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量失血又是被妖藤附身,乘客身上的妖藤虽然被弄掉了,但他现在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动都不动,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随着乘客身上妖藤被除掉,一直黏在他身上的那些碎糟糟的血肉也一块块的掉了下来。
余长生忍着恶心,把地上的血块捡了起来,用力的捻了捻手上的血肉渣滓。
挤掉了上面的血水,剩下的还真不是有弹性的肉沫,而是一种丝丝绊绊的絮状物。
余长生把那层打湿了的棉花似的玩意给拿着进了一些,认真的观察了起来。
他的第一感觉判断没错,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正常的血肉,除掉颜色,更像是一大堆棉絮似的东西。
“棉……絮?”
余长生对着这些不常见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愣了一会儿,再想到周围正在蠕动的无数的妖藤,脑中的思路越发的清晰起来了。
“难道这些棉花一样的絮状物,是从道路两边的植被树木上释放出来的?”
道路的绿化带,那些树木,都是市政府统一栽培种植的,全都是没有问题的绿化专用的观赏树木。
市区中心栽培的是槐木,在偏外圈一点的位置,是杨木。
这两种树木,都是最常见的景观绿化使用的树木种类,任谁去找缘故,都不会找到这些最常见且到处都是的植被。
这两种不凶不邪,祭神没份,当棺材板也不是好材料的木头,何以能催生出这么多要吃人的妖藤呢?
公交车已经完全被妖藤茧子似的包裹起来了,外面妖藤的数量越来越多,眼看着车内连最后一点光线都要没了,余长生心里着急,一时间又想不到很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地上还有一个躺着的人需要他照顾,他怕万一竭尽全力去盯着妖藤们的动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乘客,很可能就要遭殃了。
一会儿看看地上卧着的人,一会儿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妖藤。
余长生无奈,只能先把青铜匕首拿了出来,手里用仅剩下的半张驱妖符裹住青铜匕首。
如果等会妖藤突然来袭,他用驱妖符配合青铜匕首,也能顶一点时间。
妖藤蔓延的速度相当的快,没过几分钟就层层叠叠的把整个车厢全都包裹了起来,一点缝隙也没有。
余长生落入到了黑暗之中,眼睛完全看不到,行事自卫只能依靠耳朵和本能了。
地上的乘客低低的哀鸣着,妖藤们蠢蠢欲动蠕动抓挠的声音比乘客唉叫的声音还要大。
沙沙声断断续续远远近近的在余长生的耳旁出现,明显是妖藤已经重新侵入到了公交车内,也在对余长生进行小心的试探。
一旦被它们抓到空隙机会,余长生就玩完了!
余长生身处在黑暗之中,强烈的本能让他感觉到危险在不断的靠近。
他掌心的汗水都把半张驱妖符给弄湿了。
妖藤这时候着急动手,反而是对他有利的。
时间一直拖延下去,余长生和乘客的体力精力都是有限的。
余长生没有任何补充体力的来源,耗下去铁定是他不占优势。他真的很希望妖藤现在就尽快出手,跟对面硬碰硬的决一死战,对余长生的状况才有利。
“你们这些该死的妖藤,怎么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余长生在心里愤恨的叫骂着,眼耳动向却极为小心,就算在黑暗中,也力求不让自身出现纰漏被妖藤抓到机会。
两方都小心翼翼的僵持了一会儿,不知道从什么方向,余长生忽然听到了一点从没出现过的陌生的动静。
啪嗒啪嗒,好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的抽打在铁皮箱子上。
以余长生现在身边的状况来说,他只能把这些联想到妖藤在用它们有力的枝条,砰砰的抽打着公交车的车身?
公交车是个死物,摆在那里一大坨没灵性妖力又不会动弹,妖藤忽然抽打起公交车身是想要做什么?
余长生在黑暗中正疑惑着,一阵更剧烈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出现了。
声音是从外面出现的!
余长生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忽然发生了这种变故,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认真的听着周围本不该出现的声音,那些敲打铁皮玻璃裂开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忽然,一道久违的白光射入到了漆黑的环境中。
“嘶!”
黑暗的环境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余长生本能的用手捂住了双眼,缓了一会儿才敢把手给拿了下来。
一道亮光之后,又出现了更多的亮光。
多处的光源混合在了一起,让余长生还算清楚的看到了周围现今的状况。
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死死的把公交车所有出口窗口都封住的妖藤,相当一部分都断裂脱落在了地上。
少数断落在地上还能不死心的抽动的那些,那姿态也都是垂死挣扎而已。
“砰。”
又是一点脚步落地的很踏实的声音,余长生感觉到背后有人进来了,他回头一看,跟身后的人对视之后,全都愣住了。
唐乐山眼睛大大的望着车厢里的余长生,相当的疑惑。
“唐乐山?”
“余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烟烟孩子刚生了几个月,他们小夫妻两个那么恩爱,不是应该一起在家甜甜蜜蜜的过日子吗,为什么余长生会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余长生扭扭脖子,“该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才是。”
自从上次从医院分开之后,余长生的确是想带着老婆孩子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只是后来被万高寒又给拉了出来。
这段时间唐乐山始终也没怎么联系过他,余长生还以为他早就离开市里去别的地方了。
两人都认为对方不该出现在这里,互相惊讶了一下。
趁着这个空档,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妖藤又是慢慢的蠕动了起来,静悄悄的绕到了余长生的身后,打算将余长生勒住直到把他给勒碾成一块一块的。
妖藤那点妖性的本能让它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想要对眼前身边的活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