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森回以一笑。
真好,他们又能开心的在一起了。
无关风月,只争朝夕。
蓝染替元森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你这身子也太弱了,这些年也没好好养着,不过是送我来九华山,就差点把自己的半条命给送没了,这可不行。”
蓝染皱了皱眉,然后反手给他输送了点玄气。
玄气注入的瞬间,就好像是春风,送了阵阵暖意。
然后元森虚弱的身体,似乎变得有力量了许多。
元森惊奇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先生,这佛气,真不错。”
“自然。之前若我修的是佛气,再请杀佛上身,秦筱筱必死无疑。”蓝染眯眸,眸光里透着杀意,转而一笑,“不过,现在她也活不了,没关系。”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蓝染收了手掌。
“咚咚”
门被轻扣两声,尔后一道温柔又严肃的声音响起,“施主,可醒了么?”
元森神色发紧,有些紧张。
毕竟开元方丈因他们而死,他担心,这和尚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蓝染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安心。
然后站起身来,去开了门。
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和尚走了进来,双手合十。
“施主,身体可还好?”
“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这次若非是九华寺,我叔侄二人已经死了。”蓝染眼睫微垂,面上流露出悲伤。
这位和尚,是新上任的主持,名曰开道。
是开元方丈的小师弟。
在这寺庙中辈分最大,性情也最为沉稳,所以当方丈是众望所归。
开道来此,便是为了追问蓝染和元森的来历。
毕竟,救人虽是他们佛门中人的指责所在,但也得防止救得是猛虎,否则放猛虎下山,那他们便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瞧着施主这神情,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你们为何会伤的如此严重?”开道低声追问着。
蓝染又是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方丈有所不知,我叔侄本是玄门中的一个散修,无意之中撞见了一个修诡道的玄术师,那诡道竟想要吸收我和侄儿身上的玄气修炼,我自然不肯,便拼尽力气和她在江面一阵纠缠,但是她实在是太过厉害,我拼尽力气,用丹田气海挡了最后一击,带着侄儿遁走。”
侄儿一路被追击,见九华山佛气浓郁,那诡道定不敢追过来,便上山求救。
再然后……你们也知道了。
真不知道,开元大师竟愿意为救我的命牺牲自己,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此。”
蓝染低下了头,周身笼罩着悲伤和愧疚。
开道暗中观察着蓝染的眸色和面相,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掐算了一番,竟发现什么都掐算不到。
开道的眸色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蓝染心中冷笑。
他早就在上山之前,就已经对他和元森的面相做了手脚。
就连开元都没有看出来,更何况是开道?
“那施主侄儿可好些了?”
说着,开道便朝着元森的床边走去。
然后目光扫视在元森的脸上,手中暗自掐算,只掐算出他,性格软弱,但品性善良,命运多舛,是个命苦之人。
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开道疑惑了一下,难道真的和蓝染说的一般?
他们只是普通散修,只是碰巧遇到了诡道,才伤成了那个样子?
“已经好多了,而且还因祸得福,侄儿他身体比此前更好了。”
蓝染站在开道的身后说道。
开道点了点头,双掌合十,“也许,这便是我佛所言的缘分吧,既然你们因缘来此,便安心住下吧。
对了,你说的诡道,你可知道其姓名?若她真的入了诡道,我便得一封休书出去,联合其他宗门,围剿诡道,否则只怕会为祸苍生。”
蓝染也跟着双手合十回道。
“那诡道十分厉害,而且残暴,但现在还没有露出真面目来,平时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惯会欺骗人。别人说她是诡道,她只说自己能控制怨煞之气,并未被怨煞之气所控。所以,你们即便去调查,也未必能调查的出来什么。”
这样一来,围剿之信,也不好所以的去下,所以我叔侄二人等修养好了,便下山去,亲自解决吧,这样一来也不枉开元大师,将毕生修为传授给我。”
开道见状,便点了点头。
“好,你们好生休息,一日三餐会有人送来。”
“谢方丈。”
蓝染躬身。
开道退了出去。
门被从外面关上。
等着外面的脚步走远,元森靠坐起来。
“先生,他们不信任我们,这不是变相软禁么?”
