,我就先休息一晚。”
她的心快速的跳动着,被人关心、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墨北寒心中一暖。
抱了好一会儿,墨北寒才松开了她。
秦筱筱羞涩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支吾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先忙。”
“嗯,我送你。”墨北寒道。
秦筱筱推辞了一下,“不用了,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我、我走了。”
她小跑着,却一下没留意脚下,险些被门槛绊倒,险险的站起身,足尖一点,逃也似的飞走。
墨北寒看着她的背影,满是宠溺。
这个人做正事的时候比谁都镇定,在感情上却慌慌张张,跟个小白兔一般。
另外一边。
夜黑风高,一个荒芜的院子里,摆着一个祭坛。
白净的小少年站在祭坛的前面,忽然喷洒出一口血来。
他好看到让人惊心动魄的眸子里,却迸发出骇人的光。
“秦筱筱,你居然敢毁我祭祀!”
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用力朝着祭坛锤了过去,‘砰!’祭坛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