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气的脸红、眼红。
蝉衣在一旁看着察觉不对,拾月向来不会如此,她此时如此势必……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周培文,然后板着脸对甄饶道。
“好了,甄饶,这般调笑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
甄饶立即抿唇,像是做错了什么大事似得,慌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拾月瞪了甄饶一眼,睚眦必报道:“该被说的是某人才对吧,刚才还一副纨绔的样子,现在怎么蝉衣一句话,就收敛了?”
甄饶的耳垂也是一红,紧张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我只是觉得蝉衣姑娘说的很有道理而已。”
“哦?是么?蝉衣说的有道理就立马就听话了,我看之前其他人说的有道理时,也没见你这么容易听话么。”拾月继续调笑道。
甄饶气的一恼,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瞪了拾月一眼。
蝉衣笑着摇了摇头,“好了,要是再这么吵下去,这个药丸的蜜蜡就得化了,我们还是给宫主送去吧。你们不是说要一起么?还是说,我自己去就好?”
“那当然是一起去了!”
甄饶凑了过去,低呼道。
“对,一起去!”拾月走到蝉衣的另一边。
周培文也笑着摇了摇头。
四个人,两个人的性格温绵,两个人的性格火热。
没有凑一起的时候,拾月和蝉衣一温一热,周培文和甄饶一温一热。
如今倒是可以拆开凑对。
一行人,一齐朝着秦筱筱所在的房间走去。
秦筱筱躺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
她感觉玄气被吸收的厉害,整个人都像是快要被榨干了一样,丹田炸疼。
就在她快被疼得要醒的时候。
她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就感觉看到自己的腹部有一株小芽冒了出来。
然后,小芽开始快速的往外吐着玄气。
她匮乏的丹田瞬间被这玄气填满。
而且,这玄气很神奇,看不出来是佛气、怨煞之气还是五行之气。
就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让她浑身舒爽,本睡得不熟,渐渐的睡熟。
墨北寒守在外面,远远的看着甄饶四个人一起走过来,诧异了一瞬。
蝉衣走上前解释道,“我在配药的时候,他们过来了,所以都知道了。”
墨北寒也猜到了,点了点头,“嗯,那药有了么?”
蝉衣从怀里拿出药瓶,递给墨北寒。
“这药外面是安胎药,内部才是我说的那种药,你喂给宫主,宫主不会多想。”
墨北寒闷哼一声,“好。”
他拿着药,转身走回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四个人站在屋子外面,长廊下,没有离开。
每个人的心都提着,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墨北寒轻着脚步走到秦筱筱的床边坐下。
他没有着急喊秦筱筱醒来。
目光自然的落在秦筱筱的腹部。
那里,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昨天,他们还在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感到开心。
今天,他却要亲手了结这个孩子。
墨北寒的心抽疼。
他眼眸闪烁着,凝视着歉意的光,俯下身来,在秦筱筱的额上印下一吻。
秦筱筱睁开了眼,浅笑着,慵懒的伸了伸手。
“偷亲干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亲。”
她双手勾住墨北寒的脖颈,杏眸里洋溢着幸福的光。
从前的她虽然肆意潇洒,但整个人是沉寂看透一切的。
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是鲜活的。
看着这样的她,墨北寒的心一沉,更痛了。
他们才刚刚经历过所有磨难,眼看着就要安定下来。
如果,他给她喂下这药。
她一定会恨他的吧?
可是如果不喂,以她的性子,必定会不顾自己安危留下这孩子。
想到有可能会失去秦筱筱,墨北寒的眼睫颤动。
秦筱筱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你看起来怪怪的?”
“没,就是想到,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墨北寒动容的又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
秦筱筱浅浅一笑,“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其实我也是。
北寒,我觉得这孩子,一定长得像你,然后性子像我,看上去沉稳,实际上爱笑。活泼开朗、善良正直。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
墨北寒暗暗将手里的药,捏碎。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可以保全她,又保全这个孩子。
她不是已经占卜过,这孩子的到来,是为上吉。
他应该相信她。
墨北寒将秦筱筱一把搂进了怀里。
“对,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屋外。
四人心思各异。
拾月的手紧紧的攥着剑柄。
她从来对宫主言听计从,从未有任何忤逆。
这次下药,是唯一一次。
她知道,宫主一定不愿意吃这药。
他们这样隐瞒宫主,她良心不安。
她看向蝉衣。
蝉衣知道她的想法。
此时的她其实依旧觉得这种行为,似乎对宫主来说,并不公平。
尤其是现在听着里面的对话后,她更是如此,一颗心飞快的跳着,冷汗涔涔。
甄饶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似是在安慰他。
然而,实际上,他也紧张。
以师父的性格,孩子要是真没了,怕是会直接朝他扔上十个火球,然后再把他逐出师门。
这些都不要紧。
他只怕,师父会痛不欲生。
他侧眸求救似的看向周培文。
周培文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开解他?
他亦是和他一样的想法,他千不怕万不怕,只怕重新拥有幸福的师父,会痛不欲生,会变回此前在玉祁的那个张狂、冷漠、收敛所有善意的诡道魔女。
想到这里,周培文的心提了起来。
他唇。瓣微动,压低声音道:“不行,我觉得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师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给师父自己做决定的权力,若是她不愿意,我们在跪在师父的面前,乞求她同意。”
听了这话,蝉衣、甄饶和拾月三人都重重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没错,与其选择隐瞒,不如如实告知。
四人齐齐点头,不约而同的推开了房门。
“吱呀!”
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