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听了,和慕浅对视一眼,无奈叹息了一声之后才又道:“那你要不要过去看着点?喝酒毕竟伤身,别让他喝太多了。”
“我去看着能有什么用?”容恒说,“我哥这人拧起来,我爸坐在旁边盯着也没用。”
话虽如此,容恒坐了片刻之后,还是起身出了包间,朝容隽所在的包间走去。
慕浅这才看向陆沅,道:“你这次回巴黎见过乔唯一吗?”
“没有。”陆沅说,“我想过找她一起吃顿饭的,之前在桐城约她的时候她拒绝了我,说回了巴黎再约。不过这次我回去,她好像不在,刚巧错过了。”
“哪有那么多刚巧啊。”慕浅说,“你知不知道你回巴黎的那几天,容隽正好也去了一趟巴黎。”
陆沅闻言不由得一怔,“我倒是没听说。”
“嗯。”慕浅说,“我也是偶然从墨星津那里听到的,他也是在机场偶然遇到容隽才知道他飞巴黎,周围其他人,他应该都没告诉。”
陆沅缓缓道:“他不会是去找唯一的吧?”
慕浅耸了耸肩,“不管是不是,反正乔唯一躲他的心是挺坚决的。”
“难怪。”陆沅说,“这段时间遇到他,状态好像比之前还要糟糕一些……原来是在巴黎受了挫。”
慕浅也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后却又笑了起来,“虽然挺惨的,不过怎么说呢,看着乔唯一这样的女强人能够把容隽这样的天之骄子折磨成这个样子,还挺带劲的呢!”
陆沅瞥了她一眼,道:“你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有什么办法呢?”慕浅笑着看向陆沅,说,“我又不是容家的人,就算有那份心,也管不着人家家里的事啊。”
陆沅闻言,耳根微微一热,忍不住伸出手来重重在她腰上拧了一把。
慕浅笑着躲开她的手,随后才又道:“容伯母昨天上你工作室参观好像很尽兴嘛,还发了朋友圈帮你宣传呢!容恒他爸呢?有没有什么表态?”
陆沅伸出手来捏了捏自己微微发烫的耳根,随后才道:“总之,你帮忙找的几本棋谱,他都很喜欢。”
“你放心。”慕浅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说,“我认识的收藏家一大堆,到时候我一个一个去薅,有多少棋谱就给你薅多少来,保证哄得你未来公公心花怒放,说不定下个月就给你和容恒举办婚礼。”
“就你着急。”陆沅说,“反正我们俩不急。”
慕浅一天当了两回“太监”,不由得微微哼了一声,道:“你是不着急,容恒可未必哦。你看他一天天的,抱着我们家悦悦就不肯撒手,不知道眼馋成什么样了。”
“反正我们有共识。”陆沅说,“这一两年时间,不急。”
关于事业,陆沅虽然回到桐城,但依旧是有着自己的规划的,至于容恒,原本就允诺过即便她在法国也愿意等,如今她回了桐城,他早已高兴得找不着北,一两年的时间更是不在意了。
慕浅听得连连点头,只是道:“好,很好。”
吃过饭,因为接到霍靳西的电话,慕浅先带着悦悦离开,去霍氏总部安慰某位思女成狂的老父亲。
而陆沅又在包间里坐了一会儿,才等到容恒回来。
“容大哥怎么样?”陆沅问。
“还能怎么样?”容恒说,“饭局上的那些规矩,一杯接一杯,没人拦得住。我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再盯他一会儿,你先回去忙?”
“嗯。”陆沅应了一声,道,“那你千万别喝酒。”
“放心。”容恒说,“那些人劝不动我。”
说完,他又低头亲了陆沅一下,“去吧。”
……
容恒在饭局上一盯容隽就盯到了三点钟,饭局终于结束之际,一桌子推崇酒桌文化的商人都被放倒得七七八八,难得容隽还有些清醒,虽然也已经喝得双耳泛红,然而跟容恒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还能笑着自夸,“你非要在旁边盯着,我有什么需要你盯的?我能喝多少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你小子,少操我的心。”
容恒抱着手臂站在旁边,说:“行,你就当我不是操你的心,是操爸的心,行了吧?万一你又喝多了被送回去,爸可能分分钟被你气得爆血管。”
“放心吧,我都交代过了。”容隽说,“再喝多,也没人敢把我往那里送。”
容恒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听你这语气,你还打算一直这么喝下去?”
“不然呢?”容隽接过旁边的服务生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之后才道,“做生意不就是这样的?”
“你真是为了做生意?”
“你刚刚不是都看见了?”容隽说,“不是为了做生意是为什么?”
“不知道。”容恒也不想戳他的痛处,转头看向了一边。
容隽低笑了一声,随后抬起手来,在他头上敲了一把,道:“你小子,少为我操心,好好跟沅沅过你们的小日子去。”
容恒还想说什么,容隽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容恒一时没有再说话,却见容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眸色微微凝聚。
“什么事?”容恒问。
“没事。”容隽收起手机,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情和姿态。
只是他明明已经洗了手,这会儿忽然又转过身,重新洗起了手,一面慢条斯理地洗,一面还静静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在调整状态。
容恒直觉他是有什么事的,只是他生意上的事情太多,他也管不着,因此将容隽送上车,嘱咐了司机先送容隽回住处休息之后,容恒便上了自己的车。
容隽的车子驶出停车场,司机正要将车驶向他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原本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容隽却忽然缓缓睁开眼来,开口道:“去南区医院。”
司机愣了愣,连忙道:“容先生你不舒服?”
“没有。”容隽只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在闭上眼睛时,嘴角有些不明显地上翘,然而却带着一丝森然的冷意。
没有不舒服。
相反,他很舒服。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她还能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