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献春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但他本能地也知道这种事情是非常不好的。
顾蜜如连亲都不让他亲,他怎么能这样?
司献春急得眼圈都有一点红了,但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这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事情, 可是司献春为此而感到深深的羞愧。
顾蜜如都帮助他隐瞒他的妹妹了,他还是不小心把她给弄醒了,还对她产生了这样的反应, 让两个人都如此难堪。
司献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
他都急得快要窒息了的时候,顾蜜如才总算撑着手臂起身, 迅速穿了鞋子披上了披风,从房间出去了。
顾蜜如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彻彻底底地冷静一下。
她到外头吹了一会儿凉风, 脑子还一团乱的时候。司献春把门打开,把自己的狐皮大氅披在了顾蜜如的肩膀上。
对她说:“夜里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我已经方便过了, 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到我自己的屋子里去。”
“反正没有多久天应该就要亮了, 我妹妹睡得很死, 我去看过了, 我坐在桌子边上正好做一点东西……”
司献春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顾蜜如脚步动了动, 嘴唇也动了动,想要跟他说没有关系的。
这种事情不能怪他, 是她压在他的身上。
而且顾蜜如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 哪有一个人冒犯是这种一直道歉,险些羞耻的哭起来的样子呢?
但是顾蜜如脚步动了一下, 到最后还是没有去追司献春。
不能给他希望, 自己不打算留下, 给他的所有希望都是刺向他的刀。
顾蜜如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听到司献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顾蜜如这才回去睡觉。
但是后半夜辗转反侧,根本都睡不着,顾蜜如的耳力还是不错的,她能够听到司献春在慢慢地雕刻东西。
司献春雕刻东西的时候非常缓慢且耐心,一下一下,一点一点,对待每一个小东西都慎重而郑重。
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种一刀下去过于深了的情况,就像司献春这个人一样,永远给别人留有余地。
顾蜜如索性也睡不好,早上起得非常早,去练武之后就准备了一大堆丰盛的早饭。
翠莲还有章钱和徐四已经完全能够在早上的时候,代替顾蜜如和伙计们准备开店的事宜,所以顾蜜如这一早上甚至炖了筒骨汤,蒸了一锅各式各样小动物的小馒头。
也算是在司靖柔成婚之前,好好地招待她一次。
按理来说女儿成婚之前,家里会做很多好吃的,这些事情都是由母亲操持。
司献春和司靖柔的母亲去世了,这种事情他们司家大宅的大夫人是绝对不会管的,所以顾蜜如就简单地准备了一下。
就地取材也没特意的去买,但是顾蜜如的手艺是非常不错的,全都弄好了之后天色也彻底亮起来。
司靖柔清早上起来,就看到她哥哥在伏案雕刻东西,悄悄走到她哥的身后拍了她哥一下。
司献春的手都没有抖一下,转头对司靖柔说:“去洗漱吧,你嫂子已经煮好了早饭了。”
“你也起得太早了吧,你怎么知道她已经煮好了,这天色才刚亮不久呢。”
司献春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他从屋子里离开不长时间,顾蜜如就去后面练剑了。
现在肯定已经做好了饭,司献春已经闻到香味了。
现在只要闻到顾蜜如煮的东西,司献春就会感觉到饥肠辘辘。
他非常
喜欢顾蜜如煮的东西,喜欢顾蜜如这个人,喜欢她的一切。
才刚刚知道喜欢这个含义,司献春就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个字用在了关于顾蜜如的所有事情上。
除了这两个字司献春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对顾蜜如的感觉,就像昨天晚上……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那也是司献春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反应,原来是这种感觉。
像感情一样又闷又难受,却根本无法疏解。
司献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缓缓地呼出,然后继续雕刻手中的东西。
三个人一块吃早饭的时候,司靖柔总算是发现顾蜜如和司献春之间仿佛有点不对劲。
亲密看上去还是亲密的,但是两个人的动作都极其的不自然。
司靖柔本来早上应该走了,但是她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十分担忧,就主动要求跟她哥哥去看看她哥哥学手艺的那个木匠铺子。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顾蜜如也就顺着说:“那你跟你哥哥去吧,正好店里要忙我就不去了。”
顾蜜如把兄妹两个送上马车,然后笑着挥手把他们送走了才回到店里。
结果马车上顾蜜如的身影一进店,司靖柔立刻关了小窗子转过头压低声音问:“哥哥,你跟我嫂子之间是不是闹矛盾了?”
