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误会了。”冷望舒解释道。
“你别叫我大哥。”还不等冷望舒把话说完,尹堂綦就将他打断,这种会骗小姑娘的花花公子,借口理由一大堆,根本不用听。
一旁的岳离华看不下去了,出口解释道:“哥,真误会了,是我请他来喝酒的,你快放开他。”
尹堂綦听得岳离华的话语怒气更胜,厉声训斥道:“你还护着他!”
岳离华撒娇似的回应道:“我说得是真的。”
尹堂綦见尹如烟一副小公子打扮,恐怕确实早有意识,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冷望舒的衣领,向岳离华质问道:“这地方也是你挑的?”
岳离华没有立即回答,他斜眼瞄向冷望舒,同时上半身有些后倾,似乎是在回避着什么。而后她看向了尹堂綦,微低着头上瞟着眼睛,半边嘴脸邪邪地笑着,看上去颇为乖巧地说道:“对,地方是我挑的。”
未出阁的姑娘家主动约男人跑去烟花巷吃酒,尹堂綦听得是又惊又气,一时间竟想不出如何出言
岳离华顿了顿,指着一旁的歌姬又接着说道:“那弹曲的姑娘也是我点的,助兴。”
尹堂綦顺着岳离华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姑娘这遮着半边脸躲在琵琶后面,看上去有点眼熟。
岳离华又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哥,你看,我今天既已经点了这姑娘自然是不好轻慢了人家,这姑娘弹的小曲可好听了,今儿就让她弹几首给你听听,你听会了回去用琴弹,以后我们就不用出来听了。酒我们大可在宅子里喝。”
尹堂綦无奈,多年不见得妹妹按说怎么也会宠着,尹堂綦是真的很想把岳离华想要的通通都给她,可是,今次岳离华提出的要求他做不到,只得无力地对岳离华说道:“我不懂音律。”
岳离华听得尹堂綦的回答,摊开手耸了耸肩,还微微地摇着脑袋,那表情似乎有些委屈。
倒是冷望舒冲着尹堂綦愤愤地回应道,“就算你是失忆了,怎么还不懂音律了,这弹琴明明不是记忆,是技能啊。”
冷望舒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岳离华横着向冷望舒身边挪了一步,扯了扯他的袖子,似乎是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如此明显的私下交流,尹堂綦若是看不出来,怕不是个傻的。他朝岳离华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哪能啊,呵呵。”岳离华笑得纯真如孩童,直面着尹堂綦的质问说道,“真没有,不信你看着我真诚的眼睛。”
尹堂綦迎着她的目光看去,对视的一瞬间却觉得晕眩异常,几番挣扎后终究是不能自持,不自觉地就倒在了桌案之上,迷迷糊糊只听得岳离华对那歌女说话的声音。
“姑娘得罪了,我今日有事不能留在这里,这位公子就只能拜托你照顾了,算是你今天的恩客吧。方才我们说的事情姑娘也不必有所顾虑,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岳离华同冷望舒离开敬园,按照计划向影卫府深处的藏经阁行进,今日一定要看看尹氏和还有那闹鬼的宅邸究竟有何辛秘。
亏得白日里段横带着岳离华将这影卫府暗处的机关都趟了一遍,二人算是很顺利的下到了影卫府地底。
冷望舒望着藏经阁大门处的门禁符咒对岳离华说道:“确实有些难度,你没誊抄回来给我解,算你有自知之明。”
岳离华被冷望舒挖苦得绿了脸,却也无可奈何,以自己那符篆符文水平在冷望舒面前
真只有躺平任嘲的份。记得初入洪荒会学习术法,因为不太熟悉洪荒会遁云宫的路,一直跟在冷望舒后面,他去学什么自己就跟着学什么。唯有篆纹符咒这门例外。
开始的时候还是跟着冷望舒一起去学的,那个年纪岳离华还在学习识字,每天记一堆多一笔少一点就不一样的字已经让她很是吃力,符纹咒书的篆写可要比写字难得多,而且稍有出入术法的功力效果会大相径庭甚至完全相反。而岳离华多次的照猫画虎中也没少挨教授这门术法的师傅敲打。终于,在岳离华炸了次房子之后,符纹师傅再也没让她进过教习符纹咒术的学堂大门。
虽说冷望舒一直是那符纹师傅的得意门生,可他这身通天彻地符咒本领却并不是同洪荒会的教习师傅处学的,而是同单刀学的。
说起来这单刀的符纹造诣那是极高,而且跟西越和洪荒会的路数都不相同,自打冷望舒接受了单刀的指导后,便在符纹方面突飞猛进。甚至渐渐地赶超了原本教习符纹的师傅。
