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之上。
“好冷啊。”
刚下火车的尤莉娅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望着远处阴暗的天空,感受到属于冬天的凛冽。
大部分人一听到病村,对这地方的印象大概是,混乱又糟糕的环境,被疾病肆虐的土地,到处都是病怏怏的人们, 是个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地方。
然而,真实的情况居然比想象中还要更糟糕一些,只有碧蓝色的天空是唯一清澈的色彩,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扭曲的枯树,浑浊不堪的河水在缓慢流淌, 诡异充斥在大地的每一处角落,走了这么远的距离,也没看到一个活物。
病村的位置就在距离站台不远的地方,其实,此处站台已经被废弃许久,是通过博物馆的关系,才让火车短暂地停靠,一放他们下去,就立刻开走了。
也就是说,这大概率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
站在高处,远远地能看到一片海洋,跟波尔尼亚的港湾一样,都属于新兰海域的一部分。
“就是这里吗?”
“再往那边走就是了。”
听见巴拉斯问话,初冬自然而然地就回答了他,眺望病村的方向,阴暗得让人心底发慌。
他们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想要到达病村就只能靠自己步行,幸好大家都对这次旅程的艰苦做好了准备,拖着不少的行李, 开始朝目的地动身起来。
在行走的过程中,江辰川也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走了这么远,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并且处处充满着诡异。
大路确实很宽敞,偶尔也能看见一两户人家,抱着微弱的希望上前敲门,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只有贝里托一脸兴奋,似乎从未有过如此远距离的旅行,让他对这个未知的国度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
他们继续向前,直到穿过一片不大不小的森林,就能来到病村的外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活动过,稍微一动,就能看到一堆原生态的动物四处逃窜。
几乎是看不见有人活动的身影,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太多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初冬再一次回到故乡,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伊维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巴拉斯率先开口,还没靠近, 就觉得那并不是个好地方。
“我也是。”
贝里托也同样说道,他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嗅着什么。
“怎么了?”
“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当然,肯定不止贝里托一个人闻到了这个味道,对此敏感的江辰川和尤莉娅也都能感觉出来。
“前往罗纳尔克城大概还有几天的路程,最关键的,天快黑了,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住下。”
伊森在看完环境后得出结论,深夜在病村呆着也不好,经过一番简单的讨论,最后决定先掉头回去。
随便找个地方,等过一晚再去病村调查。
要知道,失去了世界树的支撑,这里并没有所谓的能源,落后的科技导致社会停滞,因此连个电灯都没有。
但幸运的是,他们自己带来了照明的工具,并不用担心无法度过夜晚。
他们原路返回,重新找到那几处无人回应的房屋,静悄悄的大道上,除了脚步声竟然听不见一点声音。
初冬本想再次上前敲门,却被江辰川一把拦下,有伊森在,自然会有更快捷的解决办法。
伴随着一声响动,门锁应声而下,屋内一片漆黑,等点燃煤油灯再一看,各处已经有了厚厚的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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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存在的痕迹,他们才敢这样大大方方地住了进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尤莉娅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不知道是不是江辰川的错觉,他隐隐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可原罪在他的身上,被监视着也不是什么意外。
可就在这时,贝里托悄悄凑近伊维尔,他小小声地说道:
“伊维尔叔叔,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有看到他吗?”
刚刚的那种感觉,果然不是他的错觉,江辰川急忙小声问道。
“没看到,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贝里托四处张望着,从刚刚起,他就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
“怎么?”
“没错了,伊维尔叔叔,那个感觉是从那里传来的。”
贝里托指着森林的深处,深处就是病村所在,他们前不久就从那里回来。
“你是说……病村里吗?”
“可病村早就没人了,都得病,那个诅咒……人早就死光了。”
注意到他们对话的初冬凑过来说道,最初的感染就是从病村开始,后来通过人们的活动,才一点点传播开来。
可令人担忧的是,江辰川和贝里托不可能出现同步的失误。
“会不会有人还活着?”
倚靠在一旁的巴拉斯也加入了话题,经过这么短暂的布置,屋子里稍微干净了些,住上一晚应该不成问题。
“不可能!”
初冬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当然,她心底也希望自己说的有错,若是病村都有人存活,那么罗纳尔克城内,也应该会有不少幸存者。
“说这么多都是推测,既然我们在这里安顿下来,那晚上要不要去病村看看?”
还是伊森有些想法,他似乎并不害怕,只是对这样的诡异充满了好奇。
传闻不可能凭空而生,说不定真的有一线生机。
“我们就是来发现奇迹的,不是吗?”
好不容易忙活完的尤莉娅·德卡沃也可以加入他们的话题,就按他们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行,就是夜晚行动,增加了很多未知的危险。
嘎吱——
门被忽然打开。
一阵阴冷的风毫无预兆地吹了进来,也像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巧合般,江辰川的余光瞥见就在昏暗的森林之中,有一道诡异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树木遮掩,看不见它的行踪。
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着,枯枝烂叶堆积,也分不清是不是离开的脚步声。
“真的有人。”
江辰川沉着脸,沉重地得出结论。
在这种地方,发现人比没有人还要……可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