司献春闻言一愣,而后心中一慌,连忙说:“没有。”
“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哥哥你也是我看着好多年的。”司靖柔看着司献春说:“我当然知道哥哥你什么样子是开心,什么样子是心中有事。”
“说吧,昨天晚上我来的时候你们看着还挺开心的,怎么一晚上就闹了别扭呢?”
司靖柔说:“总不至于是因为晚上抢被子吧。”
她说完之后就笑了起来,结果司献春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控制不住整张脸都漫上了粉色。
他越是不想在他妹妹面前这样,就越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别瞎猜了。”司献春一脸严肃地粉着脸说:“我跟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司靖柔看到自己的哥哥脸红了,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然后捂住了脸不敢吭声了。
难道是因为床笫之事不和谐闹了矛盾?
不会是她哥哥……身体还没能恢复,满足不了她嫂子吧?
怪不得今天早上炖了两个汤,全是大补的汤。
天哪。
司靖柔这回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这种事情她根本也说不出口。
兄妹两个一个赛一个的脸红,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等到了那个木匠铺子之后司靖柔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到处参观了一下。
就待了不大一会儿就走了,回到了铺子之后,司靖柔想着自己得为她哥哥说两句话。
可是她本身是一个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能说什么?
最后司靖柔都不敢看顾蜜如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表达了自己要离开,顾蜜如让章钱去套车,准备送司靖柔回去。
走之前司靖柔上了马车,马车车帘要放下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顾蜜如。
嘴唇开开合合了好几次,到最后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哥哥是个慢性子……嫂子你对他稍微有耐心一些,他真的很好的。”
顾蜜如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儿,点了点头。
司靖柔坐回马车当中还有一点担忧,不过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也没法多说什么。
司靖柔一走了,两个人之间又重新恢复了冰封的
关系。
甚至比之前还要冰冻,本来一日三餐,好歹早晚会在一起吃两次的,那是他们唯一的在一起的时间。
但是司献春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格外抱歉,他害怕自己出现让顾蜜如不舒服,到最后吃饭都是在屋里吃的。
顾蜜如白天一个人待在店铺前面,卖完了肉之后就对着外面发愣。
系统在顾蜜如的脑中说:【宿主不用想太多,他就算是现在很喜欢你,到时候生病多拖上几天,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夫妻……】
不过系统说的这些话其实也很没有底气,司献春的性情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这个人看似很柔软,但其实是很执拗的,他的灵魂非常的坚韧,否则也就不会到崩坏自爆会影响世界的地步。
但是让他跟顾蜜如在一起也不行,他如果真地跟顾蜜如在一块儿了,那等到顾蜜如离开的时候,他说不定会死。
系统劝顾蜜如却连自己都劝不了,顾蜜如也不给它回应,她就自己在顾蜜如的脑中唉声叹气。
日子这样又是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司靖柔要出嫁的日子。
顾蜜如提前一天,让章钱驾着马车送他们去寻洲城,两个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晚上在隔间吃饭的时候,听着
“宁亲王是被圣上囚禁在巡州城这穷乡僻壤之中,还借着什么冲煞的名头,逼迫着他娶一个商人之女,哎,依我看呀,这女子命要苦喽!”
“我听闻宁亲王性情阴晴不定,时常就会打杀家奴,据说从王府当中抬出来的人,乱葬岗上已经扔了不少了……”
“这场婚事不过是一场羞辱罢了,我可是听闻皇城当中来了不少贵人,不知道明天的婚礼有多么热闹呢。”
“可怜了司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呦……”
“司家嫁的女儿并不是嫡女,而是一位庶女,据说司家用这位庶女顶替了嫡女的婚事,这位庶女和那个王爷的命格根本不合!”