“正常,换做是我为了救别人死了,你怕是不是变相软禁,怕是要将人给杀了才解恨。”蓝染道。
元森点了点头,“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别担心,我已经查探过了,这九华山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你好好休息,思虑过甚可不好。”蓝染皱眉,强迫性的将他按回了床上。
元森心中一柔,乖乖的躺了回去。
开道一路回到了方丈禅房,总觉得心思不定,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窗户外面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他更觉得心思不宁,站起身来,走向院子。
抬头一看,是几只黄黄绿绿的鸟儿立在树枝上。
然后见他出来,鸟儿瞬间从树枝上飞了下来,飞到了开道的头顶盘旋着,绕了好几圈之后,才飞走。
开道皱了皱眉。
手指掐算着,大凶。
不祥之兆,看来真的有事情发生。
“来人。”开道低喊一声。
不会儿两个和尚走了过来。
开道压低声音,低声耳语一阵,两个和尚应声退了下去。
-
大旭。
各国使臣退了下去。
大旭皇后废而再立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
普通百姓们并不知道什么是诡道,只知道大旭皇后重新被立之后,他们被免税三年。
这三年,他们可以好好的攒点银子,以后遇到荒年也不怕了。
所以在百姓们的心里,大旭皇后就是个好人。
阳光透过明照进了房间。
秦筱筱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抬起手来,挑开了幔帐。
屋子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此时里面升起寥寥烟雾,还飘着淡淡的花香。
她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墨北寒的身影,眸色黯淡下来,有一些失落。
果然。
回了皇宫之后,就得忙起来了,看不完的奏折和商议不完的事情。
此前她在海外发现一片新大陆,建立王国的时候,就用了三年才将整个体系完善起来。
然后一口气全部扔给了他们管着。
她实在是太懒了,她不明白当皇帝有什么好,为什么这么多人争着抢着当。
秦筱筱掀开了被子,赤脚走下了床。
忽而,眼角余光扫到了床头小几,上面有一张绢布,绢布上有字。
她将绢布拿了起来。
“筱筱,有热水,泡一会儿能放松肌肉。”
“边上食盒还有糕点。”
“北寒。”
秦筱筱的脸颊浮上一朵红云,本有些空荡的心,瞬间被填满。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昨夜的场景,脸上的红云更浓烈了。
她赤着脚走进大木桶里,温热的水,瞬间将她包裹,一旁的高几上的盒子里,盛放着晶莹剔透的粉色糕点,她捏了一枚,送进嘴里,甜甜糯糯的,好不爽口。
秦筱筱舒服的眼眸都眯了起来。
皇宫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在古代,论天下最会享受的地方,应该就只有这皇宫了吧。
秦筱筱闭目养神。
四周的五行之力,缓慢的朝着她的身体吸收过来。
忽而。
秦筱筱的鼻腔里一热,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她抬起手扫了一下,捂着鼻子,然后摊开手掌,掌心一小滩血。
她抬起头来,提气将鼻血逼回去。
但,鼻血竟止不住,仍旧在淌着,不会儿盆里的水便被鲜血染红。
秦筱筱的心慌张起来。
这次流这么多的血,这绝对不是上火造成的,关键是,她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
秦筱筱抽出三枚银针,刺入自己的鼻腔和鼻尖两侧,强行止血,然后足尖一点,从一旁的屏风抽过布将身子裹好,然后穿上衣服,盘坐在床上。
她将玄气沉入丹田之中,再顺着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游走一圈,也未能找到病灶。
但鼻血似乎回去了,她拔了银针查看一下,果然不再流血。
一切来去无踪,若非桶里那一片红色的水,她真的以为刚才是幻觉。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听着节奏,是墨北寒。
秦筱筱想要处理木桶里的水,却来不及。
墨北寒轻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筱筱。”
他喊了一声,然后脚步一顿,顿觉不太对劲,空气之中一股血腥气。
他顺着找过去,便看见了一桶血水。
墨北寒双眸被刺的通红,心猛然一缩,快步朝着里面走去。
“筱筱!”
他高呼一声。
秦筱筱掀开了幔帐,脸色微白下了床。
“北寒,怎么了?这么慌张?”
看着她好好的站在面前,墨北寒松了一口气。
“那血?”墨北寒迟疑问。
秦筱筱脸颊更红,闷咳两声,“就是来月事了,我竟不知道,丢大人了。”
她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