单刀对于自己的符纹咒术一直是个对外保密的态度,每当有人问起冷望舒,这些符篆他是如何想到的,冷望舒都会按照尹堂綦的要求回答说是自己悟出来的。因此冷望舒也被洪荒会的修士冠以符纹天才之名。
而他也确实担得起这样的名号。
除了旁人教授他的符咒,冷望舒也发明了不少实用的符文咒术,比如被岳离华出到协京之时用来追踪堂綦的那种丝线,便是冷望舒的手笔,不过这一切都是基于单刀教他的符纹基础之上。
除了符纹,尹堂綦也会交给冷望舒剑法之类的别的东西。冷望舒纵然天赋异禀,奈何在家里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又由于母亲是歌女出身很不受家中长辈喜欢,人又叛逆,也不屑于被那些迂腐的长辈喜欢,纵然他父亲再怎么偏爱,也很难缓和他同家里的关系,故此对冷家的剑诀比较排斥,修得少。却很愿意跟着单刀学。
单刀教的,不管是咒文,剑术,法绝,致幻,秘闻,包括斗法中的技巧,都是些从前没听说过的东西,不止高深而且使用。
岳离华也怀疑过,这个单刀怎么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功法,还都不是西越的路数。岳离华曾猜测过单刀的身世也许会是他国战俘也说不定,询问单刀,他又不答。
念及此处岳离华对着一旁正在拆解符咒的冷望舒说道:“在洪荒会中,你和单刀走得近,也是人尽皆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单刀也能算得上是你师傅了。断不会出现方才敬园那一幕。刚才我用弹曲的事试他,你也听到了,根本就不懂音律,他自己承认的,我们的单刀哥那是洪荒会首屈一指的琴师,怎么可能不通音律。不过我前些日子诓他写字,笔记倒是和我扇子上的一模一样。“
冷望舒一边专心拆解着眼前的咒文,一边回道:“说不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法术,把自己修琴的事也给忘了,我看他就是刀兄,哪天你直接用琴试试他,说不定他不记得自己修过琴,手上却熟的很呢。”
岳离华闲下无事又问道:“那弹琵琶的歌女真是宸王府的旧人啊?这情报你从何处知晓?“
冷望舒回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门路。“
说话间,冷望舒已经把藏经阁的符文破解开,二人生怕这门后穿出什么陷阱暗器,小心翼翼地推开藏经阁大门,没什么机关,却问道一股奇怪的味道。
“闭气。”岳离华提醒道。随手关上了大门。
冷望舒不以为意,还用力的吸了几口,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这么一堆书卷常年堆放于阴暗之处,有些霉味也正常。”
岳离华反驳道:“既然是常年堆放于此处,必会有些毒鼠虫蚁一类的东西,这藏经阁存的都是些重要的术法传承书卷经文,要么就是些史书文卷,这些重要文卷,存放今年,也从未听说过影卫府白日里拿出来晒晒。就真的不怕保管不利发霉污了字迹?”
“你说得有道理。”
“况且,这藏经阁既无机关,更无守卫。只怕……,那怪味就是用来防止鼠蚁蛀啃,书籍霉烂的毒雾。说不定,就是因为那股毒雾,这藏经阁连守卫都省了。“
“那赶紧敞开门换换气呀。”
“慢着。”岳离华伸手拦下正要去开门的冷望舒,说道,“不知是否有人会来查探这藏经阁毒雾的浓度,如果有人查探,发现毒雾变淡,有人来过的事情就满不住了,况且如果就这么敞开大门,让毒雾扩散在影卫府别处,说不定今夜就会被人发现,还是服两颗避毒丹吧。”
岳离华随手摸出两颗避毒丹与冷望舒服下,而后跟在冷望舒身后走进了藏经阁的大门。忽然冷望舒回身说道:“就算是没人查探藏经阁毒雾浓度,我们也会被发现,你信不信?”
岳离华刚往嘴里塞完避毒丹,听着冷望舒这么问,也只得轻声叹气,说道:“能瞒几日是几日吧。”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今日从影卫府回来你的灵力便少了许多,按说你只不过是元神出窍去见了段师兄,该不至如此才对。该不会是他给你那链坠的缘故,我看那链坠邪性的很。你扔了他算了。”
“这链坠确会吸食修士灵力,咱们可都是修阴遁法术的,邪性的东西多了去了,没事。我不差这点灵力。既然答应段兄要替他好好保管,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们偷入这藏经阁的事,说不定明日就会被发现。我今日一定要查到自己想知道的事。”