……
底下的议论声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司献春头上戴着帷帽,一顿饭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放在桌边的袖子被他自己紧紧攥着,满眼都是担忧。
司献春也知道这门亲事不是什么好亲事,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司献春一个做哥哥的连自己都顾不好,没有办法帮到他的妹妹。
司献春的心中极其愧疚,他这个做兄长的,甚至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为他的妹妹辩解一句。
司献春低下了头,一直看着自己桌边的碗筷,毫无食欲。
顾蜜如已经猜测到,他来了巡州城一定会情绪剧烈波动。
这巡州城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他之前在剧情当中被羞辱,被排斥的伤心地。
系统检测到司献春的情绪下滑,甚至是自毁值有缓慢上升的趋势,顾蜜如坐在那儿一开始并没有开口。
到后来见司献春实在是难受,这么多天总算主动跟他说道:“未必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我派人打听过宁亲王府的状况,宁亲王打杀的那些家奴,全部都是他的皇兄皇弟们派过来的探子。”
“他并非是天生的残暴嗜杀,只是人比较阴沉,现在坐着轮椅又不能动手打人,只要小柔嫁过去不去招惹他就不会有事。”
顾蜜如声音平缓地对司献春说:“一个亲王落到如此田地,沦落到要娶一个商人之女,这门亲事确实是对他的羞辱。”
“所以我那天晚上就已经告诉了小柔,成婚之后看好她自己的嫁妆,不要朝着宁亲王的身边凑,最好连同房都不要,随时准备好改嫁。”
“只要小柔不做多余的事情,不牵涉那些朝堂争斗。她在宁亲王的后宅就是一只小杂鱼。宁亲王根本不会专门对付她。”
“你不必太过担心,小柔是一个极其有福气的。”
这本书最后的大结局,是女主角做了皇后。虽然中间有所曲折但确实是有福气的。
顾蜜如许久没有这样温言软语地和司献春说话,这样的安抚对司献春来说是极其有用的。
司献春随着顾蜜如的解释,心脏和情绪都像是被烫平了一样,剧烈波动的自毁值渐渐平复。
顾蜜如继续鼓励司献春:“而且小柔虽然是一个女子,但她也并不是无依无靠的。”
“司家不能作为她的后盾,你却是可以的。你以后学好了木匠,有自己喜欢的爱好和事业,你就是小柔的退路。”
“如果他真的要改嫁的话,下一个夫君你也可以亲自掌眼。你只需要越来越好,你身边的一切就都会越来越好。”
司献春透过帷帽怔怔地看着顾蜜如,心中有千言万语,到最后汇聚成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但这两个字司献春不敢出口。
他只是点头,然后拿起了筷子吃东西。
晚上两个人休息开了两间房,司献春和顾蜜如在门口分手,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当中。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都没有吃东西,就紧赶慢赶地去了司家大门口。
他们坐在马车当中,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啃,这是顾蜜如第一次看到司家的大门。
还是挺气派的,虽然是从商的,但是这门庭看上去颇有一些王侯将相的味道。
像巡州城这样的地方,用来发配羞辱不得宠的皇子,天高皇帝远,有一些门庭的规格稍微超了一些,也是没有人仔细计较的。
现在司家的大门口格外的热闹,围拢了一大堆的老百姓,全部都是在等着司家朝外撒喜糖喜钱的。
门上到处挂着红绸和红灯笼,就连地上都铺了红绸子,看上去阵仗不小,就算嫁的是一位庶女,对方好歹也是一位王爷。
司家要头要脸,表面的功夫做得很不错。
司献春坐在马车里面,顺着车窗朝着司家的大门口看,神情没有怀念也没有怨恨,而是有一些发空。
那里面本来有他最亲近的人,他的母亲。
只可惜现在他的母亲离开了,只剩下他的妹妹。
很快他的妹妹也要从这大门当中嫁出去,这里就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司献春心中一时之间有些难过,在他记忆当中很小的一些时候,这个家也带给过他很快乐的记忆。
可那些事情现在就像梦境一样,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吉时到了对方的花轿吹吹打打过来,宁亲王因为身体不便,并不能够亲自迎娶。
所以花轿前头的马上是空的,只是有人牵着,上面捆着大红的绸子和红花。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司献春的思绪猛地被震断,他下意识地缩起了肩膀,顾蜜如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手拉着手了,顾蜜如知道司献春怕鞭炮的声音,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背。
司献春缩着的肩膀果然很快伸展开,他不敢侧头去看顾蜜如,只是攥紧了顾蜜如的手。
就一下。
就算顾蜜如不喜欢司献春也想这样抓着,就今天。
他今天不想一个人。
很快里面的新娘子被簇拥着出来,有一个身强体壮的仆从,背着新娘子上了花轿。
司家出来送亲的人有不少,司献春并没有朝着那边看去,而是一直在看自己的妹妹。
他的妹妹好像哭了。
送亲的那些也在哭但是哭得都非常假。顾蜜如扫了一眼,兴致缺缺地转开了眼睛。
很快他们的马车跟不了司靖柔的花轿了,因为人群把路给堵住了,哄抢喜糖和喜钱的人围满了整条街。
场面十分的热闹,欢快的喜乐也奏响,新婚的队伍开始游街。
顾蜜如和司献春他们从旁边的巷子里面,直接穿到了正街当中,司靖柔的花轿要从正街最热闹的地方走上三次。
抬着轿子后面陪嫁礼的那些脚夫,一大部分都是司靖柔花钱雇佣来的,并不是这巡州城当中的人。
司靖柔这些天在家装着乖女儿,围着司家的大夫人还有她那个嫡姐转来转去,伏低做小,到底大夫人是允许了司靖柔想要带走的那两个婆子帮着操持了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就是她能不能从司家讨到嫁妆的关键。
这个世界流行哭嫁,出嫁的新娘子哭的声音越大,表示越吉利。
司靖柔哭的声音非常大,第一圈转过正街的时候,连在马车里的顾蜜如和司献春都能够听到。
十分的撕心裂肺。
听上去不像是演的。
确实不是演的,而是司靖柔狠狠地哭着十几年,家中对她和她母亲哥哥的苛待。
哭的是她的无情的父亲,把庶女不当女儿,顶替了嫡女的生辰八字,要把自己推向火坑去。
游街的第二圈,司靖柔的哭声已经沙哑了,听上去格外的凄惨。
顾蜜如和司献春的手紧紧地相握着,两个人都顺着马车的车窗看着游街的队伍,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第三圈,走到了正街最中央的时候,司靖柔突然间凄厉地喊了一声:“母亲!我出嫁了!司家要我顶替大姐,我不怨,可是母亲啊!他们连嫁妆都不肯给我——”
这一声长长的哭调子喊出来,配合着喜乐,突然间有了一些哭丧的味道。
正街之上人生鼎沸,许许多多的人都听到了这一番含冤带屈的哭喊,尤其是大部分都知道,这位出嫁的庶女的母亲就在前不久死去了。
大中午的她这一声母亲喊出来,实在是有点瘆人。
更瘆人的还在后头呢。
后面抬着嫁妆的那几个脚夫,早在过一处比较隐秘的巷子的时候,迅速钻了进去。
很快又有另一批人抬着同样的箱子钻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队伍当中。
然后在正街的时候,几个人在前面的哭喊声落下的一刻。突然间一个个的都像是不会走路的小孩似的,脚底下一歪,当街扑倒了——
描金的大红箱子,全部都翻在了地上,百姓们惊呼声不绝于耳。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上去,连迎亲的轿子都行进不了了。
结果从那描金从箱子里面摔出来的,本就不是什么嫁妆,而是一箱子一箱子黑乎乎的石头。
人群当中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一句:“我的天呐,这哪是嫁女儿啊,卖头猪也不至于这样!”
“我可听说这是一门顶替的婚事,要出嫁的是司家的嫡女,换成庶女就算了,连嫁妆都不给!”
“司家家大业大的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定是那后宅的妇人心肠歹毒,欺负人家母亲死去了。结果他这母亲不就显灵了吗,你们刚才看没看到?一阵阴风刮过来那抬着箱子的几个人可是同时倒地!”
“我的天哪这可真是丧尽天良!”
“
好歹嫁的还是宁亲王,这不就是在羞辱宁亲王?”
……
众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游街的队伍被迫停下,前面的人拨开了人群本来想要呵斥这些人拦住了吉时。结果看到一地的黑石头,也都是哑口无言。
事情彻底闹开了,结婚结了一半,嫁妆翻在地上竟然是一大堆石头,这种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个时候司靖柔的哭声还在持续,声音混在这一群议论纷纷的人当中,显得格外的无助。
嘴里一直喊着母亲啊母亲,喊道后来也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心实意了。
司献春在车里有点坐不住,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是真的在哭喊。
他想下车,但是被顾蜜如紧紧地抓着手。
“我妹妹从小很少这样哭得……她有患过抽搐的病症,这样哭下去会发病抽搐过去的!”
司献春到底是司靖柔的哥哥,实在是听不下去。
顾蜜如有些按不住他,索性就抱着他说:“这个时候千万要稳住,这件事情到现在十有八九已经成了,你如果突然出现反倒会引起骚乱。”
“你在马车当中等着我,我趁乱去看一看。”
顾蜜如说着让章钱看着司献春不让他下车,现在人群当中吵闹的这样厉害,如果司献春出现的话肯定会引起骚动。
到时候转移了注意力就不好了,一定要让这些人议论的越来越火热。把司家给骂得越不堪越好。
顾蜜如趁着混乱混到了轿子的旁边,一屁股挤走了一个喜婆婆,一边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人太多了我没看到。”
一边掀开了轿子帘子迅速钻了进去。
司靖柔正哭得天昏地暗,她确实是真情实感地在哭,她这辈子的委屈都在今天宣泄出来了。
司献春说她再哭下去可能会出问题,现在外面这么乱,顾蜜如也没打算劝说她什么。
进来了之后就抬手成刀,直接把司靖柔给打昏过去了。
而后顾蜜如从轿子里面钻出来,捡起了地上两朵红色的绢花,装着是陪嫁的小丫鬟,夸张地喊道:“糟糕了糟糕了!小姐昏过去了!我去叫大夫!”
然后顾蜜如就往人群当中扎去,绕了几圈又回到了马车上。
掀开车帘之后司献春直接抱住了她,顾蜜如拍着司献春的后背安慰他说:“放心吧放心吧,你妹妹被我打昏过去了。”
这样昏过去就好,这样就不会抽搐了。
“你放心吧。我看到宁亲王府的马车过来了,司家派来的人也过来了,你妹妹这件事情已经成了,等着你们的只会是好日子了。”
顾蜜如笑着,低头一下一下捋顺着丝线春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司献春还是在安抚她自己。
这些话她一遍又一遍地说,一直到司献春完全不抖了,也没有剧烈地呼吸了,外面司靖柔昏死过去被人给背上了宁亲王的马车。
这件事情算是终于落下了帷幕。
剩下后续的解决方式就要宁亲王府的人出面,和司家去周旋了。
让宁亲王那样性子的人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司家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宁亲王不论是从司家讨要出来什么东西,也绝对不屑去占一个小女子的嫁妆。
往后确实都是好日子了。只要司靖柔听话不去走剧情。
司献春在马车当中抱紧顾蜜如的腰身,将头都埋在她的怀里,热泪盈眶。
他妹妹出嫁了,虽然以后的生活稍微难一点,可是他现在越来越好。
就像顾蜜如说的,
他彻底变好,就能帮助自己的妹妹。
妹妹的嫁妆这一次能讨要回来,后半辈子的衣食都不用愁了。
他跟顾蜜如的关系,就像这样也挺好。
他那天晚上都那样了,那样冒犯过顾蜜如,她依旧没有生气,还像这样陪他来看妹妹出嫁。
安慰他,在鞭炮响起的时候跟他手拉着手,帮他打昏妹妹。
她不喜欢他也没关系,只要顾蜜如在就好。
只要她在……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司献春心中的巨石彻底放下。
顾蜜如拍着司献春的后背,正在缓慢给他顺气的时候,脑中的系统突然间播报道:【检测到救赎对象自毁值下降30%,达成高级救赎成就,当前救赎对象自毁值为10%!正在移交主系统判定救赎质量……】
【救赎质量判定成功,高级救赎等级为a,本次奖励积分4000000,当前空间累积为4500000,请宿主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